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蘅攥著《火器圖》殘卷踏入皇陵密道時,腐臭味熏得人作嘔。
顧懷瑾約定的“午時三刻”竟在太祖棺槨前!長明燈映出棺槨上的抓痕——分明是活人掙扎的痕跡。她指尖撫過棺蓋北狄密文,突然摸到黏膩的液體。
“陸姑娘來早了。”
顧懷瑾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火折子照亮他手中頭骨——額間嵌著火器圖碎片,齒縫間塞著沈明淵的帥印!
“三年前沈?qū)④姂?zhàn)死前,托我保管此物。”他轉(zhuǎn)動頭骨,下頜骨突然彈開,露出半張染血婚書:
「承平二十一年,謝氏女明蓁,聘北狄左賢王為妻。」
婚書背面,赫然是謝貴妃的朱砂指印!
密道石壁突然翻轉(zhuǎn),淬毒弩箭暴雨般射來。陸蘅撲向棺槨后的凹槽,機(jī)關(guān)齒輪聲卻戛然而止——卡著半截斷指!
“看來有人先我們一步。”顧懷瑾挑斷弩機(jī)引線,露出內(nèi)層刻字:「慕容氏匠造」。
陸蘅瞳孔驟縮。前世她改良的雷火銃上,也有同樣的標(biāo)記!
密道深處傳來鐵鏈拖拽聲,兩人循聲而去,竟見赫連翊被鐵鉤穿透琵琶骨,吊在血池之上。他腳下踩著具焦尸,手中緊握的正是火器圖缺失的「霹靂彈」配方!
“小心!”
赫連翊突然暴起,異瞳泛起金芒。彎刀劈向陸蘅的瞬間,顧懷瑾的藥杵擊碎他腕骨——
叮!
彎刀落地,刀身映出謝貴妃冷笑的臉!
血池沸騰起泡,浮出數(shù)百枚刻著「沈」字的霹靂彈。赫連翊的異瞳流出血淚:“這些……是用沈家軍骨灰……”
話音未落,謝貴妃的儀仗突然破壁而入。她華服下暗藏軟甲,甲片竟是北狄玄鐵所鑄!
“本宮倒是小瞧了你們。”她撫過血池中浮沉的霹靂彈,“三年前邙山之戰(zhàn),沈明淵不肯交出火器圖,本宮只好請北狄狼騎教他聽話——”
陸蘅袖中磷粉悄然灑落:“娘娘漏說了一事,那些狼騎的虎蹲炮,用的是我沈家軍血肉做引線!”
磷粉遇血自燃,霹靂彈接連爆燃。混亂中,顧懷瑾拽著她躍入血池暗流。
“憋氣!”他塞來枚藥丸,“這血池通著太后寢殿的湯泉……”
陸蘅從湯泉池底浮出時,正撞見蕭景珩在屏風(fēng)后更衣。他后背的箭疤蜿蜒如蛇,與前世為她擋箭的傷痕分毫不差!
“陛下!”謝貴妃破門而入,“這賤婢欲行刺……”
陸蘅突然扯開浸血的衣襟,露出心口刺青——北狄皇族獨(dú)有的火鳳圖騰:“民女乃北狄暗樁,有要事稟報!”
她跪呈染婚書:“謝明蓁私通左賢王,以火器圖為聘,欲弒君篡位!”
蕭景珩劍尖挑起婚書,忽然刺入謝貴妃咽喉:“愛妃可知,朕等你謀反等了三年?”
血濺椒房殿時,陸蘅瞥見謝貴妃袖中滑落的物件——竟是半枚與蕭景珩虎符嚴(yán)絲合縫的兵符!
謝貴妃的尸體尚未涼透,蕭景珩已拾起那半枚兵符。
“陸姑娘可知,虎符合璧需以血為契?”他將兵符按入陸蘅掌心,鋒刃劃破她手腕。鮮血滲入符紋的剎那,北狄密文浮現(xiàn)金芒——
「承平十九年,蕭景珩盟誓北疆。」
竟是蕭景珩與北狄左賢王的血契!
殿外忽傳來金戈聲,顧懷瑾渾身是血闖入:“北狄狼騎已破潼關(guān),打著清君側(cè)旗號——”
他話音戛然而止,怔怔望著陸蘅手中的完整虎符。
蕭景珩的劍尖挑起她下巴:“這場戲,沈姑娘看得可還盡興?”
窗外烽火驟亮,映出他瞳孔中跳動的金芒——與赫連翊的異瞳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