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無奈地笑了笑,眼神里透著幾分自豪,趕忙解釋:“姐,我哪能逼她呀。這孩子每天天不亮就爬起來找書看,攔都攔不住。現在小學一年級的課程,她都學了大半了,我都怕她累著。”我媽一邊說,一邊輕輕嘆了口氣,眼里滿是對我的心疼與驕傲。
鄉親們聽聞,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微妙。有的人微微瞇起眼睛,嘴角扯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里帶著一絲懷疑,輕輕搖了搖頭;有的人則是愣了一下,隨后嘴角向下撇了撇,臉上閃過一絲不以為然,小聲嘟囔著:“咋可能呢,這么小的孩子,能有這自覺?”還有的人只是禮貌性地點點頭,眼神里卻藏著不信。
我媽看著鄉親們的反應,心里別提多委屈了。她本就是個實在人,說的句句屬實,可大家卻都當成了天方夜譚。晚上,我媽坐在床邊,輕輕撫摸著我的頭,輕聲說道:“娃啊,他們不信咱也沒關系,你就按自己的想法好好學。”昏暗的燈光下,她的眼神里既有對我的堅定支持,也有不被理解的落寞。
天還沒亮透,爸媽就一頭扎進了忙碌之中,我媽在廚房忙得腳不沾地,將早已包好豆沙餡的春卷輕輕放入滾燙的油鍋。“滋滋”聲響徹廚房,春卷在油花的包裹下逐漸變得金黃酥脆,豆沙的香甜氣息也隨之飄散開來。隨后,她又炸起了粉絲和蝦片。纖細的粉絲剛接觸熱油,就迅速膨脹,變得蓬松松的;蝦片則像是被施了奇妙法術,遇油就綻放出薄脆的模樣,色澤誘人。
另一邊,我爸也在灶臺前忙得不亦樂乎。首先是小雞燉榛蘑,選用自家養的土雞,切成均勻的塊狀,與東北特有的榛蘑一起下鍋燉煮。雞肉吸收了榛蘑的鮮香,肉質緊實,鮮嫩多汁,榛蘑則吸飽了雞湯的醇厚味道,咬起來嚼勁十足,鍋里醬油色的湯汁濃郁咸香,是下飯的絕佳搭配。
接著是排骨燉土豆,精選的排骨被燉煮得骨肉分離,鮮嫩多汁,土豆切成大塊,吸滿了排骨的肉香,變得綿軟入味,吃起來咸香可口,每一口都是家的味道。
鯰魚燉茄子也在鍋里散發著獨特的香氣。肥美的鯰魚切成段,和茄子一同入鍋,茄子軟糯,吸滿了鯰魚的鮮汁,變得綿密入味,鯰魚肉質細嫩,入口即化,兩者搭配堪稱絕配。
地三鮮也必不可少,土豆、茄子和青椒切成大小均勻的塊狀。土豆炸得外酥里嫩,茄子吸飽了油脂,變得綿軟,青椒則保留了爽脆的口感,三種食材搭配在一起,再澆上濃郁的芡汁,咸香微甜,十分下飯。
香煎粘玉米,把鮮嫩的玉米直接放在燒熱的平底鍋上干煎,玉米被煎得表面微焦,散發出誘人的焦香,咬上一口,汁水飽滿,香甜軟糯,滿滿的都是大自然的味道。
溜肉段可是考驗廚藝的一道菜,豬里脊肉切成小段,裹上面糊入鍋炸至金黃酥脆,另起鍋燒油,加入蔥姜蒜爆香,放入炸好的肉段,再倒入調好的糖醋汁,快速翻炒均勻,讓每一塊肉段都裹滿酸甜可口的醬汁,外酥里嫩,酸甜開胃。
最后一道是涼拌拉皮,晶瑩剔透的拉皮搭配上黃瓜絲、胡蘿卜絲、豆芽等配菜,再澆上用麻醬、辣椒油、蒜末、香醋等調制的靈魂醬汁,攪拌均勻,吃起來清爽解膩,是年夜飯餐桌上不可或缺的爽口小菜。
眼瞅著一切準備就緒,我媽突然想起我這個“小書蟲”,徑直走到我的書桌前,把那些書本一股腦收拾起來,還拿了把鎖把它們鎖進了柜子里。她走到我身邊,輕輕摸了摸我的頭說:“妮兒啊,今天三十兒,明天初一,這兩天咱就不看書啦。你最近啊,除了看書就是寫字,媽都怕你學魔怔嘍,也該放松放松啦。”我雖然心里有些舍不得放下書本,但看著爸媽忙碌又喜悅的樣子,也只好點頭答應。
除夕在噼里啪啦的爆竹聲中熱熱鬧鬧地來臨,大家吃完年夜飯,歡歡喜喜地圍坐在電視前,等待春節聯歡晚會開播。我爸我媽又馬不停蹄地忙活起來,新一輪的忙碌是準備包餃子。我媽熟練地揉面、搟皮,動作行云流水,一個個中間厚、邊緣薄的餃子皮在她手中誕生。我爸則在一旁專注地和餡,新鮮的豬肉剁得細碎,嫩綠的芹菜切成小段,兩者混合在一起,再撒上鹽、生抽、香油等各種調料,順著一個方向攪拌,沒一會兒,豬肉芹菜餡那獨有的鮮香就在屋子里散開,直鉆鼻腔。
兩人分工明確,不一會兒,餃子就包好了。只見餃子肚大邊小,褶子均勻細密,像一個個排列整齊的小元寶。白白胖胖的餃子下鍋,在沸水中翻滾、沉浮,水汽氤氳。沒一會兒,餃子就被撈上了桌,熱氣騰騰。大家一邊吃著餃子,一邊有說有笑地看著春晚。等這頓餃子吃完,一看時間,已經十點多了。或許是因為一直有在修煉,作息不知不覺有了改變,我此刻竟毫無困意,精神得很,眼神中透著清醒與興奮。
我媽見了,笑著說:“咱們家就你是個小夜貓,真能熬夜。”說完,她便靠在炕上,一邊看著春晚,一邊開始打起盹來。
隨著午夜倒計時的聲音響起,所有人都緊張又興奮地盯著電視屏幕。“5、4、3、2、1”,鐘聲準時敲響,新的一年終于到來!我趕忙跟爸爸媽媽道了聲:“新年快樂!”他們笑著,一人遞給我一塊錢壓歲錢,讓我枕在頭下睡覺,寓意著新的一年能平平安安。
大年初一,天還沒亮透,我媽就早早把我薅了起來,說要好好收拾收拾,精精神神、干干凈凈地去走親戚。她先是給我洗臉洗頭,接著翻出早就準備好的新衣服。一看到新衣服,小孩子心性一下子就冒了出來,開心得不得了。穿上新衣服后,我站在鏡子前轉了半天,左看看右瞧瞧,然后滿臉笑意地問我媽:“媽,你啥時候給我買的新衣服呀?真好看!”我媽看著我這模樣,心里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了地,暗自想著:這才是一個四歲小朋友該有的反應嘛,上一階段看書看得那么魔怔,我還以為這孩子怎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