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玥和蕭鴻帶著趙大栓兄弟二人回了太守府。
徑直去找了李玄澈,李玄澈此刻正被田昭招待著用午膳,聽說魏無塵找他有事,剛好也就吃的差不多了。
于是笑著對田昭說道:“孤用的差不多了,田太守費心了,田太守這些年把居庸關治理的不錯,也守護住了西北門戶,這次大戰身先士卒不畏生死,立下大功,回去之后,孤定會給父皇奏明,給你個封賞。”
田昭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站起身連忙要行跪拜大禮,被李玄澈一把扶住。
“田太守不必客氣,你為黎國駐守邊疆多年,又把居庸關管理的井井有條,這份功勞是你應得的,”
這句話勾起了田昭的辛酸事,不由真的紅了眼眶。
知道太子是抬舉他,但是說的也都是事實,居庸關山高路遠又條件艱苦,若不是因為北狄挑起戰事,上面很少有官員過來體察民情。
可見太子是有深入了解居庸關情況的,也看到了他多年的付出。
一時心中感慨萬千,也對太子這人有了更深刻的了解,這位若是將來能順利繼位,那必然是個好皇帝。
想到這里,田昭打定了主意:“太子殿下放心,下官定然會更加盡心盡責的治理好居庸關,守好黎國的西北大門,讓朝廷沒有后顧之憂,
下官敬佩太子殿下的為人,今后愿以殿下馬首是瞻,有什么吩咐請殿下盡管捎個信就是。”
太子勾了勾唇,知道這田昭是向自己表忠心,此行也算是徹底把居庸關收入麾下。
他拍了拍田昭的肩膀:“孤知道你的心意了,孤還有點事,田太守自便吧。”
說著就踱步出了飯廳,田昭恭敬的目送李玄澈出了門,這才松了口氣。
他一向是中立派,不過也聽說了永慶帝身體似乎出了問題,如今看太子是個有能力的,登上大位應該是穩了。
所以才下定決心直接表明了投靠之心。
他不求別的,只想安安穩穩的帶著妻子兒女好好的生活在居庸關,待到他們成家立業,自己能頤養天年就行。
另外一邊,太子回到自己住的屋子。
就見正堂里已經站了幾個人。
見到李玄澈進來,幾人齊齊行禮。
他走到上首位置坐下,掃了一眼下面的幾人,最后目光定格在了魏無塵的身上。
今日他穿了一身鴉青色的長衫,頭戴白玉冠,一雙瑞鳳眼帶著笑意,顯然與這幾人剛才談的很愉快,倒是端的好一個雋秀翩翩公子的模樣。
李玄澈黑眸悠悠,聲音低沉:“幾位起身吧,魏副將,可是有事?”
柳溪玥對上李玄澈的黑眸,見對方面無表情,想到昨晚吐了對方一身,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
“屬下今日求見殿下是因為聽說了一件事,屬下認為此事若是不解決,恐怕會動搖居庸關守軍的軍心,所以特意帶人來求見殿下。”
李玄澈一聽居然說的這么夸張,以他今日的觀察居庸關被田昭管理的很好,怎么可能有動搖軍心的事情?
于是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可不要危言聳聽,若是事情不屬實,孤可饒不了你。”
柳溪玥淡淡一笑:“行,殿下且聽完事情經過再做判斷。若還覺得屬下危言聳聽,但憑殿下發落。”
說完看了下首的趙大栓兄弟二人一眼,示意他們上前匯報。
這兄弟二人饒是經常上戰場,見慣了生死場面,自以為有些膽量。
但是這么近距離面對當朝太子,還是被對方上位者的氣勢所折服。
二人有些緊張的上前幾步,還是趙大栓膽子大些,率先開口說出了近三年軍糧里摻了沙子的事情。
太子原本淡然的表情,逐漸凝重,眼中甚至有些怒意,他也著實沒想到兵部居然有如此膽大妄為之人。
聽完趙大栓兄弟二人的講述,李玄澈看向蕭鴻。
“蕭校尉,他們所說的事情可是屬實?”
蕭鴻連忙回道:“稟告太子殿下,他們句句屬實,并無虛言。”
李玄澈氣的一拍桌子:“混賬!你們食君之祿,這么大的事情居然三年了都沒有上報?你們對得起朝廷的信任嗎?”
蕭鴻和趙大栓兄弟被嚇的一驚,齊齊跪下請罪。
柳溪玥卻依然站在一邊,心中想著這也怪不到這幾人頭上啊,于是開口說道:
“太子殿下,此事恐怕牽扯甚廣,田太守和居庸關的將領也有自己的難處,要怪也該怪兵部那敢動軍糧主意的混賬東西才是。”
李玄澈本在氣頭上,沒想到田昭和這里的將領居然敢隱瞞這種事。
這魏無塵說的還真沒錯,這些將士在這么艱苦的地方駐守邊疆,時常面對北狄的挑釁,還要豁出性命去戰場廝殺。
若是回去只能吃這摻了沙子的糧食,任誰也不能忍,長此以往,若是有人忍無可忍起了反心也不是不可能。
豈不就是動搖軍心的大事?
被柳溪玥勸了一句,他頓時清醒了一些,心道自己真是被氣糊涂了。
于是親自下去把三人攙扶了起來。
“幾位起來吧,是孤被氣糊涂了,這件事孤既然已經知曉,定然會給你們居庸關將士一個交代,
孤也會為居庸關爭取更多的軍餉和物資,你們回去告訴軍營的兄弟們,今后只要孤還是太子,定然不會讓軍營再出現這種事!”
三人站起身,感覺渾身都是冷汗,這位可是太子,剛才跟天子一怒也差不了多少。
不過幾人聽到了李玄澈的話,都是一喜,蕭鴻一拱手:“屬下代表軍營的弟兄們感謝太子殿下體恤。”
李玄澈點了點頭:“好了,你們先下去吧,魏副將留下。”
蕭鴻有些擔憂的看了柳溪玥一眼,見她給了自己一個安撫的眼神,于是心下稍松,與趙氏兄弟退了出去。
“魏副將可是沒有把孤放在眼里?當著孤的面跟人眉來眼去的成何體統?”
柳溪玥疑惑的看著李玄澈,那表情就像是問你沒事吧?管的也太寬了些,怎么話里還帶了點酸味?
“不知道殿下把屬下留下可是有什么吩咐?”柳溪玥岔開話題。
李玄澈也覺察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不妥,故作不知的指了一旁的椅子。
“坐吧,作為魏霖的義子,相信你對朝廷的情況應該有所了解,這件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