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元小心地扶著司馬浩云往閻素素的房間走去,剛到門口,便看到閻素素從另一邊走了過來。
閻素素快步上前,扶著司馬浩云的另一邊的手臂,嗔道:“王上回來了,怎么不在房里歇一會兒?又到處亂跑。”
司馬浩云微笑道:“是,孤王已經歇過了,特來向娘娘問安的。”
“你要找我,吩咐小元著人尋我過來便是了,何必自己跑來?”
他深情地看著她,溫柔地說:“孤王想見自己的愛妻,自然是自己來尋,怎么可以假手于人?”
她瞪了他一眼:“你呀!”
倆人相擁著慢慢走進房中,在榻上坐下。司馬浩云揮揮手,小元等仆從便都退了出去。
司馬浩云把閻素素攬入懷中,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胸膛上。素素把小手輕輕放在他的左胸上,輕聲問:“還疼么?”
他溫柔地愛撫著她的手背,輕聲說道:“嗯,現在好多了。那天,把你嚇壞了吧?對不起!”
眼淚瞬間涌了出來,素素把臉埋進他的胸膛。其實,她至今仍難以釋懷!不,大概她此生都無法釋懷了!
“寶貝!都是我不好!對不起!”他把臉埋進她的秀發里。
“你,你這個狠心的壞家伙!”她哽咽著。
“寶貝,我再也不會做這種傻事了,真的!事不過三,你放心吧!”他用力抱緊她。
“你,你還想有第三次呀?”她生氣了,伸手用力扭他的耳朵。
“寶貝,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他低聲求饒。
她張開雙臂緊緊地抱著他,倆人緊緊相擁著。
“浩云……”她輕聲喚道。
“嗯?”
“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
“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如果我爹爹一直都好好的,如果我哥哥一直都好好的,素兒便不會離開青州;或者,沒有南北調防,你不去永州,你也就不會遇到我。你不知道我,我也不知道你。你就會好好的迎娶你的太子妃,你就會好好的和她過日子,你就會好好的做你的楚王,你就不會受這些苦了……”
司馬浩云慢慢地把她的臉捧到眼前,深深地看著她:“素兒,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么?”她的臉上仍有淚痕。
“素兒,你還不明白么?即便你一直都在青州,我也一定會因為某個原因到青州去見你的。”
“怎么可能呢?就算你真的因為某個原因去青州,你怎么可能會遇到我呢?如果我一直都在青州,我一定會乖乖呆在家里不會到處亂跑的呀。”
“也許某天我經過你家的院外,你在院子里撫琴,然后,我便被這位佳人的琴聲迷住了,然后就一定要進去找到她;也許,你父親或哥哥在京里做了官,把你們一家都搬到京城,然后,某一天,我到府上做客,在后花園里遇到了一位絕世佳人;即便我那一年真的沒有去永州,但是,也許有一天,那位姓閻的參將立了大功,到京城來面圣,接受封賞,然后,我便在那朝堂之上遇到了我最心愛的女子……”
她破涕為笑:“傻瓜,哪里有這么多的也許?”
他深情地笑了:“因為上天是一定會讓我遇到素兒的,不管中間會發生什么事情。”
兩人深情對視,司馬浩云慢慢地把她臉上的淚水吻干。
半晌,司馬浩云低聲道:“素兒,這一次,蘇彥立了大功,你說,我該如何封賞他才合適?”
“嗯,確實要好好感謝蘇彥!但是,我也不知道朝廷的規矩呀。”
“你不用管朝廷的規矩,你只需說出你的想法就好。我自會斟酌的。”
“那如今,蘇彥是幾品的官職呀?”對于這個問題,閻素素一直很好奇。
“嗯,蘇彥已經脫離閱風樓了,直接隸屬于孤王。目前孤王給他的職銜是京尹都護,位列三品的品階。”
“三品的都護大人?”
“對。”
“那么,與肖劍的帶刀侍衛長的官階比起來,哪一個更高一些?”
“肖劍的官階也是三品,他們是各司其職的,肖劍是統領大內侍衛隊的長官,而蘇彥么,他另有要務,只為孤王一人管轄。”司馬浩云微笑道。他暫時不打算把紅英會的事告訴素素。
“這樣看來,他們也沒有所謂的官銜更高一些了。不過,我倒是覺得,肖劍似乎也聽蘇彥的調遣的。”素素若有所思。
“嗯,因為蘇彥有孤王給他的令牌,必要之時,他可以調動王城的兵將。”
“所以,其實蘇彥的官職比肖劍更高一些了?”素素眨眨眼。
“從某種意義上說,是這樣的。”他輕輕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他已經是三品的武官了,但若不帶兵,總不能給個二品甚至一品的虛銜吧?除了多一些俸祿,那沒有意義呀。”
“所以,素兒,你覺得蘇彥會想要什么樣的賞賜?”
素素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慢慢說道:“在我的感覺中,蘇彥并不是一個想要什么高官厚祿或財寶賞賜之人。”
“那么,在素兒的感覺中,孤王要怎么做,才能報答蘇彥的忠義呢?”
“最好的自然是滿足蘇彥的真正所想了。”
“真正所想?也就是說,他的心愿?”
“對啊。他并不看重金銀財寶,也不在意名位,你就算把金山堆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會覺得這是多么難得。那豈不是白費心機?”
“但是,孤王并不知道他的心愿呀。”司馬浩云心想,蘇彥會不會希望與素素相認?如果他是真的閻肅,那么,自然必須要助他了此心愿。因為這也一定是素素的心愿。
“嗯,說起來,也真是奇怪。”素素忽然說道。
“什么事?”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與蘇彥見面的機會多了,我總覺得他與我以前是認識的,就似乎是很早很早就熟悉的人。”
“是么?你有看到他的模樣嗎?”
素素搖搖頭:“既然他已不是閱風樓的人,為何還要整天把臉包得那么嚴密呀?真是奇怪。”
“嗯,這樣說來,他確實有點奇怪。”
“浩云,你下次命令他不要蒙著臉了,好不好?”
司馬浩云苦笑,他是這樣說過的,但是蘇彥懇求他同意蒙著臉見娘娘,而他也答應了。
“素兒,你為何那么想看蘇彥的模樣呢?”他笑問。
“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是我以前認識的人呀。”她皺著眉頭說道,“我覺得,我一定曾經見過他,但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嗯,好吧,適當的時候,孤王與他說吧。”
“你應該見過他的吧?”她有點懷疑地看著他。
他笑了,忍不住捏捏她的鼻尖:“如今他日夜都可靠近孤王,還有孤王的愛妻和嬌兒,孤王怎么能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呢?萬一被別人冒名頂替了,那么孤王一家幾口豈非危險之極?”當然,如今蘇彥來參見楚王的時候都不會蒙面了,而且在外面也很少蒙面了。
素素卻搖搖頭,說道:“嗯,雖然我沒有看過他的臉,但是,別人要冒充他卻是很難的。”她一看那身形,特別是那雙眼睛,就知道是不是他了。
“也對,要冒充這么優秀的都護大人確實不容易。”
“他到底什么樣子的?”她追問道。
“寶貝,既然你這么想知道,不如馬上著人去召那真人過來,當著你的面,把他那蒙面布撕下,你便知道了。”
素素剛想說“好”,但一想,蘇彥如今應該正在忙著調查那若虛谷之事,特別是府內暗道之事。而此事目前不宜告訴司馬浩云,以免他擔心,影響他休養。于是,她嫣然一笑,道:“何必如此著急,什么時候看不都一樣的么?待日后蘇大人來參見王上之時,王上把素兒叫過去看一看便是了。難道還擔心他會被我嚇得立刻跑掉了?”
“哈哈,你說的對,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對了,你方才去哪里了?”
“我去看瓏兒了。對了,他說,他要寫一幅字獻給他爹爹。他為了專心寫好字,還不讓他的娘親我在旁看著,非要我先回來,等晚膳前他拿過來,再一起看呢。”
司馬浩云頓時心花怒放:“果然是我的好兒子!”
素素白了他一眼:“還沒看到字呢,就這么高興了?”
“我們一家三口團圓和美,其樂融融,我當然高興了。”他在她的額上親了好幾下,說道,“對了,今日我去拜見太上王時,太上王還問起封后大典的事呢。都怪為夫不好,否則,如今素兒已經是大楚的王后了。”
她溫柔地看著他:“不過是一個典禮罷了,什么時候舉行都一樣的。”
“當然不一樣了。那可是司馬浩云和閻素素的大婚慶典呀!我一直都盼著這一天呢!”
“所以,你可要好好的養傷,不要任性到處亂跑,那樣就能早一日好起來,等你養好了身體,我們便大婚。”
“好!”他深情地看著她。
當晚,司馬浩云便宿在素素房中了。而之后,也恢復了以前的習慣,楚王晚上都宿在閻娘娘的寢房之中,只是晨起之后才回到楚王的寢間,召華駿等人過來侍候。
華駿不敢說什么,只能暗暗希望娘娘不能讓主上太任性。不過,自此之后,司馬浩云的精神越來越好,身體也一日一日地快速恢復。華駿終于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