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高二,學農時剪了一幅畫,是楓葉,那幅畫很端莊大氣。
雙手拿畫欣賞的時候,可以用舉讀圣旨來形容它微妙的感覺。
送給她,高興,但琢磨不透她的心思。
后來看到她對旁人那般輕聲細語的溫柔,抑制不住地瘋了般的猜忌。
最終釀成悲劇與錯謬,畫作被本人四分五裂,無可挽回的碎片。憂愁憂思而作:
一個藝術家撕掉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藝術品,是他起初創作時初見的歡喜,以溫存的只敢漠淡憐惜的愛為續筆的那份想要觸及。
他毀去的不是畫布,是月光與心跳的初遇。
所有溫燙的筆觸都在暴烈中褪鱗,顏料凝結成痂。
喧囂涌來卻握不住半片回音,那道窄門后本有蝴蝶振翅的軌跡,如今只剩鐵銹在血管里轟鳴。
若你愛他,請以緘默為籬,永不將他的傷口陳列成櫥窗里的價簽。
他的畫,從不是擺在陳列架上守待著等價交換的商品。更可悲的是,這份小心翼翼埋藏的秘密,未經允許如此隨意,就可以淪為在世俗面前夸炫賣弄的工具籌碼。
他一向細心謹慎地偵查周圍的世界,本就該意識到了這畫命運的可笑安排。這一切都是他構想出的種種蒙騙麻木。
只是軀體再無力承受驅動他莽撞的沖動,想要奔跑想見朝陽。
但是他病了,能夠動彈但卻讓他失去了那樣自在地無憂無慮奔跑的能力。
外界嘈雜的環境他能聽見聲響卻抓不住記不清任何,更別提再次震動他萬念俱灰的心臟。因為他把那道唯一能夠通往的人跡罕至的窄門狠狠地摔爛了,絕望,歇斯底里的廝殺腐蝕了他所剩無幾的保護膜,不知什么茍延殘喘地賴以肉體活著。
早在那天,月光死了,作家死了,一輪明月下只留一滴苦楚的淚。
如果你愛一個藝術家,請永遠以珍視為前提,矢志不渝地守護他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