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光見月清久久不走,最終落在了月清的肩上,“月道友,這里都是幻象,勿要迷失自己,也勿要聽信心魔,那不是你的本心。”
一句話點醒了月清,她終于想起自己在云間城,他們還在煉魂大陣之內。
黑暗中,月清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她要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黑斗篷修士要的就是他們的怨恨恐懼,她不能被仇恨影響了。
“你想要忘記那些恨嗎?那些痛怎么能忘記呢?”心魔又肆無忌憚地冒了出來,飄在她的耳邊蠱惑著,“你忘了嗎?我就是你的恨啊。”
月清伸出手淡定地抓住了那團由心魔生出的怨氣,心魔確實是她的怨,但也該只是她的一部分,而不應是她的全部。
她想起了與她朝夕相處了一個月的紀有晴、剛認識的寂然、她救下的那兩個小姑娘,還有那群不懼生死的修士,他們不應該死在這里,她要和云間城里的所有人一起活著出去。
月清睜開眼,在小金光的指示下,走出了黑暗。
煉魂大陣內,無數的魂體依然深陷在痛苦的泥沼之中,他們若隱若現的身體上纏繞著無數的怨氣,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魂體也漸漸變得透明。
寂然露出一絲苦笑,竟還有那么多人未醒來,可他積累了幾百年的功德金光就要耗光了,眾生皆苦,他終究救不了他們。
“寂然道友!”
寂然眼里露出了一絲驚喜,“月道友,你終于醒了!”
“你的身體?”月清看到寂然越來越透明的身體,驚道。
一直冷著面的寂然在此刻笑了笑,“月道友,我可能也快要消失了,看到你醒來真好。”
月清沒聽寂然廢話,她一向就不是一個認命的人,只要還沒完全消失,那就一定有機會,但等到她走到坎位,卻發現自己也是魂體,根本拿不起劍。
她想起了識海的短劍,但她集中了注意,也沒喚出短劍的實體,就在此時,識海中的短劍輕輕震了震,短劍發出一道白光籠罩了她整個神魂,一本名為《朝夕魂劍》頓時出現在了她的識海里。
朝夕魂劍共有十層,第一層便是使出魂劍。
“以魂為劍,無影無形,無色無相。”
月清閉上眼,將魂體的所有力量凝聚在一起,朝著坎位一擊。
煉魂大陣只出現了一絲裂紋,月清繼續蓄起魂力,一次次朝坎位使去,最終陣法的裂紋越來越多,漸漸蔓延至整個陣法。
一刻鐘后,煉魂大陣破了!
沒了煉魂大陣的限制,所有人的魂體都回到了身體。
陸漫漫心有所感,回到神魂木里后,朝著月清欣慰地笑了,可笑著笑著,她哭了。
千年前,她沒能救下同門,還有那些無辜的凡人、修士,但千年后,她終于親眼看見孩子們活著從陣法里出來了。
“怎么可能!我的陣法怎能破了!”
站在云間城上空的黑斗篷修士怒吼著,他不敢相信,千年前都沒人能破解他鉆研出來的陣法,千年后竟能有人破了,那他今后該怎么辦!
一想到此,黑斗篷修士就不敢呼吸,他要讓所有人都死在這里,他決不允許破陣之法傳出去!
他大呵一聲,渾身聚起黑氣,瞬間便籠罩住了整個云間城。
而此時,云間城的所有修士都醒過來了,大家絲毫不懼。
林城主舉起劍,大喊道:“你這邪道!就算魂飛魄散,我今日也要與你同歸于盡!”
修士們齊齊朝著黑斗篷修士飛身而去,城墻上的北域魔修也紛紛跳了下來。
突然,時歲夭遠遠地看見天邊有一群佛修來了,驚駭道:
“風大人,有一群佛修來了!”
時歲夭口中的風大人,眼神一凝,“怎么回事,為何會來這么多佛修?”
他抬眼看向人群,一下子便鎖定了寂然,一掌打了過去,“你這佛修壞我好事,去死吧!”
寂然不慌不忙,念起訣,凝出了一只巨手壓了過去,風大人打出的力,在巨手的壓迫下很快就散了,而巨手依然還直沖風大人而去。
風大人不知為何停頓了一瞬,巨手很快將他壓在了地上,魔修們見此也迅速跑掉了。
佛宗的人到云間城時,北域的魔修已經跑得一干二凈,最終他們將目光放在了唯二兩個魔修身上,于是,眾人也將目光移到了月清與紀有晴身上。
見此,寂然站了出來,“師父,這次是月道友破了陣,救下了云間城所有人。”
還有那幾個與月清一起襲擊地噬龍的修士也表示道:“幾位長老,她們雖是魔修,但并未傷人,反而這次還救了不少人。”
被月清和紀有晴救下的孩子們也過來拉著她們的手說:“是姐姐們救了我們,她們是好人!”
佛宗的法真長老失笑道:“我并未懷疑兩位道友,只是頗覺得有趣,而且這并非是我們佛宗管理的地界,此事該交由逍遙宗管。”
“既然現在已經無事,那這里就交給林城主了。”
法真長老帶著佛宗眾人離開,寂然也朝大家做了一個禮后,跟著離開了。
誰也不知道他悄悄給了月清傳了音,“月道友,我知你有心魔,若有一日,你想克制心魔,可來佛宗一試。”
月清若有所思,她去佛宗真的不會被打出嗎?
“月師妹,你在想什么?我們也快點走吧!”
身旁的紀有晴輕輕戳了戳她,月清反應過來發現大家都逐漸離開了。
她點點頭,與紀家眾人一起悄悄離開了,再過一會兒,塵散仙尊應該就要帶著逍遙宗的人來了,為免多生事端,他們還是快些離開的好。
離開了云間城,月清突然想到柳宗主還未讓她回去,便向紀有晴說道:“師門的北域奸細還沒處理完,我現在可能不能和紀師姐一起回去了。”
這時,呆在神魂木里的陸漫漫飄了出來,“柳宗主早就跟我說了,讓我們先帶你去紀家。”
云間城一事,月清感觸頗多,而她的修為似乎又要漲了,去紀家也好,于是朝紀家眾人微微俯身道:“那就叨擾前輩,還有紀家的哥哥姐姐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