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堂驚變
大晟一百九十六載,鉛云如墨,壓抑得勤政殿氣氛凝滯。
定遠將軍林若風單膝跪地,玄甲泛著冷光:“陛下!中書省內(nèi)史傅秋月與宮女沈識昭謀逆巫蠱案,實為三公主蘇影栽贓!她本是農(nóng)戶之女,冒名頂替皇嗣!”
言罷,他掀開描金錦盒,泛黃戶籍殘頁上“蘇家村”三字刺目。
凌弘帝王袍翻飛,將殘頁掃落滿地:“你腰間玉石,為何與皇后陪嫁同料?”
林若風見此,便扯斷紅繩,掌心滲血:“一年前的漠北之戰(zhàn),臣重傷瀕死,是沈姑娘相救。半月間,她見臣寡歡,便拿出白色玉石,從中取出玉佩,將玉石相贈,還曾言此二物為她認親之物。后知這玉石堅硬無比,刀槍不入!”
珠簾驟響,皇后云舒踉蹌?chuàng)淙耄种忻芎l(fā)抖:“陛下,沈識昭才是我們的兮兮!這是兮兮五歲叛軍入城時,臣妾寫給母親的信。蘇影與沈識昭曾為好友,定是她偷走玉佩,冒認沈識昭的身份!”
凌弘掀翻硯臺,朱砂濺滿龍袍:“不好,兮兮有危險!速宣上太醫(yī)院所有太醫(yī),隨朕去刑場!”
龍袍帶起勁風,燭火驟滅,三人身影轉(zhuǎn)瞬消失。
(二)刑場風云
刑場上絞索嗚咽如泣。蘇影用皮鞭挑起沈識昭染血下頜:“五十鞭便熬不住?就算你真是公主,如今也不過是階下囚!”
沈識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血珠墜落在青磚縫隙:“蘇影!你害我?guī)煾担易龉硪膊粫胚^你!”
蘇影嘴角勾起一抹輕蔑冷笑,眼神中滿是不屑,語氣嘲諷:“沈識昭,你真是個蠢貨!知道你那好友王紅雙到現(xiàn)在,為何還不來救你嗎?”
她故意湊近,溫熱的呼吸噴在沈識昭耳畔,“正是因為她倒戈,這樁案子才落到皇兄手里。你以為那些山盟海誓靠得住?不過是笑話罷了!”
沈識昭身形一晃,眼中滿是不可置信,喃喃道:“不……不可能,紅雙不會……”
蘇影見狀,臉上笑意更濃,似是享受這摧毀對方信念的快感,繼續(xù)低語:“我再告訴你個秘密。當初我故意接近你,和你做朋友,就是為了偷換你手中的玉佩。還有你那未婚夫楚雄,也是我指使他勸你辭官,再把你送進宮任我擺布。”
“你……”
沈識昭如遭雷擊,瞳孔劇烈震顫,喉間溢出破碎嗚咽。
高臺上,太子凌江越眼神冷若冰霜,面露不耐:“影兒,無需與她多費唇舌!”
蘇影嬌笑一聲,眼中透著狠戾:“皇兄,我讓妹妹下輩子投個好胎。”
凌江越嘴角微勾,似有贊許:“影兒,你總是這般善心。”
說罷,他轉(zhuǎn)頭俯視沈識昭,聲如寒冰:“沈識昭,你屢次謀害皇妹,父皇命孤親自行刑,你今日必死無疑!”
沈識昭回瞪凌江越,眼神中絕望與恨意交織:“凌江越,日后,你必會為今日惡行后悔!”
“后悔?哼,給孤往死里打!”太子惡狠狠地發(fā)令道。
皮鞭撕裂空氣的尖嘯聲中,沈識昭意識漸漸模糊。
恍惚間,她的師傅傅秋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昭兒,別怕!有師傅在!”
千鈞一發(fā)之際,一聲怒喝炸響:“住手!沈識昭才是大晟三公主!”
眾人驚愕,紛紛抬眸,只見皇帝凌弘身著明黃龍袍,攜鳳冠霞帔的皇后云舒、身姿挺拔的定遠將軍林若風匆匆趕來。
皇帝凌弘闊步向前,身姿挺拔如蒼松,周身威嚴氣場四溢。
此刻他面色陰沉如暴雨前的天際,聲若洪鐘:“朕已徹查清楚!宮女沈識昭,才是朕與皇后的親生女兒凌婉兮!蘇影冒名頂替公主身份,構(gòu)陷中書省內(nèi)史傅秋月謀逆案與沈識昭的巫蠱案,罪大惡極,十惡不赦!即刻處斬,其家族流放三千里!儀王調(diào)查不力,終身圈禁府中!威遠侯發(fā)配邊疆!”
皇后云舒紅著淚眶,聲音顫抖:“兮兮,是母后對不起你,讓你受這么多苦……”
剎那間,蘇影臉上血色盡褪,面如白紙,顫抖著說:“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緊跟著,太子凌江越踉蹌后退半步,望著那慘白如紙的沈識昭,驚怒與悔恨如洶涌浪潮,瞬間將他淹沒。
他口中喃喃,似在囈語:“怎會如此?妹妹,我……”
太子雙眼布滿血絲,陡然抽出旁側(cè)侍衛(wèi)佩劍,如被仇恨驅(qū)使的瘋魔,沖向蘇影,怒吼道:“蘇影,你這毒婦!我要你死……是你害我鑄成大錯!”
劍刃撕裂綢緞,悶響混著蘇影悶哼,滾燙血珠迸濺在玄衣上,綻開猙獰血花。
蘇影氣息斷絕,癱如布偶,太子仍難泄恨,不停將劍扎入其軀體,崩潰嘶喊:“為何騙我!”
皇帝面色驟變,望著氣若游絲的沈識昭,厲聲朝左右下令,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救不活公主,你們都提頭來見!”
林若風卻早已疾步上前,抱起沈識昭,白色披風裹住她,聲音哽咽:“阿昭,我在,別怕。”
沈識昭睫毛顫抖,勉強睜眼,染血手指撫上林若風下頜:“你來救我了……對不起……是我識人不明……”
話音未落,她的指尖無力滑落,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癱軟下去,徹底昏厥在林若風懷中。
“阿昭……”
林若風悲呼,聲音在刑場上空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