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琰猛地一甩,那封密信如一片輕盈的羽毛,在空中飄飄悠悠地落下,最終落在沈明遠面前。
密信觸地的那一瞬間,發出極輕微的“噗”的一聲,在寂靜的堂內卻好似重若千鈞。
他冷笑一聲,那聲音好似從冰窖中傳出,帶著絲絲寒意與嘲諷:“沈將軍,你女兒竟與北燕有染?真是讓人…大開眼界啊。”那冷笑聲在堂內回蕩,如同寒風刮過枯樹枝。
沈清歡只覺眼前一黑,瞳孔驟縮,心臟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只無形且冰冷的大手狠狠攥住。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耳邊嗡嗡作響,只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聲。
與此同時,她手中的血玉突然散發出一股熾熱的氣息,像著了火似的,那灼燒般的燙意順著手掌迅速蔓延開來,感覺就像貼著一塊燒紅的烙鐵,皮膚被燙得生疼。
她低頭一看,血玉原本瑩潤的光芒變得更加明亮,在那璀璨的光芒中,竟然浮現出蕭景琰的生辰八字,更詭異的是,那八字周圍,赫然是她左眼朱砂痣的形狀!
兩者完美吻合,如同一個精心設計的圖案,讓她頭皮一陣發麻,后背也冒出一層冷汗。
她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心中如翻江倒海般的震驚,努力維持著面上的平靜。
她在心底暗暗咬牙,心想:她就不信了,這蕭景琰唱的是哪一出?
她抬眸,目光如炬,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譏:“三皇子深夜潛入將軍府,拿著與我兄長刺客同款的密信,倒是比我與北燕有染更讓人…浮想聯翩啊。”言下之意,誰知道你是不是自導自演這一出戲?
她的話語清脆響亮,在堂內久久回蕩。
沈明遠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只聽見他的胡須被氣得“沙沙”作響,他吹胡子瞪眼,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感覺自己的老臉都丟盡了。
這庶女,真是膽大包天!
他怒吼一聲:“來人!把這個逆女給我綁了!”那怒吼聲如炸雷一般,震得堂內的燭火都搖晃起來。
幾個家丁立刻沖了上來,他們的腳步聲“咚咚”作響,眼看就要抓住沈清歡。
蕭景琰卻突然拂袖制止,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沈將軍莫急,我倒要看看這庶女如何自證清白。畢竟,這戲…才剛剛開始呢。”此時,堂內眾人噤若寒蟬,堂內的燭火搖曳不定,微弱的火光在眾人臉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影子。
沈清歡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心中暗自揣測:這男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她咬了咬牙,舌尖傳來一陣刺痛,鮮血順著舌尖滴落在那封密信上。
鮮血與紙張接觸的瞬間,發出輕微的“滋滋”聲,迅速暈染開來,如同盛開的一朵妖冶的紅花,在昏黃的燭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下一秒,奇跡發生了!
原本的字跡竟然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被藥水改寫前的原句——竟是沈昭請求北燕助他奪權的密令!
堂內頓時一片嘩然,眾人的驚呼聲、議論聲此起彼伏,沈明遠面色鐵青,像吞了一只活蒼蠅一樣難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這…這真是…大義滅親啊!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趙管家突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蓋與地面碰撞的聲音格外清晰。
他顫顫巍巍地從懷里掏出一個沉甸甸的包裹,包裹與地面摩擦發出“沙沙”聲:“老爺!老奴…老奴發現了這個!是…是少爺私藏的北燕密銀!”
好家伙,這實錘一個接一個,簡直是錘得沈昭渣都不剩啊!
蕭景琰看著這一切,眼神深邃莫測,他的目光如寒星般閃爍。
他突然一把抓住沈清歡的手腕,那力道大得驚人,仿佛要捏碎她的骨頭,沈清歡只覺手腕處一陣劇痛。
兩人肌膚相觸的瞬間,沈清歡手中的血玉和蕭景琰身上的某種東西產生了共鳴,泛起耀眼的紅光,如同鮮血一般刺目,那光芒照亮了周圍一小片區域,刺得人眼睛生疼。
蕭景琰瞳孔驟然收縮,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顫抖:“你這血玉…是當年先帝賜給沈家的護國玉!”
沈清歡猛地甩開他的手,冷冷地看著他,目光中充滿了警惕。
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她感覺自己就像掉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一切都在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蕭景琰看著她,唇角突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笑容里,帶著一絲危險,一絲玩味,還有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深情:“沈小姐的身世,怕是比你想象的…更有趣。”
血玉突然映出蕭景琰的銀發倒影,那銀發在紅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那赤瞳如同燃燒的火焰,竟與她前世臨死前看到的神秘人一模一樣!
沈清歡心中一凜,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蕭景琰將血玉貼在心口,赤瞳泛起金芒:“沈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