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明犬的爪墊滲血第三十七分鐘，地磚縫隙的金色汁液突然凝固。陳默蹲身觸碰那些被稱為“銅祖淚“的金屬結晶，指腹傳來的卻不是預想中的冰冷，而是帶著心跳頻率的溫熱。

“它在模仿人類體溫。“小滿的鑷子夾起晶片，診所的無影燈下，晶體內部浮現出微縮的西周作坊全景。三百名奴隸正在捶打青銅，他們的每滴汗水都在鼎腹凝結成新的銅祖淚。

診所的電子鐘突然跳轉為甲骨文計時。啟明犬暴起撞碎顯示屏，玻璃渣落地時竟生長成青銅珊瑚——這是只有量子紀年才會出現的“金屬生命化“現象。

“負層墟市在召喚。“陳默的星砂胃囊自動展開防御模式，砂粒在皮膚表面拼出警告紋樣：【禁止觀測倒懸根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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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吳的學徒腦內的暴君花已蔓延至杏仁核。小滿的手術刀劃開前額葉時，發現所有神經突觸都變成了白花根須，而花蕊中的陳默雕像正在朗誦《自由憲章》的扭曲版本：

“自愿成為養料是最高自由...“

啟明犬突然咬斷手術刀。它的機械尾椎刺入耳蝸，從半規管里勾出半片青銅鑰匙——與父親作坊那把完全相同，只是齒紋呈現鏡像對稱。

“他腦子里有負層的門。“陳默接過鑰匙的瞬間，診所所有金屬器械開始融化，液態銅順著地漏形成逆時針漩渦。漩渦中心浮出十二具人面魚紋骸骨，它們拼接成通往地下的階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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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入負層的第七秒，陳默發現重力方向完全逆轉。他們站在永寧夜市的“天空“上，抬頭看見青銅樹的根系在腳底方向瘋長。那些本應深埋地下的根須，此刻正穿刺進倒懸行走的攤主體內。

“歡迎回家，播種者。“賣糖畫的老吳倒吊著走來，他的脊椎延長成青銅藤蔓，眼窩里盛開的白花在播放陳默童年的記憶投影。

啟明犬的星圖瞳孔突然超頻運轉。它對著某個攤位狂吠——那里的烤魷魚架下壓著本應被銷毀的XCX-000號實驗日志，封面沾著陳默三年前的血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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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日志的末頁夾著父親的工作磁帶。播放鍵按下的瞬間，整個負層墟市響起青銅樹汁液流動的轟鳴。磁帶里父親的聲音夾雜著詭異的金屬刮擦聲：

“...發現青銅胚胎具有跨時空學習能力...它正在記錄所有痛苦尖叫的聲紋...第七萬次實驗證實...痛苦是它最優質的養料...“

小滿突然按住太陽穴。她的量子愈合傷口裂開，露出里面與相同的白花神經——原來所有治愈都是假象，她早已成為根系在正層的探測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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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將兩把青銅鑰匙并攏。當齒紋完全咬合時，鑰匙熔化成液態金屬，流進啟明犬的機械爪縫隙。軍犬發出不屬于犬類的電子合成音：

【檢測到文明升級請求】

【選擇A：格式化所有痛苦記憶】

【選擇B：成為永恒養料庫】

倒懸的青銅樹突然停止生長。所有根系尖端轉向陳默，形成數萬把瞄準他心臟的青銅槍管。而在槍管縫隙里，啟明犬嗅到了將軍殘留的氣息——那個真正的初代守護者，把自己編入了根系防火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