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有位詩人說過: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
若未經世事彩墨的渲染,柴米油鹽的辛酸,沒有一點閱歷,沒有經歷過一些大失大得,大概是寫不出來震撼人心的文學作品的。
用比較現代的一句話講,就是“無病呻吟”!
我到現在也不太清楚當時起書名時候的心態了,起個書名叫“多指叫”,謙虛地感覺所有人都在呻吟,只有自己叫的可能不太好聽吧!OVO
--------
2008年的時候,中國舉辦了奧運會,整個中國都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那個時候,不論你置身國內何地,晚上抬頭看的時候,天上的星星都是恪守本分,按時打卡的。
一籠無垠的漆黑蒼穹,霸道的占據了頭頂地視野的同時,卻又包容的讓星星盡情地在他的肌膚上灼洞。
夏天時分。大可以,在鄉下平頂自建樓房鋪上一張涼席,盡情思考人生的意義,宇宙的奧秘。
那時候的我,大概才七八歲!
依稀記得,春節時候的煙花,是要比夏天按時打卡的打工星星更熱愛工作的吧!
競相占據夜空的舞臺,用最肆意的嗚鳴和最燦爛的綻放,向人世宣告:我來過!
我生長在魯南地區的一個小鄉村。父親趕過下海經商的末班車,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還是沒有弄出什么名堂。南下經商之時,很久著家一趟,他給我帶過一只“復興號”高鐵玩具,但這玩具我玩了兩三天不知什么原因就丟了,連同小時候他的身影,一同駛去了未知的黑暗。
當地附近有些鐵礦,嗅覺敏銳的人建立了鐵廠,轟鳴的機器,滾燙的鐵水,四濺的火星,也是給鄉村的人提供了不少工作崗位。讓我們小孩子不爽的是原來夏天任性玩耍的河水變得渾濁了一些,還依稀帶著一股惡臭。
當地土地也是比較肥沃,大部分人都建起了溫室大棚。
父親經商失敗后進入了鐵廠,自己家的一畝二分地也搭起了兩個溫室大棚。在鐵廠下班之后父親就幫著母親打理溫室大棚。
生活雖然并不富裕,但是很幸福!
斷奶長牙之后的我,處于入學之前的真空期,母親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家,便帶著我下地勞作。
年輕的時候的她很漂亮,手卻很粗糙,進了溫室大棚每隔幾分鐘就看一眼大棚棚口的我,擔心我被人販子,拍花子擄走。
我并不覺得無聊,那時的我最喜歡的事就是在公路的旁邊撿形狀各異的石頭。
我會給形狀不同的石頭起名字,看著它的紋理,色澤,給它劃分陣營,根據它的炫酷程度想象它的實力,一個光澤平滑,通體黢黑,頭部有彎角的石頭被我推崇為正義陣營的頭領。每次用右手擺著他的身體左右抖抖,就像一位身披紅色披風,威風凜凜地將軍,站在高地揮起左手振臂一揮號令全軍出動一般。它的名字叫:“極翎”
因為它的彎角攻擊別的石頭的時候,自己受到的傷害很小,基本不會留下什么損傷,只要攻擊的力度角度合適,可以把酒囊飯袋的邪惡陣營的石頭打的丟盔卸甲,甚至一分為二三四五六。
我確認,我是個不折不扣的“石頭顏控”,色澤形狀不好的石頭,我會很果斷的把它劃分為邪惡陣營。在我的觀念里,邪惡是絕對打不過正義的,它們的失敗會更好地襯托出正義的偉大。但我偶爾會遇到一些例外,有個體型臃腫,相貌不堪的石頭,它的防御力卻出乎我的想象。我給他起的名字是“泰恩”
我起初不敢把它和正義陣營的佼佼者放在一起對攻,因為它的體型太大,如果把我的正義陣營搞得損兵折將我得買好幾包辣條才能緩過心疼的勁來。
于是我就設計了劇本,邪惡陣營的幾位成員因為發現了一座能量寶礦(溫室大棚的溫度計),利欲熏心想要獨吞這個絕世珍寶,吸收了里面紅色的神奇物質(汞)之后,他們的實力就會得到飛升,所以他們就為此大打出手。
經過我左右手的戰斗操演,“泰恩”獲得了最后的勝出,其他的邪惡陣營的成員被它打的缺胳膊少腿,而它只是有了一絲刮花,少了一個小邊角。
我不能允許這么強悍的反派出現,因為我的正義陣營的石頭雖然和小型石頭較量不費吹灰之力,可遇到它這種物理的killer(殺手),還真是招架不住。
我的腦海萌生了兩個想法,兩種劇本走向。
前者,讓它和我反派中的“七寶大山美蛇精”石頭相愛,之前“七寶大山美蛇精”一直是“七寶大山蟹老板”的愛人,“七寶大山美蛇精”它“紅石頭出墻”,引起了“七寶大山蟹老板”的憤怒,邪惡陣營幾位實力高強的石頭圍攻“泰恩”,這一戰必然打的天昏地暗,滿足我對石頭戰爭的一切幻想,我甚至已經做好了提前去村口診所買創可貼的準備了,如果我的手指因為飛濺的石頭渣弄傷可以包扎包扎。打完之后“泰恩”幡然悔悟,發現了邪惡陣營的骯臟行為,“浪石頭回頭”加入到了正義陣營。
至于后者,就是讓它和“極翎”來一場直達石頭心底的對話,讓“極翎”用令石頭醍醐灌頂的語言讓它羞憤不堪,去往陽明河上橋暴風泉口(村子里小河上面的橋叫陽明河上橋,那里有很多石頭,我舊石頭需要丟棄了就把它環身丟鉛球式地丟進石頭堆,所以我叫那個地方“陽明河上橋暴風泉口”)被無邊石海吞沒,結束它罪惡的一生。
那天因為我有個親戚來拜訪,母親忙著收拾好溫室大棚帶我回家,匆忙之中我沒找著“七寶大山美蛇精”,這出愛情戲走不出來,我只能把前者的劇情放棄。
至于后者的劇情,因為小時候的我看的電視劇比較少,只能在心里模擬了一兩個“極翎”大義凜然訓斥“泰恩”的畫面,嘴里念叨著“嘿,哈!”然后母親騎著腳蹬三輪車帶著我回家,我的手里捧著“泰恩”,隨著黃昏落下的太陽,讓“泰恩”也一躍入暴風泉了。。。
剛開始我只局限于在溫室大棚棚口玩耍石頭,后來,我用農村的糞箕,(我們方言叫糞箕子)每次回家前帶一些石頭來擺放在家里的灶臺旁邊,甚至于家里的水泥客廳里。可以更好更方便的玩耍。父親嫌棄礙事,把石頭用糞箕全都扔到了門外面的墻邊上,看著我之前心愛的正義陣營和有感情的邪惡陣營的骨干紛紛四分五裂,不同程度地受傷之后,我很難過,可能他們大人永遠體會不到小孩子的浪漫吧。
那時候的我內向,卻也有精彩的內心世界。很感謝這些石頭陪伴了我的童年,成年之后偶爾想想童年的往事,我還是很對不起“泰恩”的,我應該給它一個英雄的落幕,而不是荒唐的救贖。
寫下這些文字,我閉上眼,腦海里浮現出一篇場景,一顆綻放靈性之花的大樹,上面閃爍著浪漫靈魂的花火。造化的風吹來,灑落了點點的花瓣,剛成年不久的我貪心的撿拾花瓣,可風再一吹,撿的再也不如落下的多了。
貪念,貪念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