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娜握著一枚玄鳥玉佩，獨自站在太醫院偏殿，眺望著窗外的滿月。她不禁想起周嬤嬤臨終前那句莫名其妙的話：“月圓之夜，玄鳥現，真相浮。”

“封建迷信罷了，哪能真騙到我。”徐天娜嘀咕著，卻還是把玉佩舉向月光。

月光照在玉佩上，泛起一道青光。徐天娜眼前一陣恍惚，周圍景象扭曲變形，她的意識穿透了時空，落入一個陌生的密室。

密室四壁掛滿玄鳥圖騰，中央站著一位年輕女子，容貌與現今女帝有七分相似，只是更顯青澀鋒銳。她捧著一本染血賬冊，低語道：“昭寧十三年秋，雙生女必誅其一！”

徐天娜正欲看清賬冊內容，胸口忽然疼痛難忍，她猛烈咳嗽，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衣襟。她踉蹌著扶住墻壁，眼前發黑，身子一軟就要倒下。

一雙有力的手臂及時接住了她。

“你這是嫌命長？”沈昭聲音里帶著少有的怒意，“玄鳥瞳不是兒戲，強行使用比你們現代那個什么CT掃描還傷身！”

徐天娜虛弱地抬頭，看到沈昭掌心躺著她吐出的血珠，混著半片龍涎香碎末。那碎末形狀和顏色，與海政院爆炸案現場收集的證物完全一致。

“你看到什么了？”沈昭聲音壓得很低。

徐天娜閉上眼，幻象中女帝耳后的玄鳥胎記清晰可見，位置與她鎖骨上的紅痣形成完美的鏡像對稱。

“看到了一個秘密。”徐天娜聲音嘶啞，“女帝年輕時在個掛滿玄鳥圖騰的密室里，手持染血賬冊，說什么'雙生女必誅其一'。”

沈昭臉色驟變，迅速塞給她一張紙條，上面用簡體字寫著「別逞強」，落款處畫了只戴聽診器的橘貓。

徐天娜晃了晃沈昭給她的桂花糕，虛弱中透著嘲諷：“堂堂穿越者還信'月圓夜必出事'的爛梗？這明明是血糖過低引發的幻覺！”

沈昭沒接她的話，而是緊盯著她鎖骨處的紅痣：“你母親也有這個痣嗎？”

“沒有，是后天形成的。”徐天娜下意識摸了摸鎖骨，“怎么，你也想研究我的DNA？”

沈昭欲言又止，指尖在空中顫抖，比劃出手語「停下」的動作。

徐天娜瞪了他一眼：“查完這具再說。”

她強撐著身體，繼續檢查周嬤嬤的遺體。一滴血從她嘴角滑落，正好滴在沈昭手背上。

沈昭表情復雜，小心將那滴血擦在白紙上，收入懷中。

一道橘色身影從窗外竄入，是沈大橘。它嘴里叼著一片奇怪的碎片，看著像玄鳥圖騰的一部分。

“喵！”沈大橘得意地叫了聲，把碎片放在徐天娜腳邊，接著迅速竄出窗外。

“這貓比你還會辦案。”徐天娜撿起碎片，發現背面刻著細小符文。

窗外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和咒罵聲：“該死的畜生！把雜家的東西還來！”

徐天娜和沈昭對視一眼，悄悄移到窗邊。李德全提著官袍，狼狽地追趕著沈大橘，那只橘貓靈活地竄上宮墻，嘴里還叼著什么東西。

“雜家的七彩琉璃絲！這畜生比東廠探子還能竄！”李德全氣急敗壞地喊道。

他試圖爬上一棵樹去抓貓，頭上的假發卻被樹枝勾住，整個人懸在半空，露出貼滿符咒的光頭。

徐天娜忍不住笑出聲：“李公公這腦袋比月球表面還有考古價值啊！”

沈昭眼疾手快，從窗口躍出，一把抓住那頂假發。他假裝路過，彬彬有禮地將假發遞還給李德全：“公公小心，頭上的寶貝掉了。”

李德全尷尬地接過假發，狠狠瞪了沈昭一眼，匆匆離去。

沈昭回到屋內，從假發上取下一張符咒，遞給徐天娜：“看看這個。”

徐天娜接過符咒，發現背面印著「玄鳥閣制」的字樣，編號與之前冷宮案發現的符咒連號。

“這是量產的？”徐天娜皺眉。

“不止如此。”沈昭指著符咒上的胎發，“這是用嬰兒的頭發制成的，據說能保佑長生不老。”

徐天娜臉色一變：“嬰兒頭發？這些孩子是從哪來的？”

沈昭沒有回答，而是從懷中取出一份案卷：“這是我從秘閣找到的。玄鳥圖騰密室案，記載'雙生女存活其一'。”

徐天娜翻開案卷，心頭一震：“這與我母妃巫蠱案'一尸兩命'的記錄矛盾！”

徐天娜的手指突然頓在案卷某處：“昭寧十三年秋...可母妃案發是昭寧三年，這十年差——”她猛地咳嗽起來，血珠濺在“雙生”二字上，眩暈感讓她不得不扶住桌角。沈昭立刻伸手撐住她后背，指尖觸到她劇烈起伏的脊柱。

她正要細看，又是一陣劇烈咳嗽，這次咳出的血中竟有細小的黑色顆粒。

“這是什么？”徐天娜聲音虛弱。

沈昭臉色凝重：“玄鳥瞳的副作用。你體內有異物，需要立刻清除。”

徐天娜搖頭：“不行，我還要查清楚這些案子之間的聯系。”

沈昭捏皺了手中的紙條，反復擦拭著劍鞘：“你這是在拿命開玩笑。”

“我這叫科學精神。”徐天娜強撐著站起來，“這玄鳥瞳不過是古代版VR眼鏡，副作用類似于暈3D而已。”

話音剛落，她眼前再次浮現幻象——女帝與她鏡像對峙，背景卻是現代醫院的走廊。

幻象中女帝耳后胎記突然裂開，鉆出半截與徐天娜面容相同的臉

女帝的嘴唇一張一合：“你我本為一體，終將合二為一。”

“不！”徐天娜驚叫一聲，再次咳血昏迷。

沈昭一把接住她，發現她手中緊握著那張紙條。紙條背面用摩斯密碼隱藏著「小心女帝」的字樣。

沈大橘又竄了進來，蹲在窗臺上，尾巴一甩，將一張符咒精準地拍在追來的李德全光頭上。

“你這該死的畜生！”李德全氣得跳腳。

沈昭抱著昏迷的徐天娜，看著窗外鬧劇，眼里滿是憂慮。他輕聲道：“天娜，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為什么女帝要說'雙生女必誅其一'？”

徐天娜在昏迷中喃喃自語：“鏡像…對稱…我們是誰…”

沈昭小心地將她放在榻上，取出銀針為她施針。他注意到徐天娜鎖骨上的紅痣在月光下泛著奇異光芒，與玄鳥圖騰的形狀驚人地相似。

“難道…”沈昭心中一震，想起一個不可思議的可能。

窗外，月光如水，照在宮墻上的沈大橘身上。它嘴里叼著的東西在月光下閃閃發光——那是一枚與徐天娜手中玄鳥玉佩一模一樣的配對玉佩，上面刻著“雙生”二字。

而在皇宮深處，女帝站在一面鏡子前，鏡中倒映出她耳后的玄鳥胎記。她輕聲道：“十三年了，終于要相見了嗎？我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