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寧殿的青銅漏壺滴著辰砂色的夜,趙禎將密報按在龍紋案上,指腹反復摩挲“楊啟源登船”四字。那日在儀鳳閣的記憶突然翻涌——她低著頭整理書籍。此刻密報上的字跡刺得他瞇起眼,隨手扯下案頭上擺著地圖,指甲在“日本”二字上刮出深深折痕。
“這小狐貍,還是讓她溜走了……”他將竹簡狠狠擲向蟠龍柱,驚得檐角銅鈴亂響。殿外雨絲斜掃過丹墀,恍惚間竟像極了那日她轉身時飄落的海棠瓣。掌事太監捧著御膳進來,見官家盯著窗外淋雨的宮人出神——那宮女的背影,竟與記憶里在整理書籍的纖影有三分相似。
三日后早朝,樞密使奏報東海封鎖部署。趙禎摩挲著腰間新換的螭紋玉佩,突然冷笑:“不必窮追。”他接著說道:“我們與日本關系還好,但來往不多,無法將她引渡回國。”話音頓住:“但日后發現她回國,朕親自找她算總賬。讓密探沿海岸線嚴加仔細檢查,一旦回國登岸,立馬抓住,押解回汴京。”
朝堂上滿是震驚,但范仲淹不受影響,接著談改革。
與此同時,李公麟與楊啟源正在商船包廂里,兩個人小聲談去日本的事。李公麟率先開口:“日本京都人多眼雜,我們可得更加小心謹慎哦。”
“入鄉隨俗吧。”楊啟源思考一下說道:“我們取日本名字吧。”
“日本名?”李公麟想了一下:“據說大部分是四個字,那我用比較常見的,叫松本一郎。”
“可以。”楊啟源表示贊同,隨后想起自己以前在大學時讀書由于是蘑菇頭,被人送外號“櫻桃小丸子”,既然到日本,就用櫻桃為姓,名嘛,我應該文雅一點,就叫雅子,于是,便說:“那我是櫻桃雅子。”
“這樣好。”隨后,李公麟又重復一遍:“櫻桃雅子,以后就算回到大宋也沒人注意到。”
“松本一朗,那我們還得注意一下說話的方式和習慣,盡量模仿日本人的口音和表達方式,這樣才能更加逼真。”楊啟源分析。
“我們可以在那住長一些時間,民間有些日本人會到大宋做生意或學習,盡量學他們。”李公麟邊想邊說:“那我們在日本怎么稱呼大宋?”
“我們怕是要設計一套暗語或外號,這樣只有我們兩個人知道。”楊啟源想了一下:“松本一朗,我聽說大宋的瓷器在別的國家特別受歡迎,可以用瓷代表大宋。”
“好的。”李公麟表示贊同:“那我在日本就做瓷器生意,既可掩護也可做暗語。”
楊啟源微笑地點點頭。
“不過,那怎么稱官家呢?”李公麟發出疑問。
“他費了那么大勁抓我,我真想給他取外號。”楊啟源擺出一副那兔的表情。
“外號?”李公麟一時反應不過來。
“就是綽號。”楊啟源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例如諸葛亮叫臥龍。”
李公麟說:“那你還敢給天子取綽號?”
“在日本,不要讓日本人一聽我們說話就確定我們是大宋人。”楊啟源分析:“官家,他在面臨范希文先生改革時總是猶豫不決,要不以糾結不清這四字成語稱呼他,一下子就把他猶豫不決的性格特點給體現出來了,日本人也聽不出來。”說完,楊啟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李公麟看著哈哈大笑的楊啟源,不禁嚇一跳,露出吃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