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沉默良久，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窗欞上的雕花，聲音里添了幾分悵然：“你說得對，她自入宮起便沒真正笑過幾回。當年朕選她為后，原是看中她將門出身，為人誠信，遇事沉穩，能為朕穩固朝局，同時，也聽信謠言。”

楊啟源表示奇怪：“什么謠言？”

官家苦笑：“因為曹氏立皇后時，大臣說她貌丑不至惑君。由于朕聽信這謠言，結婚當晚并沒有入洞房。她在大婚之后第二天就猜出朕不想娶她為后?！?/p>

楊啟源訝然片刻后，唇邊逸出一聲輕嘆：“想來從那時起她就立志做您的臣，涉及您個人私事一般選擇無視?！?/p>

官家聞言駐足，望著庭院里的樹，忽然低聲道：“曹丹姝總說，她是大宋的皇后，是國母，不是朕的妻。從前朕不懂，如今倒有些明白了?！彼D了頓，語氣添了幾分疲憊，“她借儀仗那日，張妼晗穿著鳳冠霞帔來見朕，走路都同手同腳，反倒襯得她平日的靈動都成了輕浮。朕當時便想，這后位，終究不是誰都能坐的。”

楊啟源輕笑：“所以皇后這步棋，既給了陛下臺階，也斷了張娘子的念想。她若真能端莊穩重，便不配那驕縱性子；若依舊張揚，反倒顯了皇后的容人雅量?！?/p>

官家深深看楊啟源一眼，忽然問道：“你說，若朕放她離開，她會去哪？”

“或許回她的曹氏舊府，或許尋一處江南水鄉，”楊啟源望著遠處天際流云，慢悠悠道，“總之是能讓她摘下鳳冠，好好曬曬太陽的地方?！?/p>

“可朕不甘心，”官家表現得非常意難平：“朕不想跟她關系只限于君臣兩字。她經常不讓朕在坤寧殿過夜，自己也不來福寧殿，而是安排所有宮嬪去。就算來福寧殿一般說事，說完就走?！?/p>

楊啟源心想，那還真有點像種花家員工對老板，看來，這曹氏真是事業型皇后。

如果說大宋是一家公司，在宋仁宗時代，那么官家趙禎毫無疑問的是董事長，皇后曹丹姝便是總經理：一個搞事業，一個積極陪他搞事業，整個一大宋合伙人。

兩人的結婚雖然迫于外部的壓力，但兩人結婚之后，趙禎在事業上是紅紅火火，而曹丹姝也將后宮管理得很不錯，如果再加上西裝，那就更形象了，都可以腦補出在公司中兩人的對話：

曹丹姝每天例行公事似的問候：“趙總好?！?/p>

趙禎也以同樣態度回應：“曹總好?！彪S后，便詢問曹丹姝：“曹總對這次范仲淹提出的設計方案怎么看？”

曹丹姝仔細看了看設計方案，點頭表示：“甚好?！?/p>

當談妥之后，兩人舉起酒杯，互相走一個，異口同聲道：“合作愉快?！北憬Y束了碰頭會，接著繼續一個顧及前朝，一個統管后宮?？磥?，《大宋合伙人》才道出了宋仁宗和曹皇后的關系的真諦，故這樣的“合伙人”模式還是值得表揚一下：最佳搞事業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