雪被之上,留下兩串腳印。一只灰兔從洞中鉆出,沿著那些腳印跑去。
一青一白的兩道身影出現,灰兔慢下來跟在青色身影身后。
青色披風、身形較小的那道身影開口:“姐姐,我們已經找了一個多時辰了,還能找到入口嗎?”
姜黎聞言停下步子,她左右環視了一圈,輕聲低喃道:“看來靠自己果然不行,說到底就是個廢柴啊。”
“姐姐,你在說什么?”漆玉滿臉疑惑的看著她。
姜黎搖了搖頭,說:“沒什么。”她又看了看周圍,視線停在雪地上的一塊凸起。
姜黎走過去,掃下那里的雪,一塊灰石顯現出來。
漆玉見狀,也連忙跑過去,“姐姐,這是什么?”她一雙杏眼瞪圓了瞧那灰石,似乎要看透那灰石的內里。
姜黎不答言,只在灰石上坐下,她抬頭看著一臉呆滯的漆玉,說道:
“朔山乃是混沌初開時,由陰陽兩氣共同蘊養而生。因此,朔山便有一實一虛兩體,而我們要找的便是朔山的實體。”
“姐姐知道的可真多啊。”漆玉望著姜黎,一雙杏眼亮晶晶的,帶著崇拜。
姜黎無視眼前小姑娘的神情,繼續道:“朔山實體為陰氣所化。”姜黎說著頓了一下,她似乎想到什么,嘴角揚起。
“我們找不到他們,那就讓他們來找我們。”
“凝霜靜水,寒冰!”漆玉雙手施咒,周身泛出瑩瑩綠光。
姜黎抬眼看了看周圍,除了風又緊些,并無其他變化。
姜黎收回視線,又看著漆玉,手指輕點,不過三下,便有一道清亮的男聲響起,“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對我朔山結界動手。”
姜黎指尖輕輕落下,彎唇淺笑,“來了。”
她說罷,不遠處就出現兩道人影。
姜黎起身向他們二人走去,漆玉見了來人也立即收手向姜黎跑去。
兩人中的藍衣男子看見姜黎,臉色愈加難看。他收起手中指向姜黎的長戟,高抬下巴,語氣驕矜,“你竟舍得回來了?我還當你是忘了朔山呢?”
姜黎看著眼前長發高束的藍衣少年,有種虛幻的感覺,她輕聲開口,“我并非不想回來,只是先前受了傷不便行動而已。”
少年聽了她的話,神情頓時緊張起來,可語氣依舊如先,帶著少年人的自負,“被一點傷困住,還帶了個外人回來對朔山結界出手。”他說著瞥了眼姜黎身后正在看戲的漆玉,滿是不屑,“哼,你可真是朔山下一任的好族長。”
漆玉聽他這樣說,火氣頓時上來,怒視著他。
姜黎正要開口回答他,腦中卻突然響起沉寂已久的系統的聲音,“他是朔山祁,是朔山黎一母同胞的弟弟。”
等系統說完,姜黎才又開口,“阿祁,我有要事與叔父說,我…”話還未說完,一道溫柔的女聲橫空插入。
“阿黎,你回來了。”
眾人聞聲看去,一位身著白色紗裙的女仙走來,行動間泛著熠熠流光。
“你來干什么?”朔山祁沒好氣地說。
那那女仙并未被他的話影響,她神色未變,溫溫柔柔地說:“我聞得有人偷襲仙門,便出來一瞧,誰知是阿黎你回來了。”
姜黎笑吟吟地看著她,腦中回憶起書中的情節,仙魔一戰后,朔山損失慘重。年輕一輩的人便只剩朔山黎姐弟以及眼前的女子——朔山青蕪。而朔山族長,也就是朔山黎的父親朔山鴻,也在大戰中犧牲。
各仙門之長的選拔皆有不同,而朔山一向以十尾為尊,族長之位更以十尾為先。而這第十尾則是逆天而生,可倒轉狐族萬年方得一只十尾狐,朔山黎便是這萬年一得的十尾。
但由于當初朔山鴻仙逝時,朔山黎姐弟尚且年幼,族長之位便由朔山冀暫代,也就是朔山黎的叔父,朔山青蕪的父親。
“阿黎,你怎么不說話?”朔山青蕪一臉擔憂地問。
朔山祁聞聲看了眼朔山青蕪,藏不住的嫌棄。
姜黎抬眼看她,嘴邊勾起一抹笑,“還是同從前一樣啊。”
朔山青蕪不明所以地看著姜黎,一旁的朔山祁也禁不住看她一眼。
倒是姜黎忽視了他們二人的神情,又淡淡道:“我們不妨先進去再說。”
朔山青蕪也反應過來點點頭,嘴上笑著,“怪我只顧著問,竟忘了讓阿黎先進山了。”
她說罷,伸手去拉姜黎的手,但卻落了空。朔山青蕪看著朔山祁帶著姜黎往前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山門前。她揚起的唇驟然放平,跟在三人身后進山。
前山大殿內,姜黎幾人甫一進去,便看見朔山冀和幾位長老候坐在其間。
一見姜黎幾人進來,坐在上首男人身旁,通身鎏金華彩的女人便走下來,滿臉笑意。
“月華夫人。”朔山青蕪向那女人行禮,而姜黎二人就那么看著,沒什么動靜。
月華夫人,本是朔山冀的仙侍,是在朔山冀發妻死后,才與朔山冀結了仙緣。雖是侍女,卻備受寵愛。當初朔山冀為了她破了朔山狐族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族規,生生受了20道玄火雷。
想到這,姜黎抬頭向他回以一笑,月華夫人見狀,便順勢牽起她的手,細細摩娑。
“黎兒這些日子在外面都做了些什么?怎的還清瘦了不少。”月華夫人柔聲問道。
姜黎見她如此問,也不掩飾,便將這些日子受傷修養,仙力全失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姜黎此話一出,如同一顆巨石投入湖中,掀起波瀾。
店中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老施了道仙術在姜黎身上,隨后便沉聲道,“果真連一絲仙力都探不出了。”
此言一出,剛靜下的大殿,又喧鬧起來。朔山祁看著姜黎纖弱的背影,眼尾染上一抹紅色。
“竟敢有人如此膽大包天,沖我朔山少主出手!”
“我朔山乃一等仙門,不知出過幾代天帝。就連神界都有我朔山族人,如今,竟敢有人欺在我們朔山頭上!實難容忍。”
“好了——各位長老,且先聽聽黎兒怎么說。”一直未說話的朔山冀開口,大殿內的浮躁逐漸歸于平靜,眾人紛紛看向姜黎。
姜黎看著殿內眾人,平靜地開口:“此事的確有關我壽山顏面,畢竟,禁山,外人可是進不了的。”
“阿黎妹妹,你這是什么意思?要知道,如今能上禁山的只有我爹啊。”朔山青蕪略微皺眉,聲音卻依舊柔弱。
殿上的朔山冀瞇了瞇眼,從方才姜黎幾人進殿,再到現在姜黎說出對他有威脅的話,他也始終坐在殿上,似乎任何事都激不起他的情緒。
姜黎看著朔山冀,“我并未懷疑山主。畢竟禁山雖只有山主可入,但禁山兇手卻只認令不認人,只要取得山主令照樣能進入。所以,”
姜黎頓了下,眼中是說不清的明亮,“還請山主能夠查出我族中奸人,護佑我天狐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