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修看著染燭墜下樓去,從享樂中清醒過來,大叫了一聲從女人堆中跳起,胡亂穿了衣服朝樓下追去。
一路上染修都想好了自己的一萬種死法,自己給弟弟喝酒,導致他摔下樓去,別說是弟弟喪命,要是他缺個胳膊少跳腿兒,染修后半生都不知該如何在狼族立身,其他族人見了他肯定是非打即罵。
染修絕望至極,跌跌撞撞到了樓下,只見一圈人將染燭摔下的地方圍了起來。
“染……染燭!哥……對不起你……!”染修遮面欲哭無淚,已經不敢抬眼去巧眼前的場面有多血腥。
“這是誰家的孩子,怎么從流春樓上掉下來也沒人管管。”
“哎喲,這白衣公子當真是眼疾手快。”
“這孩子真是大難不死了。”
“真是把人嚇死了,這砸到人可怎么辦啊。”
染修一聽,什么白衣公子,什么大難不死,趕忙飛奔至現場。
“小染燭……?”
眾人圍起的有三人,一個身穿白衣的公子,懷里抱著一只微微現形的狼孩,身后還站著一個著紅衣的身形嬌小的姑娘。
染燭依偎在白衣公子的懷里,白衣公子的手還揉捏著染燭的尾巴,不知是酒勁太大,還是懷中太熱,染燭的臉似火燒般紅了起來,又將頭往白衣公子懷里埋了幾分。
染修看著紅衣少女,眼睛都看直了。
少女眉如新月,眼眸似星辰,睫毛微微顫動,小巧可愛,滿眼都是純真。
染修反應過來后想起白衣公子不老實地抱著自己的弟弟,趕忙將頭轉過:“多謝公子,救了我弟弟。”
白衣公子只是漠然地看著染修,并沒有把染燭交出去的打算。
僵持許久,染修急了。
“公子這是何意?”
“哦?你怎么證明這是你弟弟?”
見狀,眾人嘰嘰喳喳討論了起來。
“這白衣公子是想……?”
“不會是人販子吧?這這個小孩跟那玄衣公子如此之像……”
“大庭廣眾之下,怎么會當街搶人呢?”
“依我看,要是沒有這白衣公子,那孩子都喪命了。”
“就是啊,他這哥哥還帶孩子上流春樓,這能是什么好人啊。”
“就是啊不像好人啊。”
染修在周圍的議論聲中紅著臉,捏起了拳頭。
白衣公子見狀也只是淺淺一笑。
“你弟弟摔下來砸傷了我的胳膊,我現在動彈不得。”
“借口!你別想帶走我弟……”
說著,染修便一拳朝砸向白衣公子。白衣公子和少女側身一躲,染修撲了個空,狼狽地趴在了地上,摔了個狗啃泥。染修從沒想過,他可是狼族的公子,怎會在大街上做如此有失顏面的事,更何況現場還有如此嬌小可愛的姑娘。他現在只想找個地縫鉆起來,根本無心搶回染燭了。
遲安眉眼彎彎,傾身在染修耳邊低語:“九陽公府,遲安。借你弟弟一用。”
聽見這話,染修微微愣神,抬頭看見白衣公子腰間的玉佩——九陽、遲安。
遲安是國師之子,為人極其低調,喜歡將自己關在府中讀書習武,不常出門露面。
染修再看遲安秀發飄飄,眉眼間都多了幾分清秀,簡直似真神降臨。
這時,謝熾和謝瑾從人群中沖出,不明現狀地兩人忙去扶起趴在地上的染修。
染燭在遲安懷中胡亂的玩弄著他的秀發,遲安也不惱,又把染燭往懷中帶了一帶。
謝瑾見了遲安懷里的染燭,眼前一亮,抬手想去將染燭抱回。
染燭只是笑瞇瞇地看著遲安,順便給了謝瑾一巴掌。
謝瑾被一巴掌扇懵在了原地,周圍的人哄笑著想看戲。
“有戲看了。”
“這小孩還挺有脾氣。”
“這是誰家的調皮小孩啊。”
謝瑾強壓怒火道:“小小小小……小公子!”
謝熾按住了謝瑾緩緩抬起的手臂,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平日里都是染燭扇染修一巴掌,然后謝瑾在一旁憋笑,如今輪到染修笑謝瑾了,謝瑾快要氣成燒開的水壺了。染修嗤笑了一聲,也攔在了謝瑾身前。
“公子若是對我弟弟感興趣,便帶回府去,明日我族派人去接。”
“多謝。”
染修靠在遲安耳邊道:“公子,狼族的尾巴可不能隨便揉捏。”
說罷,遲安一怔,又緩緩點頭,卸下來腰間的玉佩,命侍從交給了謝熾。
遲安就如此這般在大庭廣眾之下帶走了染燭。
事畢,眾人哄散開來,只留下染修和懵逼的謝熾謝瑾。
“公子,這什么情況啊?就這么讓遲安帶走了小公子?”
染修盯著手中的玉佩若有所思道:“不然呢,你傻啊,跟九陽公府搶人。剛好小煩人精走了,也沒人管我了。大不了明天讓沙齊雄去接染燭唄。”
謝熾拈著下巴,望著遲安遠去的方向十分不解的問道“遲安,為什么突然要帶走小公子,染修,你都做了什么?”
“我給染燭喝了兩杯桃花醉,他自己從窗邊掉下去的,我下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真不關我事。要是我爹娘問起來,今天的事一點都不能說,就說染燭是去九陽公府做客了,聽到沒。”
此時在謝熾眼里,染修這個沒用的哥哥為了自己一時快活,將自己的弟弟灌醉,灌醉后對他置之不理,將他交給了一個外人,然后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謝熾捏了捏拳頭,欲抬起又放下:“公子你糊涂。”
“不不不,你想,我狼族也是妖中一等貴族,誰人敢犯?遲安不能對染燭做什么。”
“可我總不放心小公子被旁人帶回府。”
染修不愿再辯,索性推著謝熾和謝瑾回了流春樓,將一切事物拋之腦大大咧咧榴蓮披薩不腦筋后,自己在流春樓里玩了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