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紛紛散落在地上,梅花也隨意飄灑,襯托的那小院如世外桃源般。
只見小院一間房門前,站著一位女人,房屋里有一對男女的聲音,可那站在雪地中的女人,仍然面色平靜,眼神看不出有一點波瀾,似乎早習以為常。
半柱香后,那屋子里的一對男女終于走了出來,那男人只是將其兩銀子丟在地上,眼中沒有絲毫動容。
那人見狀,沒有絲毫猶豫將那銀子撿起來。
只聽懷中的女人嬌嗔道:“宋姐姐,夫君賺錢不易,你每每站這里都是為了要錢。”那女子似在哭泣,語氣中卻充滿了埋怨。
而每每這時,男人也只是沉默,門前卻圍上了很多觀眾,那是故意羞辱她的。
宋清菡冷笑出聲:“那妹妹不如叫他把我休了。”那語氣似認真似鄙視。她又看向對面對男人說:“也是,杜康你不如把我休了,我們兩不相欠。”
大家都知,這人明明娶了這么一位美麗的妻子,但如同仇人一樣過活,似乎大家都要忘了,他們來的前段時間是非常恩愛的。
宋清菡見此也轉身離開,可不禁讓人心頭一酸,這么冷的天這女子本就嬌小,又穿如此單薄,又在雪地中站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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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覃馨她們已經換好女裝。
他們來的路上便已經知道八爺告訴他們的那個地方,豈止是人煙稀少,也聽說去了,那里的人回不來。
蘇盈瑩見覃馨,沒有休息的準備,便問道:“我們今日就去嗎?”
“不,盈瑩姐你留下,我去,那里如果真如傳聞中一樣可怕,少一個人去便少一分危險。”覃馨回道。
蘇盈瑩見狀,欲是準備開口,可卻被覃馨止住。
“盈瑩姐,你放心,以我的實力定是出得來的,我只是讓你在外面望,多打探一下這越國,方便以后我們在這里定居。”
覃馨說得沒錯,她確實會出來,但她也沒有十足的信心能從那個地方完完整整的出來,說那句話不過是為了不讓蘇盈瑩陷入險境。
蘇盈瑩聽聞也沒有再問,畢竟覃馨天下第一這個名號可不是白來的,說不定自己跟著去,還去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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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竹林,只聽一男子噙笑著對旁邊的人說道:“阿煦,你說我們傳出去的謠言,那些人還會來這里嗎。”
“不知道,有人來,那便殺了。”明煦從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有人擋了他的道,那便殺了好了。
“你倒還是如此,我本以為你演戲,演著演著就成真了。”明煦旁邊那人笑了笑。
說話之人是越國大將軍之子江臨,他眼角有顆痣,加上他的氣質襯托的他十分好看但傳聞他浪蕩無比,無所事事。
江臨耳朵很好,聽到有人的腳步越離越近。
“阿煦,好像有人來了,要不要派幾個人過去。”
見明煦拿起桌上的茶,江臨知道這種一般是默認,于是派了幾個下屬過去。
那幾個下屬也是十分嫻熟,沒有直接走到覃馨面前而是悄悄觀察。
“誰?出來。”覃馨走到一半就發覺有人跟著她,似乎不是一人。
“真麻煩,早知是個女的,還這么躲躲藏藏干什么。”只見一人出來,隨即好幾人也跟著出來。
“別說了,她能察覺我們,你覺得她真的有表面這樣柔弱。”那幾人說后,都沖上去,看樣子是下死手。
可他們沒有都沒近到覃馨的身,他們甚至不知道覃馨是什么時候拔劍的,利落干凈,一個也沒留。
竹林很密,煙霧也特別大,越走近越寒冷,雖說覃馨對付那幾人不費吹灰之力,但她也看得出來,那幾人也是練家子。
“果然,來這里的人都一去不復返,原來是有人故意為之啊。”可沒等她反應過來,似乎有千萬支箭向她朝來。
“有陷阱。”
江臨遲遲沒有等到下屬回來,就料到了他們的結局。
但他并沒有慌,因為在這片竹林當中,他們開辟了兩條道路,一條則陷阱重重,定不會有人活著進來,至于另一條,雖說只有他們內部人知道,卻是守衛重重,并不會有人活著進來。
但明煦卻垂了垂眼眸似乎在思量什么,畢竟生在皇家多一份疑心也沒什么。
“怎么,你怕了?”雖說他知道明煦的性子但他還是笑著調侃。
可不久卻傳來明煦的聲音:“我去看看,以防萬一。”
畢竟是他們這么多年的計劃,如果被人發現就完蛋了。
他走到那裝滿暗器的竹林,只見一位身形似女子的人,利劍染上血紅色,即使暗器向她涌去,也平靜如常。
不知在背后盯了什么時刻,覃馨也處理完了。
“絲毫未傷嗎,好久沒有遇到這么有趣的人了。”只見明煦拉滿弓箭朝覃馨心臟射了過去。
覃馨也忽然側身,但還是被刮傷了點手臂。
她斜眼望了過去,看了看自己的傷口,很淺,但不禁讓她感嘆:“可惜了,這么好的臂力,定會射到別人胸口,一招致命。”
她故意壓住聲音,使在什么厲害的人都聽不到。
覃馨知道,這人能在這竹林當中做的人不知鬼不覺,背后定有勢力,萬一察覺到自己頭上就不好了。
忽然,她走到明煦面前連明煦都不知道她什么時候走到自己面前,只是肯定,對面的人一定比他強,不能盲用武力。
他兩人戴著斗笠都看不到對方的面容,但卻都能感覺對方身上的氣質。
兩人都打量了對方一番。
“他是貴族士子。”覃馨心聲響起。
可明煦那邊,遲遲猜不出她到底是何人?
如此衣著打扮,像極了貴族小姐,但在越國,貴族小姐多在閨閣中,學習女紅刺繡,斷不會武功的。
在這越國當中,他什么地方沒去過,如果不是閨閣女子,想必他定也知道。
除非,除非她不是越國人。
“不知姑娘來此,干嘛?”明煦問道。
可隱約覺得覃馨在看他,隨后直接掠過他往明煦來時方向去。
見此人越走越近,明煦忍不蹙眉,雖說他知忤逆可能不如這位女子,但這竹林當中他是相當熟悉。
覃馨沒走多久,隱約覺得竹葉紛紛掉落下來,不知避在哪里好,只能用劍將它們分散。
雖說有真本事,但在別人眼里也是相當好看的景象,似乎將她們融成一片。
不久,明煦站在覃馨面前的那棵竹子上,手中拿著弓,背上背著箭神似是一位弓箭手,卻已毫不在意的眼神看著下面的女子。
覃馨見狀,也用輕功飛了上去。
明煦愣了愣:“姑娘輕功也那么好,真想與姑娘比試一番,不知姑娘可否賞臉”明煦一臉認真的說道。
可見對面遲遲未出聲,動也不曾動一下。
“不會說話?”明煦疑問道。
可對方又沒回答,只是一劍朝他過來。
兩人打斗途中并未分出上下,似乎在伯仲之間,就在明煦以為會這么下去時,忽然有一把利劍刺向他胸膛,好在撤的及時沒這么嚴重。
但沒等他緩過來,那女子出的招式卻又招招致命。
他也只好先去亭中,給江臨說好情況。
江臨看了看明煦,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勁。
要知道明煦雖然善于算計,但武功這一道也是極好,如今卻被傷得如此狼狽且那女子又經過士兵圍攻、暗器所傷,與明煦打斗還能取勝,恐怕也不是個善茬。
江臨緩緩對明煦道:“那她可有看見你的面容。”對江臨來說,他覺得那女子是走不出去的,但沒看到面容也是極好,說不定還有挽救的地步。
“不曾,我們雙方都隔著斗笠而望。”明煦說道。
這時,又聽到明煦說道:“但他已聽到我的聲音,留下必成禍患。”
“什么?聽到你的聲音?”江臨急的站起來,“你平時不都挺會算計人的嗎,如果她出去,我們這幾年的計劃不就白費了。”
不知他這句挺會算計人是在夸明煦,還是在損他,但如今明煦也顧不了這么多了。
“程麒,你帶幾個武功極好的人去,此人斷不可留。”明煦對自己的隨身侍衛說道,說罷他又看了眼江臨。
“罷了,我也跟著去。”江臨撇了撇嘴,“就知道在我們面前會用心計,怎么在女子面前便傻了。”
明煦自知理虧也沒說話。
江臨是將門之子,也是從小練武,雖不像明煦那樣時常耍心計,但武功卻也高于明煦。兩人一個善武一個善文,合作起來也極為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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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馨在這里,呆得越久越發覺奇怪,感到自己要走到盡頭,卻怎么也走不到,走得越遠頭越暈。
蘇臨最先也是覺得覃馨就算再厲害也抵不過迷竹的。
這竹林一共分為三道。
第一道,有士兵把守,小路更是極為難找就算找到也有士兵把守,尋常人根本去不到。
至于第二道,去到那里不久,竹葉便會紛紛散落下去,雖看著并沒什么危險,但是一片竹葉亦能殺人。
如果有人能走到第三道,且早就被前兩道折磨的不成樣子,那里被稱為迷竹,有很大的迷鄉,越往深處就會越讓人不自覺頭暈,陷入幻境,是真正的殺人不見血。
江臨在前面看著覃馨也是愣了好一會兒,“此人竟毫發無傷,又能在這迷行當中挺到現在,來這里到底有何目的。”
他不相信覃馨沒有聽到過這片竹林的謠言,有可能她是宮里派人的,但又不像。
但他又沒有因此感到慌亂,因為在這里沒有人能挺的過去,至少現在沒有人能挺得過去。
果然下一秒覃馨便暈倒在竹林中,江臨等了一會兒,便擁了上去。
“主子可否要帶回去給那人瞧一眼。”這人說話極其隱晦,許是怕躺在竹林中的女子聽到。
江臨,道:“直接殺了,不用帶回去。”
那士兵接受的命令,準備將劍刺到覃馨心臟。
一剎那間,那女子不知什么時候起身,只見他將竹葉化作為她的利器,朝眾人散去。
可他們躲得快,沒被殺死,但除江臨外,其余幾人也是流了點血。
“真可惜。”
覃馨趁他們沒反應過來,又隨即將竹葉從手中散去。
江臨警惕,并未被她殺死,可見其余幾人慢慢倒去,也不如震驚。
“怎...怎么可能?”這個速度,如果不是他時刻警惕著,恐怕都看不到這面前女子出手。
更為驚嘆的是,這女子約莫十幾歲的樣子,而且還不論覃馨已經經過兩道防線如今亦能有如此速度,可見原來武功有多高。
“不知姑娘來此想干嘛?”將臨見打不過也只得如此。
“找人。”覃馨愣了許久才回道,“不知此處可有叫柳婆婆的人。”
蘇臨聽聞身體僵了僵,因為他們這個地方可是主要來培養武人,怎么會有什么婆婆?即使有,也不會活到現在。
同時又覺得這女子很可笑,這姑娘獨自闖來這里,她不可能沒聽說過這片竹林的謠言,她是真的不怕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