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著蕭柏舟的腰,在月光如水的夜晚,她的睡顏溫柔而安詳,他的呼吸輕柔而均勻,仿佛沉浸在一片寧靜的夢境中,如同天籟之音縈繞心間。
他輕聲:“葉姑娘。”
“葉蘇荷。”
他看著她在自己懷中的睡顏,容顏如畫,美不勝收。他扶住她的腰,一個打橫,穩穩將她抱起,還小心翼翼調整姿勢,不想讓他有絲毫不適,他的懷抱溫暖,腳步平穩,一舉一動都透著濃濃的疼惜。他把葉蘇荷輕手輕腳的放在了自己的床榻上,替她蓋上錦被,他掃視她的似若桃花的唇,沒忍住低頭蜻蜓點水般的在她的額頭輕吻了一下。
他暗暗自喜,拂袖而去,隨即拉上房門。
他微愣:“殿下,您怎么了,發生了何事。”奇了怪了,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世子殿下竟然笑了。
“哦,我一切如常,白澤,傳我之令,命紹衣衛從今日起暗中保護江宜郡主。”
“殿下,不可,這紹衣衛可是您自小精心挑選培養的暗衛,是您留在這京城中的眼線,如今這悉數都暗中保護江宜郡主,這于肅親王府,于您,于侯爺不利啊,還請殿下三思。”他行禮沉聲道。
他思量道:“那就半數暗衛暗中保護江宜郡主,其余半數暗衛則繼續蟄伏在京城內。”
蕭柏舟知道,眼下這京城中是多事之秋,萬不可行差踏錯,一步錯則會導致滿盤皆輸。
白澤:“是,殿下,屬下領命。”
京城中秋天的夜晚,星辰稀疏,月亮也顯得格外清人,只剩下秋風穿過的空洞聲,訴說著季節的更迭與生命的無常。
宣平候府
紫竹軒
葉子奕神色不寧:“青巖,你去聽風閣看看,看小姐回府了沒?”
青巖行禮:“是,公子。”
半柱香后
青巖:“稟公子,小姐……她……。”
“慢慢吞吞的干什么,說!”
“小姐,小姐還未回府。”
“這都什么時辰了,還未回府,我看她這幾日玩瘋了,她是把府里的人都給拋到九霄云外了,她是忘了府中還有我這個擔心她的兄長和母親。”
“青巖,派府中所有的人去尋找小姐,找到小姐,立刻把人帶回府中。”
青巖:“公子,弄出這么大的動靜,夫人那邊萬一問起來,可怎么辦,還有,若是京城中心懷不軌之人,一但得知,宣平侯府的郡主,徹夜未歸,恐對郡主的聲譽有損,公子,請您慎重。”
他揉揉眉心:“派暗衛,暗中打探小姐的消息,一但有消息傳來,立刻稟告于我。”
青巖:“是,公子。”
“暗中探查,切記,不可讓暗衛暴露行蹤,不可被京中的人察覺。”
“是,公子,屬下領命。”青巖接過令牌,那枚暗衛令牌呈不規則的椰圓形,長約三寸,寬約兩寸,邊緣處打磨的極為圓潤。
葉子奕知道這疾風衛曾是父親留在京中打探消息的,如今把令牌給了自己,也是想讓他護好侯府,護好自己。
青巖:“疾風衛,聽令,暗中探查小姐下落,不可暴露行蹤。”
其余三十人齊聲道:“是,屬下領命。”
一柱香后,
青巖行禮:“世子,小姐的下落,我們的人打探到了,小姐今日去了肅親王府,目前在肅親王世子府中。”
“消息可屬實。”
青巖點頭“嗯”了一聲:“消息屬實。”
“世子,可要去肅親王府,把小姐接回府中。”
葉子奕搖搖頭:“不必,承言,心中有數,定不會怠慢了她,也不會傷她,更不會動她一根手指頭,我明日去肅親王府接她回府。”
青巖行禮:“是,公子,屬下告退。”
晨曦,雨勢漸大,風聲鶴唳。
肅親王府
錦墨軒
她身著粉紅中衣,披衣而起,看著屋子的擺設,想起昨日醉酒,打開廂房的門,欲要逃跑,那府中的兩名婢女行禮:“郡主。”
“郡主。”
一名婢女手捧著衣物:“郡主,這是世子殿下為您準備的衣物。”
她接過衣物笑著道:“你們下去吧,有竹葉伺候我梳洗。”
兩名婢女行禮:“是,奴婢告退。”
“是,奴婢,告退。”
她關起廂房的門,嘟嚷道:“竹葉,這個死丫頭,去哪里了。我昨日沒回府,哥哥,一定急瘋了,說不定會大動干戈把府內的人全部派出府找我,也說不定會動用父親留給他的暗衛。”
她身著一身雪清秀蘭抹胸裙,雪青色抹胸裙,蘭花繡飾,清新脫俗。
她緩步走在院子中。
竹葉行禮:“小姐,公子來接您了。”
“那我們走吧。”
“小姐,您不去和世子殿下辭行嗎?”
“辭什么辭,走吧,快走。”她倉皇逃竄,沒走幾步。
他一頭束發,插著一支竹簪,身著一襲煙青色繡著暗花云紋圖樣的雨絲錦料子長衫,聲音清冷道:“葉姑娘不和我辭別嗎?”
她淡笑:“我這不,正準備去找你辭別,這好巧不巧,世子殿下就來了。”
“哦?世子殿下,葉姑娘,今日怎的與我生分了,是我昨夜哪里唐突了你?”
“不不不,世子殿下沒有怠慢了我,也沒有對我做了什么,更沒有行不軌之事,不是小人,是個君子。”她搖頭。
“哦,多謝葉姑娘贊賞。”他勾了勾唇,淺笑道:“可需要我與阿玖說明昨夜的緣由。”
她搖頭:“不了,我親自與兄長說明緣由,就不勞煩蕭大公子了,告辭。”
她心里嗤罵,要是讓他解釋,我可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還不如我親自與哥哥說明緣由。
她摸了摸腰間玉帶仿佛有什么東西,她低頭一看,一瞬間,回憶起醉酒片段,“你這是在做甚,你一個姑娘家家的,成何體統,松手,松手。”
“我不,不松,什么成何體統,在本郡主這里,那些臭規矩,統統不算數。”她的眼睛看到了他腰帶上懸掛著通體白玉的雪落琉璃佩,她扯下玉佩。
“這個玉佩,好看,我喜歡。”
“這個不行!”
她小聲呢喃道:“這是他的玉佩,這玉佩的色澤,通體白玉,這怎么看起來像時傳世玉佩。”
她思量到,這不行,改日若是在碰見他,就把這玉佩還于他,這玉佩太貴重了。
“哥哥,我……昨日之事,我可以說明緣由,你別生氣了。”
葉子奕上下打量了葉蘇荷,見她沒受什么委屈,瞥了一眼:“上車,回府再說。”
懷遠侯府
雅韻軒
“淺云,我讓你打探的消息如何了?”
淺云行禮:“稟小姐,昨日,江宜郡主去了肅親王府,今日方才被葉世子帶回府中。”
“那個賤人,去肅親王府做什么。”
“小姐,奴婢,聽說江宜郡主是去給肅親王世子殿下送酒的,而后世子殿下邀她與蕭二公子二人,一起把酒言歡,但江宜郡主酒量不濟,就喝醉了。”
“行,我知道了,這件事你辦的不錯,你下去吧。”
淺云行禮:“是,小姐,奴婢告退。”
姜沐瑤思量自己一定要嫁心悅之人,乃怕他心悅之人不是自己,她也要嫁,生死無悔。她暗中籌謀怎么對付葉蘇荷,她的姑母定不會幫于她,可她還有太后,皇太后說不定愿意幫她一把。
宣平侯府
聽風閣
葉子奕他臉色鐵青,雙眉緊蹙,眼中仿佛要噴出火來。
“阿慕,說吧,你為何夜不歸府?”
她眨眨眼,嬉笑望著葉子奕,討好:“哥哥,你喝喝茶,消消氣,氣大傷身,還有這事能不告訴母親嗎?”
她倒了一盞謝源茶遞給葉子奕,隨口道:“這茶的口感甚好,兄長你評鑒一二,順便降降火氣。”
“阿慕,你若是想這件事不被母親知曉,就乖乖的告知哥哥,你別和我扯開話題,你說!你夜不歸府,是何緣由?還有我不喜茶,我喜好什么你不知道嗎?”
“知道,知道,哥哥,喜好我親手所釀的梨花釀嘛!至于我夜不歸府的緣由,這……緣由是我喝醉了。”
“阿慕,你自己的酒量幾斤幾兩你自己不知道嗎!”
“不知。”她搖搖頭。
“說你聰明,你在大事上是聰明,可小事上呢,總是糊里糊涂的,你怎么就不多多為這些小事思量思量,切記,你以后少飲酒,別喝的連回家的路都找不到了,這事,我會替你瞞下去,至于能瞞到幾日,你得有所準備,好好想想該怎么和母親交代。”
“嗯嗯,還是兄長對我最好。”
“你少給我說些好話討好我,我可不是這么容易就被你給收買的。”
她小聲嘟嚷:“收買兄長還不簡單,無非就是我親手所釀的梨花釀罷了。”
“你嘟嚷著說什么呢?”
“沒什么”她搖搖頭。
“你別以為我聽不到你說什么,阿慕,你知道的,哥哥自小耳朵極好,哪怕你嘟嚷這什么話,我也能聽到,別刷什么鬼心思,你什么樣的性子,哥哥還不知道嗎?你我可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
她點了點頭“那父親那邊,兄長,你別和父親在書信中提醉酒這一事。”
“你放心,我絕口不提。”
她莞爾一笑:“哥哥,喝茶,請,我親手泡的。”
“怎么樣,好喝不?”
他珉了幾口茶:“還行吧。”
皇宮永春宮
皇太后:“紀嬤嬤,近日哀家想圣上了,圣上這些天,圣體怎么樣,可安康,皇上這些年有頭疾的毛病,可有讓太醫瞧瞧?”
紀嬤嬤:“太后娘娘,您放寬心,皇上現下朝務繁重,不過皇后會照顧好皇上的,太后娘娘您可要把身體給養好了,這樣皇子們娶了皇子妃,到時皇孫還要你看著長大呢。”
“哀家還要看著皇子們娶皇子妃呢,這淵兒的婚事自小就定下了,可這婚期還沒定呢,如今還剩下五位皇子的婚事沒個著落,這七皇子尚切且年幼,且在哀家身邊。”
一名婢女行禮:“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來了。”
太后“請皇后進宮吧。”
婢女行禮:“是。”
姜皇后行禮:“母后萬福金安。”
太后:“皇后今日怎么來哀家這里?”
太后吩咐紀嬤嬤:“賜坐。”
姜皇后淡笑:“回母后,陛下今日記掛您,我就想著今日來看望母后您。”
“你好好服侍圣上就好,哀家這皇后你不用記掛,哀家現下身體硬朗,還沒糊涂,你回復圣上,就說哀家一切都好。”
他身著一襲龍紋素軟鍛長衫,一頭束發戴著金黃色的發冠,發間插著一根白玉簪。
幾名婢女等人經過他的身旁行禮:“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紀嬤嬤行禮:“太子殿下。”
蕭若淵行禮:“母后。”
“皇祖母萬福金安。”
皇太后:“皇后,你記住,后宮須同心同德,共侍君王。”
“是,母后,兒媳謹記。”
“哀家乏了,你們都下去吧。”
皇后行禮:“母后,兒媳告退。”
蕭若淵行禮:“皇祖母,孫兒告退。”
“紀嬤嬤,你說,哀家這些孫子中當今圣上最喜愛的皇子是誰?”
紀嬤嬤惶恐:“太后娘娘,老身不知。”
皇太后笑道:“紀嬤嬤,你這是揣著明白裝糊涂,連你都能看出來的事,哀家怎會不明白圣上是何心思。”
“罷了,看一步走一步吧,哀家乏了,你退下吧。”
紀嬤嬤行禮:“是,老身,告退。”
此時一個七八歲的孩童小跑過來。
蕭謹:“嬤嬤。”
紀嬤嬤拉著他的小手柔聲道::“七殿下,今日在夫子那可有頑皮。”
他搖搖頭。
“七殿下,走吧,今日還有課業,老身帶您回閣中。”
他點了點頭。
華陽宮
皇后:“你們都下去吧。”
一眾侍從婢女被皇后屏退宮外。
他的瞳孔中閃過一絲閃光,帶著試探和尋求真相的情感:“母后,是發生了何事?”
姜皇后神情復雜,沉聲道:“你與宋家小姐的婚事恐有變數。”
“母后,難道是父皇,父皇想解除我與宋家大小姐的婚約?”他后退一步,眉毛高高挑起,喉嚨里發出一聲低層的驚嘆。
“不是解除你與宋府大小姐的婚約,本宮也不知這其中緣由,還需派人暗中查探。”
“淵兒,你現下在你父皇面前別去刻意詢問婚約一事,以免弄巧成拙,當時就該到了解除婚約的地步。”她叮囑蕭若淵。
蕭若淵點頭:“母后,兒臣知道,兒臣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