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蠻聰明的，到時你怎么做？”

“我會讓苗娘子和福康公主找官家鬧，?？倒骺赡軙苯诱夜偌遥缒镒訒日夷锬??！?/p>

“若苗娘子真找了娘娘，娘娘怕是也會出面的?！?/p>

“無故將一個宮女禁在宮里任何地方，娘娘會找官家，?？倒鞲鼤！睏顔⒃丛u價。

“?？倒髋c您關系很好？”

“我不僅與她玩捉迷藏游戲，而且，”楊啟源一邊說一邊從石匣中捧出一本黃色封面的《古代漢語詞典》縮印本，然后輕輕翻開，“其實有兩本，我送給她一本，她總說宮里的先生教得她不是很容易記住，”楊啟源指尖撫過“蠹”字的釋義，“有了這本詞典，即便沒夫子，她也能順著拼音和部首摸進學問的深海。”

這下輪到李公麒吃驚了：“那自學能力不是一般的強?！比缓螅步舆^詞典，發現一套圈點符號。

楊啟源忽然輕笑：“徽柔總問這些圈點符號是什么，我便說，是能‘聽’見字音的‘無字天書’。”

李公麟盯著楊啟源翻開的“檢字表”——那些用朱砂勾勒的類拼音符號，竟與《廣韻》反切法暗合。

楊啟源指尖劃過被翻卷邊的“漢語拼音音節索引”?！邦^回教她按‘b、p、m、f’找音序，”她翻開“b”部，泛黃紙頁間飄落半片干枯的桂花——是徽柔學會查“寶”字那日夾的，“小丫頭較真，非要把每個聲母對應的頁碼都拿胭脂點出來?！?/p>

李公麟擦拭軟劍的動作頓住，劍脊映出洞外晃動的御林軍火把。“然后，她的絹帕，繡的并蒂蓮花瓣數，正巧是‘j、q、x’的索引頁數。”

垂拱殿燭火搖曳，趙禎將徽柔的《習字冊》摔在《廣韻》上。朱砂圈出的“花”字側，女兒用朱砂點的小梅花旁，竟標著“hua”的拼音——正是模仿詞典音節表的寫法。“翰林說這是胡語符號？”

“陛下，暗衛在藏書閣暗格......”趙猛話音被茶盞碎裂聲截斷。鎏金碎片飛濺間，趙禎盯著滿地瓷片映出的“a、o、e”符號，忽想起楊啟源曾在儀鳳閣說：“若有套‘音找字’的法子，讀書能快三分。”

“教完拼音，她纏著問‘筆畫多的字怎么找’，”楊啟源指尖劃過“齒”部的折痕，紙頁間滑落半片銀杏葉書簽，“我便讓她數‘齒’字的筆畫，再按部首歸位?！?/p>

趙禎從暗格中搜出的詞典，這已經被自己的女兒翻的不成樣子了，“拼音入門”四字被描了七遍金邊，邊角還留著牙印，“她連‘ü’上兩點都畫得像珍珠！”扉頁“部首速查”四字被描金勾勒，邊角還貼著自制的“部首分類貼”?！疤锰霉?，整日對著詞典涂畫！”

山風卷著硫磺味灌進洞來，銅鈴在石縫間發出暗啞嗡鳴。趙禎摩挲著徽柔咬壞的狼毫筆，將詞典放到自己的衣袖中，心想：“這可是宮里都沒有的寶貝，以后抓楊啟源先查一查她有沒有這部詞典”。

而此刻的巖洞內，楊啟源輕輕合上詞典，笑嘆：“?？倒鳎以谒蜗膽馉幹熬徒虝怂樵~典，她應該進步很快?！?/p>

“的確?！崩罟胝f：“據說，現代石介先生都對官家說，福康公主是神童，他沒教過的書，公主都能背誦會默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