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3年的暑假,南京城的梧桐大道依舊郁郁蔥蔥,枝葉繁茂的樹木將陽光篩成細碎的光影,灑在青石板路上。楚蕎騎著自行車,穿梭在這條熟悉的林蔭道上。她穿著一件淡藍色的短袖連衣裙,齊耳的短發隨風輕揚,整個人顯得清爽而靈動。車輪碾過地上的落葉,發出輕微的沙沙聲,仿佛在為這個夏日的午后增添幾分靜謐。
這里是華生曾經教她騎自行車的地方,也是他們秘密約會的地點。楚蕎騎到一處空曠的地方,停下車子,抬頭望著頭頂的樹冠,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自從收到華生的那封分手信后,她的心情一直難以平復。盡管堂姐楚慧勸她要專注于學業,但每當夜深人靜時,她總會想起華生,想起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楚蕎。”
楚蕎猛地回頭,看到華生正站在不遠處,眼神中滿是溫柔與歉意。她的心猛地一顫,眼淚瞬間涌上眼眶。她放下自行車,轉身就跑,仿佛想要逃離這個讓她心碎卻又無法忘懷的人。
華生見狀,急忙追了上去,一邊跑一邊喊道:“楚蕎,你聽我解釋!”
楚蕎捂著耳朵,腳步卻沒有停下:“我什么都不聽!你既然已經移情別戀了,就請不要再來打擾我!我會用時間把你慢慢忘掉!”
華生聽到她的話,心中一陣刺痛。他知道,自己當初的決定傷害了楚蕎,但他不能再讓她誤會下去了。他加快腳步,終于在一棵大樹下追上了楚蕎。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入懷中,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這個吻熾熱而深情,仿佛要將這段時間的思念、痛苦和懊悔全部傾注其中。楚蕎起初掙扎了幾下,但很快便沉浸在這個久違的吻中。她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心中的委屈與不甘在這一刻化作了無聲的回應。
良久,華生才緩緩松開她,雙手捧著她的臉,輕聲說道:“楚蕎,對不起。請你聽我解釋。”
楚蕎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她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期待與不安:“你說吧,我聽著。”
華生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已經加入了中國共產黨。當時寫那封信,是因為2月份發生了五卅慘案,我黨的很多同志都被捕被殺,其中有一位被殺的同志,他的孩子才剛滿月。這些事給我的沖擊太大了,我害怕你也要經歷這些痛苦,才做出了那樣的決定。我以為,長痛不如短痛,讓你離開我,是對你最好的保護。”
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可是,經過這一兩個月的煎熬,我發現我根本無法忘記你。李俊宏的話點醒了我,我應該坦誠地面對你,而不是單方面做出決定。所以,楚蕎,這段感情的選擇權在你手上。如果你害怕未來的不確定性,你可以和我說聲再見,我會一個人默默離開。”
楚蕎聽完,眼淚再次涌出。她抬起手,輕輕捶打著華生的胸膛,哽咽道:“你無法忘記我,我對你的愛又何嘗不是?你憑什么一個人就把我們的愛情畫上了終止符?”
華生將她緊緊抱住,聲音低沉而堅定:“對不起,楚蕎。我答應你,這樣的事,以后再也不會發生了。”
楚蕎靠在他的懷里,感受著他熟悉的氣息,心中的委屈與不安漸漸消散。她抬起頭,輕聲說道:“華生,我不怕未來的不確定性。我只怕你再次丟下我。”
華生低頭看著她,眼中滿是溫柔與堅定:“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這時,華生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精美的盒子,遞給楚蕎:“這是我為你定制的禮物,希望你喜歡。”
楚蕎打開盒子,里面是一條精致的紅色水晶楓葉吊墜。華生解釋道:“我最喜歡楓葉了,因為楓葉的外形像張開的手指,代表著堅毅不拔的精神。當我選擇了為勞苦蒼生去創造一個全新世界時,我知道,這條路充滿了艱難與危險。但只要我們擁有堅毅不拔的精神,就一定能迎來勝利的曙光。這條吊墜,是我對你的承諾,也是我對未來的信念。就算我不在你身邊,看到它,就像看到我一樣。”
楚蕎接過吊墜,眼中閃爍著淚光:“謝謝你,華生。我很喜歡。”
華生微笑著為她戴上吊墜,紅色的水晶楓葉在陽光下閃爍著溫暖的光芒。楚蕎低頭看著胸前的吊墜,心中充滿了甜蜜與堅定。
夕陽西下,天邊的晚霞染紅了整片天空。楚蕎看了看天色,輕聲說道:“我該回去了。”
華生依依不舍地松開她的手,柔聲說道:“我送你。”
兩人并肩走在梧桐大道上,夕陽將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楚蕎知道,未來的路或許充滿未知與挑戰,但只要他們彼此信任、彼此支持,就一定能走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