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啟源輕輕嘆了口氣道：“只是苦了那幾個孩子，小小年紀不僅要卷入這科舉的風云之中，還得伴君如伴虎。這件事，還需要他們本人同意。”

周敦頤擺了擺手：“其他人吾不知道，但程氏兄弟和張載都向吾表示過，官家既已用你文章開科取士，若不用我們，反倒要鬧出更大笑話。到時傳到遼國去，豈不是告訴他，我大宋沒人？”

“是的”楊啟源點點頭：“那我們按這辦法執行。還有，周老師，看來我們之間要有聯絡員。”

周敦頤想了一下：“官家既派密探暗中跟我，又鬧出這么大的事，我們之間消息互通必不可少。這是個好主意。”輕拍了一下手，眼中閃過贊賞：“選一個絕對可靠的人做聯絡員，既能保證信息傳遞，又能減少我們暴露的風險。”

“適當多選幾個，”楊啟源邊喝熱水邊說：“但聯絡員之間互相不知道給誰聯絡。這樣，一旦遇到危險，啟動緊急撤離程序，必要時，我也會離開。”

“可以”周敦頤一邊鋪開宣紙，一邊說：“等吾寫完這封信，秘密送出去，再安排好聯絡員。等官家的密探們都醒來，吾已在書院中做正常工作了。”接著，墨香在秘密居所里緩緩散開。他運筆如飛，將與楊啟源商議的內容盡數寫進信中，每一筆都帶著不容置疑的鄭重。

待墨跡干透，他小心翼翼地將信箋折疊好，悄悄離開秘密居所，掩蓋行蹤，到茶樓與心腹之人交接，再三叮囑務必以最快速度送到范仲淹手中；

并且回到書院，物色聯絡員，符合楊啟源提的要求：相貌平平，沒有特點，忠誠度高，三十來歲，男性。

周敦頤還真選了幾個他的其他學生，比其他人選可靠些，又不像程氏兄弟和張載那么有名，太有名的話容易被盯上。

關鍵是男性，女性的話，無論相貌如何，一旦發現，又被列為美人范圍。畢竟，楊啟源是前車之鑒，相貌平平，但長著一張娃娃臉，容易被記住，被官家列為美人。男性就不會有這個顧慮，安全系數更高。

待官家的密探們紛紛從酒樓醒來后，就趕往各個地方找周敦頤。發現他在書院，他們也沒多想，便匯報給官家。

官家趙禎得知那些密探被灌醉，睡在酒樓三、四個時辰，醒來發現周敦頤已在書院主持日常工作了。

“這些暗衛……”眉頭微皺，眸底閃過些許不悅，但很快就恢復如常，輕嘆一聲：“還是不夠謹慎，竟著了道，看來得好好敲打敲打他們了。”

晏殊在一旁問：“怎么敲打？”

趙禎轉過身來，神色平靜，不怒自威：“罰俸祿，禁足……讓他們長個記性便是。”輕捻指尖，鳳眸微瞇：“若再有下次，便嚴懲不貸。”

密探趙猛和晏殊都不作聲，只聽趙禎自言自語：“但愿周敦頤今天沒進行信息傳遞，否則真不知道會出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