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什么事兒??!”蘇妙齡猛地從雕花床榻上坐起,腦袋像是被重錘敲打過,鈍痛陣陣,看著周遭古舊卻不失雅致的環境,雕花窗欞透進幾縷微光,灑在斑駁的銅鏡上,映出她滿臉的驚恐與茫然。“我不是在熬夜追劇嗎,怎么一覺醒來就到這兒了?”
還沒等她徹底回過神,一陣尖銳又急切的爭吵聲,順著門縫鉆了進來。
“媽媽,林公子都說了會給雙倍贖金,您就把妙齡妹妹留下吧!”一個軟糯帶著哭腔的女聲,透著滿滿的焦急。
“哼,林公子?他不過是個窮得叮當響的酸書生,嘴巴抹了蜜似的,說得好聽,可啥時候能真拿出錢來?王老爺就不一樣了,人家可是實打實的三千兩白銀,現銀都已經亮在桌上了,這等肥買賣不做,那才是腦袋被門夾了!”老鴇扯著她那破鑼嗓子,尖酸又刻薄,聲音里的貪婪簡直要溢出來。
蘇妙齡這下全明白了,原主竟是這青樓的頭牌花魁,一直被老鴇當成搖錢樹精心“栽培”,如今更是被老鴇盯上,打算賣給又老又丑、臭名昭著的王老爺做妾?!按┰骄痛┰桨?,別人不是成了千金小姐,就是被王爺、皇子捧在手心里,怎么到我這兒,開局就是地獄模式??!”蘇妙齡欲哭無淚,滿心都是絕望,但骨子里那股不服輸的勁兒,瞬間被點燃?!拔姨K妙齡可不是那種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她麻溜地翻身下床,赤著腳在房間里來回踱步,活像只困獸,眼睛滴溜溜地掃視著四周,試圖找出哪怕一絲逃脫的機會。突然,她的目光被桌上一幅泛黃的畫卷吸引,伸手展開一看,竟是一幅京城權貴勢力分布圖?!昂眉一?,這玩意兒說不定能派上大用場!”她眼睛一亮,心底悄然升起一絲希望。
就在這時,雕花木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一個身形瘦小、模樣清秀的小丫鬟,怯生生地探進頭來,看到蘇妙齡已經醒了,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又驚又喜道:“妙齡姐姐,您可算醒了!”
蘇妙齡看著眼前這張陌生又帶著幾分關切的臉,心中一動,試探著問:“你叫什么名字?對了,你知道這王老爺到底是個啥人嗎?”
小丫鬟名叫翠兒,她躡手躡腳地走進來,關好門,才湊到蘇妙齡耳邊,小聲說道:“姐姐,這王老爺在咱京城,那可是出了名的好色又心狠手辣,他府里的妾室,就沒一個能落得好下場的,被打罵都是輕的,有的甚至莫名其妙就沒了性命……您可千萬不能嫁過去??!”
蘇妙齡眉頭擰成了個麻花,心急如焚,脫口問道:“那你知不知道,這京城里頭,有沒有那種心地善良、有權有勢,能幫我擺脫這爛攤子的公子哥?”
翠兒歪著腦袋,絞盡腦汁想了好一會兒,眼睛突然一亮:“聽說定北侯府的世子蕭景軒,為人正直善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這京城那是聲名遠揚,口碑極好。可他身份尊貴得很,平日里深居侯府,等閑人根本就接觸不到?!?/p>
蘇妙齡咬咬牙,狠狠心說:“不管多困難,都得拼一把。翠兒,你可得幫幫姐姐,幫我打聽打聽他最近的行蹤,越詳細越好,成不成?”
翠兒一聽,小臉瞬間變得煞白,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姐姐,這要是被媽媽發現,咱倆可都得被扒一層皮啊!”
蘇妙齡一把拉住翠兒的手,目光堅定又誠懇:“翠兒,姐姐知道這事兒危險,可姐姐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只要你幫我這一回,等我脫離了這苦海,日后必定好好報答你,絕不讓你受委屈?!?/p>
翠兒看著蘇妙齡,猶豫了好一陣,最終還是被她的真誠打動,咬咬牙,點了點頭:“行吧,姐姐,我去試試?!?/p>
接下來的幾天,蘇妙齡度日如年,在房間里如坐針氈,一會兒在窗邊張望,一會兒又在門口徘徊,滿心焦慮地等待著翠兒的消息。終于,在一個天色漸暗的傍晚,翠兒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小臉漲得通紅,眼神里透著興奮:“姐姐,打聽到了!蕭世子近日要去城外的護國寺祈福,聽說還會在寺里住上一晚,估計后天就會回城?!?/p>
蘇妙齡一聽,眼睛里瞬間燃起希望的火苗,當即決定在蕭景軒回城的必經之路上“制造偶遇”。她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一件素雅的淡藍色長裙,裙擺繡著精致的蘭花,淡色的絲線在燭光下閃爍著微光;頭發松松挽起,斜插一支碧玉簪子,幾縷碎發垂在臉頰邊,更襯得面容嬌俏;薄施粉黛,再戴上一層輕薄的面紗,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靈動又滿含憂慮的眼睛。
一切準備妥當,趁老鴇忙著招呼客人,院子里一片嘈雜混亂,蘇妙齡貓著腰,左躲右閃,像只敏捷的小耗子,偷偷溜出了青樓。
站在京城繁華的大街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蘇妙齡卻顧不上欣賞這古代的街景,一門心思朝著城外的方向奔去。在通往護國寺的一條幽靜小道上,蘇妙齡躲在一棵大樹后,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眼睛死死盯著遠處。
不知等了多久,終于,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緩緩駛來,車簾上繡著定北侯府的標志,周圍還跟著幾個騎著高頭大馬的侍衛,威風凜凜。蘇妙齡深吸一口氣,心一橫,從樹后沖出來,假裝頭暈目眩,“撲通”一聲暈倒在路中央。
馬車“吱呀”一聲停了下來,一個侍衛警惕地喊道:“什么人?”只見車門緩緩打開,蕭景軒從車上走了下來。他身著一襲月白色錦袍,腰間系著一塊溫潤的玉佩,身姿挺拔,面容英俊,眼神中透著溫和與沉穩。
蕭景軒看到暈倒在地的蘇妙齡,微微皺眉,快步上前查看。蘇妙齡緊閉雙眼,心里七上八下,默默祈禱計劃能順利進行。蕭景軒輕輕拍了拍蘇妙齡的肩膀:“姑娘,醒醒?!?/p>
蘇妙齡悠悠轉醒,看著眼前風度翩翩的蕭景軒,眼眶瞬間紅了,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公子,民女本是良家女子,被壞人拐賣到青樓,如今又要被賣給那又老又兇的王老爺,求公子救救民女,民女實在是走投無路了……”說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簌簌滾落。
蕭景軒看著眼前楚楚可憐的蘇妙齡,心中不禁動容:“姑娘先起身,有話慢慢說。”
蘇妙齡站起身,微微抽泣著,將自己的悲慘遭遇添油加醋、聲淚俱下地說了一遍,言辭懇切,聽得蕭景軒眉頭越皺越緊?!肮媚?,此事事關重大,青樓背后牽扯甚廣,我需好好思量一番。你先別著急,我定會想辦法?!?/p>
蘇妙齡心中一喜,知道事情有了轉機,連忙福身行禮:“多謝公子,民女愿意等公子的消息,無論多久都等?!?/p>
蕭景軒回到馬車上,蘇妙齡望著馬車遠去的背影,心中既期待又忐忑。她深吸一口氣,整理好情緒,轉身朝著青樓的方向走去,心里默默念叨:“蕭景軒,你可一定要救救我……”
然而,蘇妙齡剛一回到青樓,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就被老鴇帶著幾個粗壯的婆子堵在了院子里。老鴇雙手叉腰,眼睛瞪得像銅鈴,滿臉怒容:“你去哪兒了?是不是想逃跑?膽子肥了啊,敢在老娘眼皮子底下玩花樣!”
蘇妙齡心中一驚,但很快鎮定下來,臉上擠出一絲討好的笑容:“媽媽,您誤會了。我就是在屋里實在憋悶得慌,出去透透氣,一想到過幾天就要嫁給王老爺,心里又害怕又難受,就不知不覺走得遠了些。我怎么敢逃跑呢,您對我這么好,把我當成親閨女一樣,我哪能忘恩負義啊。”
老鴇將信將疑,圍著蘇妙齡轉了一圈,上下打量:“最好是這樣,你可別給我耍心眼兒。王老爺的花轎,后天就到了,這兩天你給我老老實實待著,要是再敢亂跑,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蘇妙齡表面上乖巧地點頭,心里卻在瘋狂祈禱蕭景軒能盡快來救她?;氐椒块g,她躺在床上,望著頭頂的房梁,滿心焦慮:“蕭景軒,你到底什么時候才會來……”
一夜無眠,第二天,蘇妙齡像只困獸般在房間里來回踱步,一會兒看看窗外,一會兒又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滿心都是不安與期待。可整整一天,都沒有蕭景軒的任何消息。
夜幕降臨,蘇妙齡坐在床邊,心情低落到了極點,滿心絕望:“難道他只是敷衍我,根本就不會來救我?”就在她陷入絕望時,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