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樣一提醒,冉錯宵才后知后覺嘴里發干,吞咽困難。他看向茶幾上滿滿的一杯水,拖著步子走過去,將其拿起一飲而盡。
涼水入喉,解渴的同時,思緒雜亂的發脹大腦也順帶冷卻了許多。他癱坐到沙發上,看向鳳生槐的背影。
“你怎么知道我會口渴?”
“神識被鉆了那么大個洞,就算被重新填補好,現實中的身體也總會有些不適的。”
“剛才的夢里,是你嗎?”
鳳生槐轉身,直視著冉錯宵。“是。”她坦然承認,心里做好了承接對方失望與憤怒的準備。
而冉錯宵聽到她的回答垂下了眼眸,幾秒之后再抬頭問的卻是:“那現在,你對我真正放心了嗎?”
“……你知道我的用意了。”
看著鳳生槐錯愕的眼神,冉錯宵苦笑著嘆了口氣:“剛才在夢中一直想跟你對話,結果你總冷著臉不搭理,我想不通,只能‘認清現實’以為你是想在殺我之前反復玩弄我。
“但夢境的最后,你卻說了句‘還好’。
“結合你前面那些讓我遇險又沒有真的讓我死的行為,我便猜著你應該是想通過各種危急情況,來測試我究竟是不是個沒有法力的人類。看來果真如此。
“怎么樣?現在確認我是人類了吧?”
“嗯,確認了,”鳳生槐看著他表現得這么冷靜,歪了一下頭,“被人用那么極端的手段試探,不覺得難受嗎?”
冉錯宵如實以告:“不知道你真實用意的時候是難受的,但現在我知道理由了。既然試探的是我有沒有刻意隱藏法力,那的確是需要置于突然的危險之中才能試出來。我理解你的做法。”
“再說,你也沒舍得真讓我掉進荊棘里面不是嗎?”他回憶著,無意識用指關節碰了碰嘴唇,“就算是最后那痛快一擊,也算是‘打一巴掌給了個甜棗’……”
意識到話里提到的是最后那個吻,兩個人對視一眼,眼神雙雙不自然地飄向了旁邊。
“那是,在治愈你的神識。”
“哦……是必須那么做嗎?”
“……不是。”
“哦,”冉錯宵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喉嚨還是有些發干地咽了口唾沫,“控夢那么厲害,你修為其實不低吧?是從同意我陪在你身邊的那一刻開始,就準備試我這一遭?”
鳳生槐搖了搖頭:“還記得實驗田你不小心睡著,去了什么地方嗎?”
“實驗田?”經她這一提醒,冉錯宵記起了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從何而來,“那個時候,我進了剛才的那個夢?”
“那不是夢,”鳳生槐走到茶幾旁,拿起空杯子糾正他的用詞,“那里,是我的‘憩神域’。”
“憩神域……”冉錯宵表示第一次聽說這個詞。
鳳生槐拿著杯子走向餐桌,一邊走一邊解釋:“顧名思義,休憩神識的域。現階段,它只能存在于無形的意識中,作為我神識的居所。而修行功成后,它就可以直接變化為真正的洞府,屆時就能以肉身進出。
“這個域由我的意念化出,他人無法搶奪。但這樣的一方空間,并不是所有的修行者都能自行修得。如果被心思不正的人知道了它的存在,只會徒增殺身之禍。所以,越少人知道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