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問到“陸棘”是誰,所有人都不愿繼續深入。
之前斯科的反應,讓陸棘一度以為“陸棘”是個禁忌,男人不愿多談。但結合今天孫教授介紹了那么多關于陸棘的事,可以看出,“陸棘”不是忌諱。
而他們不愿深聊——陸棘品了品其中關系——大概是:如果連“陸棘”是誰都不知道,就沒有上桌必要。而他們催她下桌,是怕她出來亂了牌局?
現在所有事情又回到了:陸棘是誰。
三歲前全在監護室,孫教授又是主治醫生。也就是從出生開始,陪伴“陸棘”的一直是孫教授,看來孫教授是“陸棘”很重要的人。
五個密保問題,五個坐標信息,第二個定位的就是這里……
第二個密保的答案不難猜,就是孫教授。
陸棘想,等會回到星艦上,一定要去機甲上試一下。
陸棘在觀景點站了很久,門口突然來了個人。陸棘轉頭看,居然是宙斯。
這不是第一次見宙斯,上次出完任務后,在宿舍見過,甚至有幾次被麻雀拉出去一塊吃過飯。
宙斯三十來歲,蓄著些絡腮胡子,看起來有些滄桑。麻雀打卻說:“渣男手段,蓄著胡子,專門勾引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宙斯也不反駁,就拿起酒,斜晲他一眼,給一個“不與傻子計較”的表情……
宙斯沖陸棘打了個招呼,但站在門口沒進去。直到腦機內,獲得了主人的允許才徑直朝房間內走去。
沒一會,手上便抱了個箱子出來,這才走向陸棘:“走吧。”
陸棘:“現在?”
宙斯點點頭:“任務完成了,準備回家了。”
陸棘:“哦哦,好!”說著朝房間走去。
宙斯:“你去干嘛?”
陸棘:“我和孫教授打個招呼。”
宙斯開飛行器來的,連接好接口后,兩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陸棘:“手上拿著什么?”
宙斯:“青春試劑。聽說這東西要臨床了。”
回去沒有來時那么好運氣,沒有維克奇的大軍艦可以坐。只能坐小星艦,除了跳躍多次外,還要去固定港口中轉。
其他幾人無所事事,找了個地方打牌。
陸棘上了星艦,便鉆進了倉庫,找到深海,爬進了操作倉。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嘗試第二個密保答案對不對。
陸棘毫不猶豫的輸入“孫遺芳”。
果然顯示正確。
巨量信息瞬間沖入腦中,陸棘耳邊響起嗡鳴——腦機出現信息過載的現象。在陸棘覺得腦機快要炸了的時候,脊背開始發熱,顯然是脊柱內移植神經分散了一部分數據。腦機界面這才出現巨大的紅色感嘆號:血糖過低。
陸棘趕緊沖回房間,補充能量。
可能量補充了,疲憊感又上來了。
陸棘裹著被子,蜷縮在床上睡著了。
她知道自己睡著了,又無比清醒,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夢……
厚重的木門內,是兩道爭吵的聲音。一個是成熟男性,另一道是年輕的孫教授。
男人說道:“不行,她身體不好,這次游學風險太大了……”
孫教授:“先生,這么多年下來,她雖然體弱,但只要沒有太大刺激,可以正常生活。她8歲了,已經開始懂事了,您不能把她當成病患,對孩子心理健康不好……您總要學會放手……”
男人:“可我還是不放心……”
孫教授:“如果您真的不放心,我全程陪同……”
畫面跳轉。
刺目的手術燈照著“陸棘”的眼睛。
孫教授在手術臺前確認信息:“陸棘,女,15歲,體重35公斤,身高145厘米,手術名稱:接口神經手術;1%利多卡因溶液(麻醉劑量)10.5毫升。”
麻醉劑輕輕推入,“陸棘”緩緩閉上眼,陷入沉睡前說道:“謝謝你孫教授,幫我說服了爺爺,讓我做手術……”
碎片式的畫面不斷的閃過,陸棘旁觀著“陸棘”的“一生”。
這些記憶里,無一不有孫教授,大部分記憶都是在醫院。
陸棘看不見“自己”的樣子,卻能看見插滿全身的管子。畫面切換得很快。
五歲之前的“陸棘”是痛苦的、不解的。她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大部分時間都要呆在醫院,而別的孩子卻可以到處跑。
“陸棘”很喜歡窗外的鳶尾花,但不能到花叢里玩耍,花粉會攻擊她脆弱呼吸道。她喜歡奔跑,可只要跑起來,心臟就會劇烈跳動,就像下一刻會跳出胸腔。
如孫教授所言,他們一直在調整“陸棘”的身體,一場場手術,一次次失敗。
唯一成功的是15歲的接口神經手術,成功地移植了軍用神經,機甲成為了她身體的延伸,她才第一次體會到了自由,而執刀醫生就是孫教授。
陸棘有點明白,為什么第二個密保問題的答案指向孫教授了。
父母給了“她”一副羸弱的身體,而孫教授堅持不懈地用一場場手術、一項項醫學研究讓她長大。甚至讓“她”獲得自由的神經,也是孫教授力排眾議,主刀做的。
孫教授是她幼年時的依賴;是挽救她生命的人;是給她自由的人。
而最后一個畫面定格在25歲。
“陸棘“:孫教授,從黎明星回來,我就要和斯科舉辦婚禮了,到時候你要做主婚人……
陸棘悠悠轉醒,窗外的光照在床架上,讓人有些恍惚。
她覺得自己像看了一部很長的、碎片的電影。電影的主角是“陸棘”和孫教授。很觸動,甚至夢里的情緒依舊延續著……
可卻依舊覺得是“他人”的人生,是屬于“陸棘”的人生。
她又產生了那種困惑,那個“陸棘”是不是自己。
隔壁打牌還在繼續,接著一陣青鷹的一陣咆哮傳來。
青鷹:“我靠,我什么時候選的地址跟隨,這他媽的,尿不濕寄到3157星艦港了……”
陸棘這才腦子清醒了一些。
接著她想起來一個事。
25歲的“陸棘”要跟斯科結婚!……
從當時的對話來看,“陸棘”應該不排斥斯科,甚至有點開心……
所以斯科是可以劃進隊友的范疇?
可他會升級機甲,目的是讓自己廢了神經;也會在機甲內留后門。
斯科也許是“陸棘”的隊友,但不一定是重生在安娜身上的陸棘的隊友。至少他下黑手的時候,可沒猶豫過……
看來要找個機會找斯科好好談談。
重回安德魯星,陸棘才有了些熟悉感……
安德魯星,感覺變了又沒變,括茲星還是那么大,不管白天黑夜,都在天上懸著。連空氣中廢氣的味道,聞著都感到親切……
可眼角余光卻發現一路有人跟著。從星艦下來開始,就一路跟著。
對方年紀不大,穿著短裙,打扮得像個高中生,眼神總是若有似無的往她這飄。
看來沒在扁鵲星把她弄死,對方又要有新動作了。
怕影響到同行的人,陸棘借口上廁所,把人支開。等著對方跟進洗手間,再把人弄暈。
但陸棘在洗手間呆了快10分鐘,還沒有人進來。
反而是麻雀在腦機中開始催促:“陸棘,好了沒?”
陸棘小心翼翼走出洗手間,看四下無人,這才挺直了胸脯,大搖大擺的朝他們走去。
只是遠遠看見女孩對著宙斯,一臉羞怯,張口說了句什么。
“抱歉。”宙斯說。
這兩個字,口型簡單,陸棘一眼就看明白了。
瞬間,女孩臉色漲紅的跑開了。
顯然小姑娘是想找宙斯搭訕,但又看見陸棘在,猜不準兩人關系,這才用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哈,哈,哈。陸棘在內心尷尬的笑了。自己現在是得了被迫害妄想癥了嗎……
至于對方,弄死陸棘有100種辦法,沒必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鬧出這種容易留把柄的做法。
陸棘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回了隊伍。
只是剛到雇傭兵宿舍樓下,便看見一個20來歲的姑娘等著,見他們一行,遠遠便朝宙斯跑去。
陸棘感嘆了一句:“宙斯桃花可真旺!”
麻雀在她耳邊悠悠來了句:“這是她姐!”
陸棘看了眼年輕活潑的女孩,又看了眼胡子拉碴的宙斯:“你確定?”
麻雀:“當然確定!”
“那……”
麻雀看出了陸棘的疑慮:“簡而言之,言而簡之,就是他姐注射了永生藥劑。”
陸棘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麻雀:“2個億!宙斯這么有錢,為什么還做雇傭兵。”
麻雀:“還好吧。10年也不貴,才200萬。是后來漲價了,才飆到2個億。”
陸棘:“為什么漲了這么多啊!100倍誒!”
麻雀:“好像說是藍星鎖了,只能進去特定區域,棘棘草供應不上。”
陸棘:“那當時只要200萬,宙斯怎么不注射?”
麻雀:“沒錢了唄。聽說她姐注射的那會正好是價格瘋漲的時候……”
輪到宙斯的時候,沒錢了……
方柔嘲大家大大方方的打了個招呼后,便拉著宙斯便回了房間。
方柔問道:“那個青春試劑到底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