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來了，呆站在高中門口。我不記得我是怎么過來的，只記得在這條熟悉的路上我做過無數(shù)次心理斗爭。

十年前我還在上高中，對外界的事物充滿了好奇，也就在那時候我認(rèn)識了楊爾。

“嗨，我來晚了嗎？”我循著聲音望去，楊爾正向我走來。

她的個子不高，穿著白色羽絨服白色褲子白色鞋子，與這冬天即將融為一體。

我看向她，想起過往的點點滴滴，千言萬語匯到嘴邊，只得一句“你來了。”她看著我笑了笑“你還是沒變啊，和十年前一樣呆呆的。”我只是淡淡地看著她，一言不發(fā)。她一邊靠近我，一邊眨著像汪洋一樣的眼睛，直到我認(rèn)為她能夠聽到我的心跳聲，終于她才停下。

她歪著頭微笑著望著我。與她四目相對那一刻，我的思緒仿佛回到了十年前，那時的她坐在我的旁邊，每當(dāng)我因為某件她做的小事而稍微生氣的時候，她總是喜歡歪著頭，睜著大眼睛然后問我“怎么啦？”

不知為何，每當(dāng)她做出這個表情時，我的臉總是會唰的一下紅成西邊的落日——現(xiàn)在也一樣。

看著十年以來朝思暮想的人出現(xiàn)在眼前，在這寒風(fēng)刺骨的冬天，我竟感到火熱。她見我一動不動，又說“走吧，我們?nèi)ズ訅巫咦撸昵拔覀兂Ｈサ哪抢铩！蔽乙谎圆话l(fā)，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空中開始飄落點點的雪花，整個世界陰沉沉，灰蒙蒙的。原來這座令人傷心的城市，也會下雪啊。

我們來到了外河壩，這個地方是在以前我和楊爾每逢放假必來的地方，那時正是學(xué)習(xí)任務(wù)重的時候，終于等到放假了，于是兩個人約好了來到河壩，走走路聊聊天，但自從那件事過后我就很少再來河壩了。

她靠著欄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轉(zhuǎn)向我說：“過去這么久了，這里還是沒變，就和十年前一樣。”

我沒有回應(yīng)她，甚至沒有直視她的眼睛，而是徑直走到欄桿邊，緩緩地靠著。

她又說：“還記得嗎，十年前我們第一次出來散步那天，你比我早到了二十分鐘，也是在這里。”我保持沉默。

不用她說，我一直記著那段冷淡而熱烈，含蓄又奔放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