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閻肅撐著一雙熊貓眼出現在司馬浩云面前。
“小肅,怎么了?昨晚沒睡好?”司馬浩云吃驚地看著她。
閻肅只是悶悶地“嗯”了一聲。她昨晚受了那么嚴重的打擊怎么還能睡得著?她反復地思量著,平時是不是有什么破綻給小元抓到了?小元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對她起疑的?小元會不會對他的主君說?她要不要找個機會刺探一下小元是怎么想的?而司馬浩云對于小元的信任度是多少?他會相信小元還是相信她?她以后應該怎么辦?如此這般。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地,幾乎沒有合過眼。所以早上掙扎著起來后,她的精神很萎靡。
“傻瓜,你在擔心什么呢?我答應過你的事,有哪一件沒有做到的?放心吧,一切包在大哥身上。”他拍拍胸膛,他以為“他”還在擔心回京任職的事。他又怎么會料到,跟著儲君“回京任職”這種對于別人是極好的美事,而對于她來說卻是洪水猛獸!
“什么事?”她有點擔心地問,萬一他問起小元的那句“笑話”,她該怎么回應才比較自然?
“你呀,好啦,別想太多了,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收拾一下,明日便回家去吧。”他憐惜地抱抱她的肩。
“回家?”她茫然了,為什么要她回家去?看來,她真的已經被看穿了?那么,他不生氣么?他不打算治她的欺君之罪么?
“對啊,我昨日既然答應給你放假,自然要說到做到了。十天夠不夠?”他有點奇怪地看了看她,這個傻瓜昨晚沒睡好,居然把放假這么重要的事也忘了?看來,“他”真的很重視跟他回京的事呢。他心里很高興,小肅,放心好了,大哥會把一切都安排好,一定會讓你滿意的。
閻肅這才想起,還有這回事,她卻沒有想到他是真的愿意放她回家去的:“大,大將軍,你真的同意放我假?”
“當然啊。你家在哪里?路上要多久?”他微笑著。
“我家在青州,路上,快馬的話三天應該能到了。”她終于泛起了微笑,看來,他并沒有對她起疑心,而且,他居然真的肯放她回家去,怎么會有這么好的事?
“青州,一般也要五天啊,嗯,也太緊了些,這樣吧,我再多給你五天假,一共十五天,在路上就不要太趕了,好不好?”他思索了一會兒,慢慢說道。青州?他仿佛記得某個人也是青州的,只是一下子想不起來。
“十五天?”她驚奇地瞪著他,她可不敢奢望能在家呆多幾天,哪怕只能呆一天,讓她見一見母親和妹妹,她已經很感激了!他居然那么體貼地還給她加了五天假,那么,如果她在來回的路上加緊一些,她竟然有可能在家里呆十天啊!
“嗯?不夠么?”他想了想,又說,“如果不是要在年前回到京城,其實多給你幾天也行。這樣吧,我答應你,等京城的事情安排好之后,我放你大假,讓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然后再到京城任職。可好?”
“京城?”她居然忘了這件事了,“你真的想要帶我去京城?”她竭力控制著聲音,不讓它顫抖。
“自然是真的。”他笑道,“大哥去哪里都會帶著小肅的。大哥和上官天宇不一樣,大哥絕不會把小肅扔下不管的,你放心好了!”
“天宇哥……”她脫口而出,但馬上意識到糟了,立刻停住。但是,司馬浩云已經清清楚楚地聽到了。
他瞪著她:“你叫他什么?天宇哥?居然這么親熱?”一股莫名的怒氣從腹中升騰。
“沒,沒有呀。”她有點慌亂,不明白他的怒氣從何而來。
“以后不許這樣叫了,知道嗎?”他嚴厲地說。
“哦……”她低下了頭,心想:真是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一個稱呼而已,值得發脾氣么?但是,此刻她不想跟他爭辯,她很擔心會因此影響了她的放假好事。反正,她也不會再當著他的面這樣說了。
“還有,以后不許再記著他了,知道嗎?”他又說。
這次她可沒法昧著良心答應了,上官天宇對于閻肅來說是永遠也不可替代的存在,她是絕對不可能把他忘掉的。
看她只是低頭不語,連隨便應付他一句也沒有。司馬浩云一肚子火,又無可奈何,這個傻瓜,經過昨晚的事,難道還沒有發現他的真正身份嗎?怎么可能有人會因為這些事惹儲君生氣?肯定馬上表白忠心了!
“你……我給你放大假回家,上官天宇有放過你這樣的大假嗎?”
“……沒有……”她悶聲應著。天宇哥是不會那么明顯地表示對她的偏心的,因為這樣會引起其他人對她的敵視的。她心里明白,所以,從來也不會因為這樣的事為難他。而眼前這位司馬大將軍,從來就不會刻意隱藏對她的偏愛,短短數月,永州上下,誰不知道閻肅是司馬大將軍面前的第一紅人?有時候,她都覺得有點為難自己了。
“你說,司馬浩云是不是比上官天宇更好?”他瞪著她。
“嗯……在這件事上來說,是的……”她有點無奈地說。
“只是這件事上嗎?我平時對你不好么?上官天宇把你扔在永州,我答應把你帶回京城,我把你的前程全包在身上,這樣還不夠好么?”他憤憤不平地,他這個儲君真是很委屈。
閻肅很想大聲說:不,我不想跟你回京城,我不需要你安排我的前程,我根本不需要這樣的前程。但是,她卻不能說,一句也不能說。她只是憂傷地看著他,她不知道他會不會一怒之下就取消了剛剛所給與的大假,但她不能違心地跟他說那些討好的話,什么“上官天宇絕對比不上司馬大將軍”之類他希望聽到的好話。
“小肅,”他也憂傷地看著她,把她的手握在手里,“以后,你一定會發現,大哥才是最好的。我要讓你知道,司馬浩云是最好的。”
她不知道應該怎么回應他。她也不明白,他為何要如此。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司馬浩云忽然想起了什么:“上官天宇也是青州人,對嗎?”
閻肅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應道:“是……”
“那么,你跟他,是什么關系?”他很認真地問。
“什么關系?”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便輕輕說道,“我,先父曾是上官老將軍的部將……”
“原來如此,所以,你和他,從小就認識,對嗎?”
“嗯……其實,閻家只是小吏之家,哪里能高攀上官家呢?我,直到十歲的時候才第一次見上官將軍。”是的,對于真正的閻素素來說,第一次見到天宇哥,是她十歲的時候,那個天真可人的小姑娘,那天,十四歲的哥哥閻肅從外面回來,還帶著一個很俊俏溫柔的大哥哥,那個大哥哥就是十七歲的上官天宇。
“后來呢?你們就成了好朋友了?”當他說出“好朋友”這三個字的時候,心里酸溜溜的。一想到“他”是十五歲從軍的,在軍中已經和上官天宇一起相處了十年,加上之前的五年,那么,他們在一起竟然有十五年!他的內心糾結著。
“沒有呀,也就是見了那一次面,只是很偶然的機會而已。后來再見,就已經在軍營里了。”那次見面確實只是偶然,閻家雖是小吏之家,但家規是極嚴的,平時女孩子們輕易不會在外堂走動。那天,小素素因為知道哥哥出門去了,書房里不會有外人,便跑到書房里去了。她正讀得入神之時,忽然聽到哥哥溫柔的聲音:“素兒,在看什么呢?”她抬起頭來,嫣然一笑:“哥哥,你回來了?”“素兒,來,見過天宇大哥。”于是,她便對那個俊俏溫柔的大哥哥甜甜地叫了一聲:“天宇哥哥……”自那一刻起,上官天宇便淪陷了。
“嗯,也是,上官天宇不可能有空在家里呆著。”他想起貴族或世家子弟們早早就要參與的各種訓練活動和學習活動,其實,要做一個合格的世家子弟是很辛苦的,并沒有多少自由玩樂的時間,何況,上官世家這樣的大家族,幾乎和皇族司馬世家一樣地嚴格。
其實,上官天宇后來又來過閻家幾次,特別是在閻肅生病的時候。只不過,素素都呆在內堂,沒有再出來了。直到那天,命運之輪轉動的那一天,素素的命運就和他綁在一起了。上官天宇永遠也忘不了那令他晴天霹靂的一天。當閻夫人親口告訴他那個消息的時候,他差點要瘋了。
閻素素,此刻的閻肅,一點也不想提起十年前那可怕的日子。
司馬浩云很想知道那十年里,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是怎么過的,但是,他卻問不出口,他不想讓“他”覺得司馬浩云是那么小氣的家伙,只要以后,“他”一直呆在他的身邊,那就足夠了。
于是,司馬浩云決定把那些過去了的事情暫時放到一邊,而著眼于當前和將來的事情。
“小肅,還有一個月就是大年初一了,所以,我們要好好商量一下接下來的安排。”說著,他拉著她到大地圖前,“你看,永州在這里,青州在這里,而燕京,在這里。”一面說著,一面在地圖上對應的區域做著標記。那三個城處于三角位上,燕京在上方,另兩州在下方。
“為了省時間,也為了不讓你跑來跑去這么辛苦,”他在三角區內找了一個點,“你看,這里是臨州。”她有點疑惑地看著他。
他柔聲解釋道:“明日是十二月初一,那么,十二月十五那天,我就在臨州城里等你,我們匯合之后,就一起回燕京,明白么?”
她有點茫然地看著他,他又解釋道:“小肅,如果你回到永州和我匯合,那么,你就要提早四五天離家了,而且,回永州也重復了一大段路,又辛苦又浪費時間,并沒有意義。如果我們在臨州匯合,那么,你只要提前一天從青州出發就可以了,從青州去臨州很方便,不用多趕路,也可以在家里陪你母親多幾日。這樣安排是不是更好?”
她終于明白他的意思了,甚為感動。他是如此體貼,他為了配合她的行程,居然愿意跑到臨州等她,她還能說什么?從“公”來說,他是她的長官,她根本沒有權利拒絕他的命令,他要她去京城,她只能去京城;從“私”來說,他是如此體貼地安排她回家探望母親,而且還盡量滿足她的要求,而他對她的要求只是陪他回一趟京城而已,還包攬了一切,如果她還要拒絕,那真是太不近人情了。
“大,大哥,你真的很想帶我這個土包子回京么?”
“傻瓜,誰說你是土包子了?象小肅這么俊俏的小郎君在京城可是很搶手的。”他笑道。
他后面那句玩笑話讓她心里又定了很多,他果然并沒有懷疑她,是不是?
“那,準備在京城呆多久?”
“這個,最少也要呆到元宵之后吧,如果沒有特別的安排的話。”其實,有沒有特別的安排,他心中自然是有數的。“大婚”這個永恒的議題是一定會擺上來的,而他這一次應該是避無可避了,他必須做好所有準備來應對。
“那么久呀……”
“小肅,你以前有沒有去過京城?”
她搖搖頭:“沒有。”
“那么,你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好好逛逛,到處玩一玩,也順便看一看,將來想要在哪里立府,看好地方后,我們就可以開始籌劃了。”
“立府?”
“對啊,你以后是要在京城做官的,自然是要在京城立府的。等閻府建好之后,就可以把遠在青州的老夫人和小妹一起搬到京城里團聚了。”他說得如此自然,仿佛那些安排早已是鐵板上釘的釘子,一切已定。其實,他心里還另有一盤數:以后不許上官天宇回京城做京官,而閻肅一家又搬離了青州,那么,上官天宇要想再和閻肅“敘舊”可就不能了。
閻肅瞪著他,無言以對,他真的是打算把她“捧”為京官?他憑什么能這樣?又為什么要這樣?
“怎么了?還有什么問題么?”
“大將軍,閻肅沒有錢建府第。”她苦笑道。
“傻瓜,我自會安排,不用你操心。”他毫不在意地笑笑。
“你,你要出錢幫我建府?”她愕然了。
“對呀。我昨晚不是說了么?你在京城里的一切,都包在大哥身上。”
“大哥,你的好意,小肅真的很感激,可是……”
“不要可是了,總之,你就乖乖的聽大哥的安排,其他的,都不用操心,好不好?”
“如果,真的要離開永州到京城去,大概會是什么時候?”她又低聲問道。
“嗯,這個么,我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也安排好之后,我一定第一個告訴你,好不好?”他輕輕拍拍她的小手。
她默默地看著他,他說得如此自然,似乎朝廷的事情都由他來安排一般。她不知道他的權勢究竟達到什么程度,但至少有一點可以確定,他確實是一個有權有勢之人,否則,他何必要在她面前如此吹噓呢?她只是一個小小參將,毫無背景,他要在她身上圖什么?她想象不出自己究竟有什么利用價值。
于是,安排就這樣定了。十二月初一,閻肅先回青州探親,十二月十五,司馬浩云在臨州最大的杏花樓等著閻肅,兩人匯合后再一起去燕京。
當晚,小元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菜為閻肅送行,當然,這是在司馬浩云的要求下進行的。小元子也深知,他的主君所認定的事是必然也必需要做的。
一想到接下來的十五日,不能看到眼前這張臉,司馬浩云就開始后悔了。然后,他又自我安慰著,好在,小肅是男人,以后,他們可以一直在一起,無論去任何地方,他都可以帶著“他”一道。以后,只要在燕京為小肅建了府,把“他”的家眷都接到京城,那么,“他”就沒有理由請假探親了。雖然,不能真的如小元所說的,封“他”為娘娘,也沒有辦法讓“他”住在宮里,但是,沒有任何規定說,楚王必須要住在王城里的。那還未過門的太子妃,已經在他的心里被打進冷宮了。
第二天一早,司馬浩云就一路送閻肅出城,直送過了十里坡,他似乎還想一直跟著她走下去。
“大哥,你就送到這里吧。”閻肅終于忍不住了。
“小肅,我再送你一程。”他戀戀不舍,是的,他已經在后悔了,他甚至想開口要求她不要走了。
“大哥,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再說,幾天后我們還是會見面的呀。”閻肅有點無奈,怎么感覺他好象認為自己會趁機逃跑一般?如果不是因為青州還有母親和妹子,也許她真的早就跑了。
“嗯,小肅,你可要記著了,大哥會在臨州等你的,知道么?”
“知道了。”
“如果過了時辰沒有看到你,本將軍可是會到青州把你抓回來的。”
“是,知道了。”
“對了,小肅,這個牌子你帶著吧。”司馬浩云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玉做的令牌,放在她的手上。
那是一只很精致的白玉透雕的龍,龍嘴里咬著一顆珠子,珠子正面刻著一個“司”字,反面刻著一個“令”字,卷曲的龍尾上系著一根紅色的錦繩。玉牌的大小剛好一握,和她的手掌心差不多大。
她一臉疑惑地看著他。跟著上官天宇多年,她知道這個令牌一定很重要,但是,她卻不認得這個令牌。
“小肅,此去穿州過府的,難免會碰到一些不長眼的人。如果碰到麻煩了,你就拿出這個令牌,令州官來處理。”
“哇哦,州官也要聽令于本將軍?”她故意夸張地睜大眼。
“對,只要你拿著這個令牌,別說是州官,當地駐軍也要聽你的調遣。”他微笑著。
此令居然可以調遣駐軍?她心中一驚,口中卻笑道:“那如果我在路上沒有錢花了,是不是可以找州官要個十萬八萬的銀子花花?”
“銀子嘛,那就更是小事。”
“你就不怕我拿著這個令牌到處要錢?最后說不定卷巨款而逃了?”她笑道。
“拿錢也就罷了,若想跑,不管你跑到海角天邊,本君都會派天兵天將把你帶回來的。”他很淡定地說。
她不禁吐了吐舌頭。他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還有,在外面可不許勾引良家子,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要老老實實的,知道么?”他很認真地叮囑著。
她真是無語之極,她什么時候不老實了?什么勾引良家子?這是她給他的印象嗎?拜托,這是什么念頭啊?她嘟著嘴不說話。
“還有,在外面不許嘟嘴,不許吐舌頭,不許用眼睛瞟別人,不許……”
“大哥,求求你,放了小弟吧,好不好?”她哀怨地說,“我是不是要蒙著臉才能走?”怎么這個大將軍竟是越來越啰嗦了?
“如果能蒙著臉那是最好的。”他居然點頭,“或者換上馬車也行。”
“是,大將軍,我走了。”她也懶得再跟他胡扯下去了,翻身上馬。
他抓著韁繩,仰頭看著她:“小肅,記著,我在等你。”
“是,記著呢。”她從他手里扯過韁繩,微微一笑,“我走了。”雙腳輕輕一夾馬腹,便輕盈地策馬而去。
司馬浩云默默地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視線內,心里是一點一點地發緊。他已經開始想念她了。白龍駒輕輕用頭撞撞他的肩,似乎在提醒他,該回去了。其實,他已經安排了蘇彥暗中保護她了,他還擔心什么呢?太子令似乎有點多余,也許,對于那些在明里為難閻肅的官吏來說,應該會有些用,或者當她回到青州后,如果其家人被當地官吏所欺時,也會很有用。而司馬浩云把太子令交給她的真正意義,更象是向她表“忠心”,他希望能加強“他”對他的信心,希望“他”愿意追隨在他的身邊。他卻沒有意識到自己似乎弄反了,任何一個想要建功立業的男人,都應該會對儲君的特別恩寵而感激涕零的。他不明白,為何總是覺得小肅想要離開他?為何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擔心?
昨晚,蘇彥來到書房里。
“蘇彥,本君需要你去辦一件事。”
“是,請主君吩咐。”
“此事你不必跟鳳翎說,明白嗎?”
“是,主君。”
“只要你辦成了,本君滿足你一個愿望。”
對于閱風樓的不為世人所知的衛士來說,什么高官厚祿、榮華富貴之類的承諾都是多余的,因為他們根本不能享受。但每個人都會有一些想要實現的心愿的。
“是,主君。”仍是那平淡的聲調。
“明日,閻將軍要回青州探親,本君要你暗中保護他,送他安全回家,而且,一直到安全地把他送回本君身邊。明白嗎?”
蘇彥的身子竟然微微發抖,蒙著的臉看不到表情,低著頭,只是直直地瞪著地面,卻沒有回答。
“怎么?你不愿意?”司馬浩云有點詫異。這種暗中保護的事情,對于銀風衛士來說,只是小事一件,何況保護的只是一名小小的參將,顯然太沒有難度了。
“主君,蘇彥受鳳大人之令,必須日夜保護主君的安全。如果……”他似乎在猶豫著不知該不該說。
“你放心,將來如果鳳翎問起,本君自會為你解釋。再說,本君一直在永州,并不會去什么特別的地方,不會有什么危險,你不必擔心因此而導致你失職。”
蘇彥沉默了一會兒,似乎終于下了決心:“是,主君。”
“很好。一切就交給你了。你要記得,閻將軍的安危就和本君一樣,明白嗎?”
“是,主君。”蘇彥的身體又微微地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