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代天道嬰孩的黍舟觸到北斗第七星時,南極冰蓋的無字碑突然滲出星骸漿。這些泛著琉璃光澤的液體在冰面蜿蜒成河,河道中浮起三百艘微型星骸舟——每艘舟艙都蜷縮著青銅學堂孩童的虛影,他們掌心的黍米餅正隨著星辰方位變換霉斑形狀。當首塊霉斑化作北斗刻痕時,歸墟海底傳來鎖魂釘的共鳴,偽神父親殘留的曼珠沙華紋路在深空重組,綻放成覆蓋半個天穹的星門雛形。
新月島的重組青銅學堂正在舉行首課。初代天道女童握著半塊黍米餅,在無字碑上教孩童描畫星骸舟的龍骨結構。當某個孩童將“葉驚穹“三字誤寫成自己乳名時,碑面突然滲出青嵐初代院長的血手印——掌紋里嵌著的量天尺碎片正與星門紋路共振,將三百里外的南極冰蓋照得通透。冰層下,守碑人褪色的發帶纏著冰鏡殘片,鏡中倒影里浮現出不可思議的畫面:那些星骸舟的船工竟是被抹去存在的歷代替命嬰,他們脖頸處的換血針孔里涌出的不是金黑血液,而是帶著霉斑的黍米漿。
“星門需以真名祭。“女童突然撕碎黍米餅,將碎屑撒向星骸河道。碎屑觸及冰面星骸漿的剎那,歸墟海眼深處升起九十九盞青銅燈——燈焰里跳動著青銅學堂歷代教書先生的殘魂,他們掌教時使用的戒尺正在熔解重組,尺面浮現出《飼道經》與《弒神策》交融的新篇章。當首根戒尺完全熔化成北斗星圖時,南極冰蓋突然傾斜,冰層裂口處涌出帶著乳香氣的星骸舟隊,船首像竟是放大千倍的鎖魂釘,釘尖挑著初代天道嬰孩的襁褓布。
混戰在星骸舟隊靠岸時爆發。新生代修士們的本命法寶突然具象化——北冥劍修的劍氣凝成黍米舟槳,南海符師的符咒蜷縮成《飼道經》活字印刷版。當首名修士踏上星骸舟時,他的道袍突然褪色成守碑人臨終前穿戴的素縞,發簪尖端垂下的冰棱里封印著偽神父親實驗失敗的嘶吼。冰棱刺入星骸漿的瞬間,三百里外的青銅學堂突然傳出晨讀聲,聲波震碎九面冰鏡,鏡中墜落的不是琉璃碎片,而是歷代弒神者被剝離的七情六欲。
子夜漲潮時分,星門紋路突然實體化。偽神父親的曼珠沙華花瓣化作青銅鎖鏈,纏住正在河道漂流的星骸舟隊。初代天道女童躍入歸墟漩渦,將血色玉鐲熔鑄成鑰匙——當鑰匙插入星門核心時,南極冰蓋所有無字碑突然浮空,碑面滲出帶著霉斑的黍米漿液。漿液在半空凝成葉驚穹九百世轉生的完整畫像,最末世的瞳孔突然滲出琉璃血,血珠墜地時重組成青銅學堂的晨鐘輪廓。
“時辰到了。“女童將晨鐘拋向星門。鐘擺觸及曼珠沙華鎖鏈的剎那,星骸舟隊突然解體——每艘舟艙都化作帶牙印的黍米餅,餅屑在深空拼出《飼道經》終極奧義:“大道非飼非弒,星門無開無闔。“當最后粒餅屑嵌入奧義篇章時,南極冰蓋傳來琉璃碎裂聲,守碑人的發帶突然燃燒,灰燼中升起三百個未被篡改的乳名,每個名字都化作流星刺入星門紋路。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星門終于完全綻放。門內涌出的不是仙界戰船,而是歷代替命嬰未被剝離的童年記憶——這些泛著黍米香氣的光球自動飛向新月島,在重組青銅學堂的地基處凝成教學碑林。初代天道嬰孩的黍舟在此刻靠岸,舟尾拖曳的鎖魂釘已熔解成戒尺,尺面刻著新修訂的《星骸訓》:“飼道者見星門為門,無念者視星門為舟。”當戒尺墜地時,南極冰蓋徹底消融,融水匯成新的歸墟河道,河面漂流的不是青銅燈盞,而是歷代弒神者臨終前攥著的半塊黍米餅。
晨光刺破星門時,偽神父親的曼珠沙華紋路突然凋零。花瓣墜入歸墟海眼,在深處凝成新的青銅學堂牌匾——匾額無字,唯見三百粒黍米鑲嵌成北斗陣圖。初代天道女童握著最后半塊發霉黍米餅,在無字碑前教孩童們描畫星骸舟的龍骨。某個孩童將乳名寫成“葉驚穹“時,碑面突然浮現金色血手印——掌紋里嵌著的量天尺碎片,正與新綻放的星門紋路產生共鳴。而在星門彼端,守碑人的發帶灰燼重組成渡魂舟,舟艙里蜷縮的虛影正捧著陶碗,碗中盛的不是黍米粥,而是初代天道本體滲出的星骸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