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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鳳闕重華

第四十一章:無燼生花

赤水河在星魂血中沸騰。沈清歡的玄甲映著漫天烽火,槍尖指向赫連翊心口的青銅鑰匙。男人異瞳中的金蟬蠱王突然振翅,撕開他的右眼,裹著慕容昭的殘魂撲向戰場——

“沈姑娘,這一局……你從未贏過。”

顧懷瑾的虛影踏著煉魂爐的灰燼走來,藥杵尖端滴落的紫微血凝成鎖鏈,纏住沈清歡的腳踝。她低頭望去,鎖鏈盡頭竟是五歲幼童的手腕——孩童仰起臉,左眼下朱砂痣殷紅如血,分明是年幼的自己!

“阿姐,鑰匙該還我了。”

孩童的聲音甜膩如蜜,掌心托著的鎏金鈴鐺突然炸裂。時空裂隙在沈清歡背后張開,將她拽入景珩七年的護國寺地宮——

地宮陰風裹著血腥氣。沈清歡跌坐在煉魂爐前,見十五歲的自己正將青銅鑰匙刺入顧懷瑾的心臟。青年太醫的指尖撫過她的鬢發,血沫從唇角溢出:“記住……你殺的……從來都是……”

話音未斷,爐火突然暴漲。沈清歡的星魂槍刺穿幻象,卻扎入真實的歷史——

五歲的自己正站在地宮角落,將沾血的桃木釘遞給顧懷瑾。青年太醫接過時,脖頸浮現慕容昭的刺青!

“原來你才是輪回的起點!”

沈清歡的嘶吼震落簌簌碎石。她抓住幼童手腕,孩童的面容突然扭曲成慕容昭的模樣:“不,是你親手種下的因……”

爐壁轟然坍塌。九百九十九具冰棺從深淵浮起,棺中所有“知畫”同時睜眼,白綾化作赤血藤纏住沈清歡的咽喉——

玄甲在藤蔓絞殺中迸裂。沈清歡的紫微魂核從心口剝離,星芒凝成顧懷瑾的虛影:“現在,該結束了。”

青年太醫的藥杵刺入她眉心,魂血噴濺的剎那,煉魂爐中的烈焰突然倒流。沈清歡在劇痛中望見最終真相——

景珩七年的雪夜,成為醫谷弟子的自己跪在慕容昭面前,將青銅鑰匙刺入他的心臟。而垂死的男人面容……正與顧懷瑾一模一樣!

“每世輪回,你都在重復弒師的宿命。”

慕容昭的聲音從烈焰中滲出。沈清歡的星魂槍突然調轉,槍鋒貫穿五歲幼童的心口:“不,這次……我斬斷因果!”

孩童的慘叫化作青銅鏡碎裂的銳響。九百九十九具冰棺同時炸裂,所有“知畫”的魂魄涌入星魂槍,槍身亮起焚天血光——

赤水河戰場重現。沈清歡的槍尖刺穿赫連翊心口的青銅鑰匙,金蟬蠱王在魂血中灰飛煙滅。顧懷瑾的虛影從硝煙中消散,最后的星芒凝成碑文:

「無燼元年,沈清歡弒天證道」

血字落成的剎那,戰場上的尸骸化作白梅紛飛。沈清歡的玄甲寸寸剝落,露出心口跳動的紫微星魂——純凈如初生嬰孩。

“姑娘……”

熟悉的呼喚讓她渾身劇震。梅樹下立著道身影——知畫脖頸白綾盡褪,手中捧著盞完好的鎏金宮燈:“該回家了。”

宮燈光暈籠罩戰場的瞬間,沈清歡瞥見燈芯躍動的畫面——

承平二十三年的冷宮梅樹下,五歲的自己正將星魂槍插入泥土。而根系深處……顧懷瑾的尸身緩緩睜眼,掌心握著半枚未化的青銅鑰匙!

沈清歡的指尖觸到鎏金鈴鐺時,梅枝上的積雪簌簌而落。承平二十三年的冷宮靜得駭人,宮燈映著未染血的鈴身,竟照出景珩七年的密文——「梅魄醒,故人歸」。

“姑娘,這雪……是暖的。”

知畫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沈清歡驀然回首,見宮燈的光暈里飄落的雪花泛著淡金,觸及肌膚便化作星芒消散。她忽然嗅到血腥氣——梅樹新抽的嫩枝上,一滴殷紅的血珠正順著枝干蜿蜒而下。

“咔嚓!”

根系深處傳來鎖鏈斷裂聲。沈清歡的掌心貼向樹干,紫微星魂觸到地脈的剎那,望見駭人畫面——

顧懷瑾的尸身正在腐土中睜眼,胸腔里跳動的不是心臟,而是半枚青銅鑰匙!

夜半驚雷炸響宮闕。沈清歡提燈踏入梅林時,積雪下浮出塊青銅鏡殘片。鏡中映出的不是今世容顏,而是玄甲覆身的自己正被赤血藤貫穿咽喉!

“輪回未止……”

知畫的呢喃混著金鐵交鳴。沈清歡揮袖掃開積雪,見凍土中埋著把星魂槍殘骸——槍身裂紋里滲出紫微血,凝成新的北狄密文:「弒天者,當祭己身」。

宮燈驟滅。黑暗中有冰涼的手指撫上她后頸,顧懷瑾的嗓音裹著腐土氣息:“沈姑娘,你欠我的……該還了。”

沈清歡的星魂刀劈向身后,刀刃卻被青銅鑰匙架住。顧懷瑾的尸身立在梅影中,胸腔鑰匙與她的掌心烙印共鳴:“你以為無燼元年是終結?不過是個新輪回的……”

話音未落,梅樹突然暴長。根系纏住顧懷瑾的腳踝,將他拖向地底。沈清歡抓住他腕骨時,觸到驚悚真相——

這具尸身的血脈中流淌著慕容昭的魂息,而心口鑰匙的紋路……竟與赫連翊的異瞳烙印完全相同!

“小心!”

知畫的鋼刃斬斷偷襲的赤血藤。藤蔓斷口噴出金蟬蠱蟲,蟲群在空中拼出往生鏡碎片——

護國寺地宮中,五歲的沈清歡正將毒針刺入顧懷瑾眉心。而青年太醫的指尖……捏著枚未染血的鎏金鈴鐺!

沈清歡的星魂刀刺入梅樹主根。紫微魂血灌入地脈的剎那,九百九十九盞宮燈自深淵升起。每盞燈芯都躍動著她的魂魄碎片,火光中映出所有輪回的終局——

赤水河畔的玄甲女將、冷宮梅樹下的棄妃、太醫署中的醫女……每個“沈清歡“都在將刀刃刺入顧懷瑾的心臟!

“現在明白了嗎?”

顧懷瑾的尸身突然開口,腐朽的手掌握住她的刀刃:“你每世弒我,都在為慕容昭重鑄魂器。”

梅香混著血腥氣炸裂。沈清歡的瞳孔中倒映出最終真相——

梅樹根系最深處,她的第一世尸骨正與慕容昭的殘魂交融。而纏繞其上的赤血藤……竟是知畫被煉化的脊椎骨!

宮燈盡碎時,沈清歡聽見嬰兒啼哭。鎏金鈴鐺突然墜地,鈴舌化作青銅鑰匙插入梅樹——

根系轟然炸開,腐土中升起具冰棺。棺蓋透明如琉璃,映出駭人畫面:

五歲的沈清歡蜷縮其中,懷中抱著顧懷瑾的顱骨。而孩童的后頸……烙著慕容昭的青銅面具刺青!

洛二小姐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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