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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鳳闕重華

第四章:赤鐵驚雷

知畫的尸體在井邊漸漸冰冷,沈清歡攥緊燒焦的賬簿殘頁。

“邙山赤鐵礦……謝家竟用沈家軍護送?”她指尖撫過賬目上父親帥印的拓印——這印章本該隨父親戰甲葬在北疆!

檐角忽有瓦片輕響,顧懷瑾拎著藥箱翻窗而入:“你只有半刻鐘。”他掀開知畫衣襟,胸口剜去的刺青處泛著詭異的青紫:“這是西域腐心草的毒,三個時辰內接觸者必死。”

沈清歡猛然縮回手,腕間蛛網毒痕已蔓延至肘部。顧懷瑾銀針封住她心脈,忽然挑開她衣領——鎖骨下方淡金色的月牙胎記,竟與賬本末頁的北狄皇族圖騰完全一致!

“沈姑娘究竟是誰?”他話音未落,院外突然傳來尖利的通報:“圣旨到——”

宣旨太監捧著明黃卷軸,嘴角痦子隨冷笑顫動:“沈氏女接旨!”

“……沈明淵通敵叛國,著其女沈清歡即刻入掖庭為奴!”

沈清歡跪在雪地里,盯著圣旨上新鮮的墨跡——朱砂混著西域龍涎香,正是醉仙樓火盆里的味道!她突然抬手打翻香爐,火星濺上圣旨,騰起幽藍火焰。

“磷粉混孔雀石,”她踩住燃燒的卷軸,“謝尚書抄家時私藏的貢品,怎會用在圣旨上?”

太監臉色驟變,袖中弩箭疾射而出。沈清歡側身避開,箭矢釘入廊柱,箭尾系著的密信飄落——竟是沈玉瑤字跡:

“子時三刻,邙山換尸。”

顧懷瑾突然擲出藥杵,擊碎太監喉骨:“你還有兩刻鐘解毒。

子夜的邙山飄著腥甜的霧。

沈清歡扮作運尸人混入礦場,腐臭味熏得人睜不開眼。礦洞深處傳來鐵鏈聲,她撬開生銹的牢籠,卻見數百沈家軍殘兵被鐵鉤穿透琵琶骨——他們運送的根本不是赤鐵礦,而是裹著鐵皮的棺材!

“少將軍快走……”滿臉血污的副將塞給她半枚虎符,“謝垣要用沈家軍尸體煉尸油,造……造雷火彈……”

洞外突然傳來轟鳴,地面劇烈震顫。沈清歡撲向巖壁,見礦洞深處滾出數十個鐵球——正是她前世在冷宮見過的西域雷火彈!

“趴下!”

熟悉的松柏冷香席卷而來,蕭景珩將她按在身下。雷火彈炸開的瞬間,他后背重重撞上巖壁,龍紋玉佩「咔嚓」碎裂,露出內層暗藏的北疆布防圖!

“陛下為何……”

“閉嘴。”蕭景珩嘴角溢血,手指深深掐進她腕間毒痕:“你以為重生是獨享的恩賜?”

爆炸的煙塵中,沈清歡被拖出廢墟。

蕭景珩的玄色大氅浸滿鮮血,掌心卻死死攥著半塊虎符:“邙山往東三十里,有座亂葬崗。”他咳出黑血,眼底翻涌著她從未見過的瘋狂:“去看看你的好父親。”

沈清歡策馬狂奔至懸崖邊,月光照亮尸山頂端的沈字帥旗——旗下懸著具無頭尸體,左手六指正是父親特征!

“假的……”她渾身發抖,“北狄細作才會斬首曝尸!”

一支羽箭突然貫穿她左肩,沈玉瑤的聲音從林間飄來:“姐姐好眼力。”她撫摸著隆起的小腹緩步而出:“但你可知,謝皇后為何留你性命?”

她掀開衣袖,腕間月牙胎記與沈清歡的一模一樣:“因為我們都是……”

箭矢破空聲打斷她的話,沈玉瑤眉心綻開血花。蕭景珩握著滴血的弓立于山巔,身后三千玄甲軍燃起火把,映亮崖壁上的血字:

“尸山之下,埋骨十萬。”

沈清歡跌坐在尸堆旁,摸到塊冰涼鐵牌。

借著月光細看,竟是沈家暗衛統領的令牌——本該隨五年前戰死的兄長下葬!令牌背面刻著新鮮字跡:

“歡兒,為父在邙山等你。”

字跡與訃告上的絕筆截然不同。

身后傳來鐵甲摩擦聲,蕭景珩的劍尖挑起她下巴:“沈姑娘不妨猜猜,這十萬尸體里——有多少是重生之人?”

懸崖下突然傳來悶響,無數裹著鐵甲的尸體睜開猩紅雙眼!

洛二小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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