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麻,你別太離譜!”
畢竟這種這么妖艷的長相只會出現在那種場合吧。
作為正直青春的美少女,我是絕對不會做那種事情的。
“念念!你要聽媽媽把話說完的嘛。”
沈念繼續抓起一把瓜子,想看看沈女士還能說出什么話來。
“他燒得一手好菜,愛運動,收入高,閨女,一定要打扮得好看,這個絕對優質男。”
“性格好,人品好才是最重要,很不錯,加油噢~”
呵呵。
沈念嘴角扯出一抹敷衍的弧度,可想而知,她媽媽被騙的多深。
世界上即使有這么完美的男孩,現在也早就被搶光了,還能輪上她?
“人家條件這么好,你確定還用相親?”
反正她不信。
“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信媽媽的話就夠了。”
爽快的尾音止住,沈念笑的敷衍,堪堪笑了幾聲:“好的,我會去的。”
看著好不容易掛斷的電話,女孩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
去了可不代表就能成。
她內心懂得媽媽的良苦用心,她的媽媽比世間萬物都要純凈活潑。
爸爸媽媽是青梅竹馬,爸爸個子高,戴眼鏡,斯文內斂,長的比明星帥,劍眉星目,記憶里他經常戴副金絲眼鏡,工作也很好,體質內醫生,收入很高。
媽媽一直在溫暖的家庭和爸爸的庇護下長大,從小被爸爸的長相迷戀的無心學習,畢業之后就急匆匆和爸爸結婚了,也從來沒有在外面工作過。
沈念在這樣恩愛的環境里長大,自然和媽媽一樣是個活潑俏皮的小姑娘。
直到那天,爸爸去世,媽媽的天塌了。
爸爸是媽媽的精神支柱,如果不是沈念那時還小,可能媽媽現在已經不在了。
她故事里的男主角離開了,一輩子愛她寵他的人不在了。
高燒反復幾天不退,冰冷的身體躺在病床上。
那時的沈念“咚”的一聲跪在了床邊。
女孩膝蓋一彎,直直跪在了地上。
她已經沒有了爸爸,她不能沒有媽媽了。
女孩就這么跪著,臉上的淚水已經模糊不清,腰背明明已經努力挺起來了,可還是覺得上面壓了千斤重的東西。
真的像一把匕首插入心臟,疼到無法呼吸。
小女孩唇抿的很緊,臉上沒有血色,心口像是被一雙手用力捏緊,又痛又悶,是要窒息的那種。
沈念指尖顫抖的扯住白色床單,關節泛起灰白,啞到極致的嗓音中混著顫抖:“媽媽,求求你不要離開我。”
她固執又慌亂,害怕到極致,就像溺水的人,死死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滾燙的淚水滑過那片已經紅腫熱痛的眼尾,咂在白色瓷磚上,像是一凝開一面小鏡子,倒映出此時的場景。
幸福美滿的家庭失去也只是一瞬間。
即使一命抵一命,她都會毫不猶豫的畫押應允。
只要能把爸爸換回來。
沈念想要爸爸媽媽和以前一樣,平安喜樂。
沈念垂下眼,深呼吸一口氣,她用指尖抹去眼角的那片濕潤,只是想一想她就忍不住鼻尖酸澀掉眼淚。
她低頭撥弄了下頭發,視線注意到那個她下班帶回來的小蛋糕,因為留到最后沒賣出去,老板娘就送給了她。
草莓小蛋糕,她的最愛。
他買的也是這個。
地毯上的女孩低了低頭,微微歪頭眼眸瞥向桌子上面的那個小蛋糕。
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他是不是給嫵曼買的。
女孩輕輕抿起嘴角,淡淡的弧度彎起。
垂在懷里的手指緩緩蜷縮。
他們果然在一起了。
結婚了嗎?
這四年他的消息她一點都不知道。
她眉頭緊皺,眼神越來越沉。
沈念沒有告訴過季晏禮當時發生的所有事情,獨自平靜又沉默的面對。
面對一切事情都能夠游刃有余的沈念,那天之后就變了。
變得小心翼翼,變的冷漠淡然。
但一個十幾年的習慣和性格怎么會說變就變。
外表只是她用來保護自己的軀殼。
沒有了家庭的保護,沒有毫無理由的偏袒和無盡的寵愛,還有那道生命中炙熱的光。
那個意氣風發又口氣張狂的少女不在了。
幾年過去了,該成長的都成長了。
再回頭去看,嫵曼說的一點也沒錯,她不該擠進他的世界里,那個天之驕子的世界里。
所謂命運弄人大約就是,哪怕我初心未變,但依舊走上了和理想中截然不同的道路。
*
沈念看著消息,眉頭一皺。
(你拍張照片,讓媽媽看看今天穿的什么。)
她原本是想穿身旺仔緊身衣和緊身褲的,再搭配一雙高貴的豆豆鞋。
可鑒于現在這個社會到處都是攝像頭,還有的臉皮也并沒有厚到穿上這身裝備還能從容淡定的講話。所以這個想法在她腦子里被Pass掉了。
卡其色風衣,搭配米色小高跟。
照片發過去后,對面快速的發來兩個點贊。
和對方約在咖啡廳見面。
不為別的,主要這個咖啡廳就在她今天要面試的公司樓下。
比較方便。
咖啡要點濃縮的。
這樣喝起來的時候,就不會覺得自己命苦了。
沈念到的時候,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五分鐘。
對方發消息說他已經到了。
角落的女孩下意識抬頭往四周看。
根據自己在網上看的,相親的最是不靠譜。
媒婆夸一米八,愛運動。
——結果本人是個健達奇趣蛋。
媒婆:雖然長得只有一米六,但蹦起來絕對有一米八。
媒婆夸人老實,話不多。
——結果對方是個植物人。
這是話不多?還是說不出?
最離譜的還有殺人犯。
媒婆信誓旦旦保證——他改好了,不會亂殺人了,你看來的路上都沒有殺我。
……
綜上所述,相親和媒人的話可信度為零。
親媽也不行!
渾圓的大眼睛轉動,掃視了一圈。
有兩個地中海,和一個大肚腩。
哦莫?
還有一個背影帥哥。
穿著黑色西裝,身材筆挺。
手機彈出消息。
相親男:(在6號桌,我穿了黑色外套。)
6號桌?
沈念拱了拱鼻頭,抬眼往那個方向看去。
就見剛才那個帥哥恰好轉過頭,長的和母親形容的一樣,精致溫和,皮膚冷白。
視線碰撞。
女孩好像確認了什么,不經意挑起眉梢。
我去。
麻麻沒騙我。
這么帥?
好像拉個屎先冷靜一下。
女孩默默抬起腳走進。
“江淮。”
他伸出修長勻稱的手,輕握。
衣袖卷起,手臂上有幾根分明父青筋。
“沈念。”
溫熱的觸感傳來。
對面女孩的指尖不禁一顫。
連忙端起面前的咖啡猛灌。
猶如喝中藥。
苦到頭皮發麻。
頓時腦里橫念盡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