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哪家的小孩?”柳溪玥好奇的問道,對那小孩招了招手。
那小男孩嘻嘻一笑,走了進來。
“我爹爹是田太守,我叫田石。”
原來是田昭的兒子,倒是個不認生的,可是他怎么會知道自己是女子?難道……
柳溪玥一驚,迅速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著裝,尤其是胸前的裹胸,都還在!
衣服也還是昨天的那一身啊,除了臉和手、還有腿上的傷口被人清理過。
似乎沒有人動過自己的衣服,這小屁孩怎么看出來的?
柳溪玥試探的問道:“你為何喚我姐姐?”
田石笑著說道:“你披散著頭發的時候跟我姐姐很像。”
柳溪玥有點無語,想起自己醒來的時候確實披散著頭發,現在也只是拿一個木簪隨意挽起。
大概身形和皮膚確實有點女相。
“你見過我披散著頭發?”
田石點了點頭:“嗯,昨日太子殿下抱著你回來的時候,你就是披散著頭發的,我和姐姐都看到了。”
什么玩意?柳溪玥只感覺一個炸雷在腦中響起,轟的她目瞪口呆。
昨天原來是太子殿下救了她嗎?
關鍵是還抱著她回來的?
這時一個女子聲音在門外響起:“石兒,你在里面嗎?”
田石一聽這聲音叫道:“姐姐,我在這里。”
一個十三四歲的圓臉少女,站在門外,看到柳溪玥在里面有點躊躇。
她是知道柳溪玥是太子殿下帶來的副將,最近一直住在太守府,昨日上戰場受了傷,如今正在休養。
只是畢竟男女有別,昨日之前她一直沒有見過柳溪玥。
剛才帶著弟弟玩捉迷藏,沒想到這小家伙居然跑到這里來了。
她抬眸間剛好跟柳溪玥的視線對上,見對方長得十分俊秀,鳳眸也格外明亮好看,頓時紅了臉頰。
連忙垂眸不好意思的說道:“實在抱歉,舍弟打擾魏副將用膳了,石兒,還不快出來。”
田石自來熟的說道:“這個姐姐喊我進來的,哪里打擾了?”
柳溪玥輕咳了一聲,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是說自己是男子還是說自己是太監好一點,反正是不能暴露自己是女兒身的?還真有點尷尬。
剛才打量了一下這個妹子,跟自己也不像啊,對方是娃娃臉,自己卻是標準的瓜子臉。
那田石居然就能看出自己是女子,看來小孩子簡單的頭腦有時候卻比大人更容易看清事情的本質。
田柔一看弟弟居然把男子說成是姐姐,這對黎國的男子簡直算是侮辱之詞。
臉色有點惶恐的說道:“實在抱歉,舍弟被家里驕縱壞了,口無遮攔不知禮數,魏副將恕罪。”
柳溪玥也無意為難人家小姑娘,笑了笑說道:“無妨,童言無忌,也確實是我叫他進來的,倒也算不上打擾。
倒是我們住在貴府,多有打擾。”
田柔見對方說話溫和有禮,聲音帶點沙啞又輕柔好聽,愈發紅了耳根:“魏副將哪里話,若不是你們前來支援,我們居庸關恐怕早就淪陷,我們和這里的百姓都要謝謝太子殿下和你們這些將士才是。”
接著她看著田石語氣嚴肅:“還不快出來,等會告訴爹爹你打擾貴客,看爹爹怎么收拾你。”
田石這才不情不愿的跟著田柔走了出去。
柳溪玥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也沒在意這點小插曲。
見總算沒人打擾,直接拿起筷子大快朵頤了起來。
雖然都是些家常菜,但是食材都是當地的特產,倒是別有一番滋味,吃的柳溪玥十分滿足。
田柔帶著田石出門之后卻捂著臉,給自己降溫。
剛才心里小鹿亂撞是從未有過的體驗,她已經是十四歲的少女了,在黎國已經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紀。
只不過她長著娃娃臉比較顯小,加上爹娘又舍不得她太早嫁人,打算多留兩年再考慮她的親事。
田昭夫妻倆的意思是在居庸關給田柔找個武將或者知根知底的部下做夫婿。
這樣算是下嫁,有田昭在這,女兒定會過得不錯。
不過這個想法還從未跟田柔說起過。
田柔雖然沒有怎么接觸過外男,但是也知道自己這是情竇初開了。
她雖然是閨閣女子,但是也算是個有主見的,既然遇到了讓自己心儀的男子,那不如去問問爹娘的意思。
對方是京城來的,將來肯定要離開這里回到京城,不知道爹娘會不會同意她遠嫁到外地去?
魏副將長得一表人才,最近又經常聽爹爹說他有勇有謀,文武雙全,田柔更加心悅之。
再說人家可是京官,嫁到那邊,也許將來對爹爹的仕途也有好處呢?
田柔懷著少女心事,把弟弟送到了母親住的屋子。
見母親正在親自縫制給爹爹的里衣,輕聲開了口。
“娘親,剛才我與弟弟玩捉迷藏,他跑到那魏副將的房中,所以我見到了那魏副將。”
杜氏手下動作一頓,抬起頭看向女兒,見她臉頰帶著淡淡的粉色,表情變了變。
田石一聽姐姐告狀,還想爭辯幾句,結果還沒開口就被杜氏讓身邊的丫鬟帶了出去。
現在屋里就母女倆,杜氏拉著田柔坐在自己身邊。
“柔兒,你可是有什么話要跟娘說?”
田柔只感覺臊得慌,有點說不出口,但是還是鼓起勇氣問道:“娘,你看那魏副將人如何?”
杜氏心中一緊,面上倒是沒有表露出來,她與夫君十分恩愛,兩人是少年夫妻,田昭也很喜歡跟她分享一些趣事。
前幾日田昭還悄悄的告訴她,那魏副將的身份其實是當朝九千歲的義子。
黎國的九千歲魏霖的大名,可謂是如雷貫耳,甚至有些地方嚇唬小孩子,都會說不聽話九千歲來抓你了。
他有兩個義子,也都是凈了身的太監,這件事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是以,杜氏看到女兒一副小女兒的嬌羞模樣心中就是一沉。
女兒怎么會看上那魏副將?若是看上那龍章鳳姿的太子殿下,她還覺得正常些。
好在,女兒也只是才懂一點男女之事,對魏副將也感情不深,還來得及。
杜氏有點無奈又心疼的拉著女兒的手:“柔兒,魏副將自然是個好人,也的確是一表人才,只是可惜了,他這輩子注定無法娶妻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