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官家趙禎心中慍怒,但深知此事若真傳出去,對自己的名聲將是極大的損害,沉默良久后神色緩和:“罷了,朕可允你白鹿洞書院擴招女學生。”雙手負于身后,面上雖不動聲色,心中卻生出幾分好奇:“既如此,晏殊,擬旨吧。”
周敦頤向官家行禮:“謝官家。”然后雙手接旨。
晏殊擬旨后,官家圣旨遞予周敦頤后,神色復雜:“望愛卿莫要再以此等事要挾朕。楊啟源現在可以出來了吧?”
周敦頤打開秘室的門,只見身著白底紅梅的厚衫衣服的楊啟源笑著看著大家。娃娃臉的她,笑出來顯得冬天特別溫暖。她一邊不動聲色地行拱手禮一邊說:“官家,晏先生,周老師,還有各位,大家好!”
“楊啟源……”目光在你身上打量,心中暗暗贊嘆你的膽色,面上卻不動聲色:“你終于肯現身了。”看似漫不經心地打量著你,話語中暗含試探:“免禮罷。楊啟源,你私自出宮,又攪弄風云,可知罪?”
楊啟源莫名其妙:“什么罪?”
“你……”官家剛要發怒,卻又壓下火氣,神色復雜地看著楊啟源:“罷了,你既問了,朕便與你說道說道:你私自出宮,此為一罪;擅自前往延州,參與滅夏戰事,又私自出使外國,此為二罪;秘密回宋卻不見朕,還與秘密與大臣、知名人士會面,此為三罪;與大臣策劃民間改革,從日本回來后,又寫易經小說《大道之源》和文章《實踐論》,在書院開展實踐論辯論,并將這辯論引向朝堂,此為四罪;鼓動士子,要挾朕,此為五罪。此五條罪觸犯的律法條規,樁樁皆是重罪。”官家說完,特意走近楊啟源,一則向楊啟源拖壓,二則看她的反應。
在場的人,官家帶來的密探由于知道這件事保持平靜,晏殊和周敦頤與楊啟源接觸過,知道她的往事,也不動聲色;惟有周敦頤的家人神情緊張,不知家主卷入這件事卷到何種程度。
楊啟源平靜的聽完自己的往事,露出淡淡的微笑,用那兔的表情和語氣:“我只是一個愛自由的小女子,又沒做過這些事。”
“人證物證俱在,”官家右手食指微曲托于下頜,深邃的眼眸似是能洞悉一切,周身散發出上位者的氣勢:“你還想狡辯不成?”
楊啟源睜開迷茫的大眼睛:“什么人證物證?”
“趙猛,”官家不想再與楊啟源多費唇舌,側首朝趙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將證據呈上來,龍眉微蹙:“將證據都呈給她看。”
楊啟源自然去看證據,主要是看是否形成完整的證據鏈。
楊啟源看著折子、小說、文章和書信,發現所有字跡都是印刷體,且是佚名的:“所有字跡都是印刷體,且是佚名的,并不是我寫的,畢竟印刷體和佚名誰都可以用。”
“印刷體、佚名又如何?”官家右手摩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深邃的眼眸緊盯著楊啟源,不放過楊啟源臉上任何一絲表情:“總能追查到蛛絲馬跡。”
趙猛接過官家的話:“查不到與楊啟源有關,而且印刷工坊一一查問,也沒指向她。”
楊啟源歪了歪頭,嘴角彎起一抹狡黠的笑,像只偷到胡蘿卜的兔子:“官家您看,趙統領都查不到實據呢。”她輕輕拍了拍身邊的桌案,聲音清亮:“再說了,印刷這東西多方便呀,誰都能用它印點東西出來。就像街上賣的話本,好多都沒寫作者名,總不能都算到我頭上吧?”
她忽然湊近官家半步,眼睛亮晶晶的:“官家要是實在想找寫那些東西的人,不如下道旨意問問?說不定人家看官家誠意足,就主動站出來了呢。”說罷又退回去,對著晏殊和周敦頤眨了眨眼,一副“我可什么都沒承認”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