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涎香炮制秘錄》?”徐天娜接過沈昭遞來的冊子,瞄了眼面無表情的少卿大人,“你這是要教我煉丹還是要炸了大理寺?”
沈昭嘴角輕微抽動,算是回應她的玩笑。
“里面有些發現,你看看?!?/p>
徐天娜翻開冊子,一張薄紙從書頁間滑落。她瞇眼細看,紙上排列著點和橫線。
“這是什么?少卿大人的案情分析用密碼寫?這保密級別堪比皇宮內庫??!”徐天娜說完,意識到用詞不妥,急忙改口。
沈昭眼中閃過異樣光芒:“墨家機關術暗號,你不是精通此道嗎?”
“墨家暗號?”徐天娜心中暗笑,這明明是摩斯密碼。她蘸了茶水,在紙上輕抹,密碼變得清晰。
“少卿大人,你這加密水平還不如小學生傳紙條?!彼吔獯a邊說。
解到“爆破當量=心跳頻率2”時,她手指頓住,耳尖泛紅。這什么鬼公式?比鶴頂紅還致命!
“怎么了?”沈昭注意到她的異常。
“沒什么,就是發現你這密碼里藏了不少有趣東西?!毙焯炷葟娧b鎮定。
讀到“我愿做你穿越千年的錨點”時,她指尖無意識摳破書頁邊緣。這句話直刺她心底最柔軟處。穿越者的孤獨,又有誰能懂?
蕭景琰湊過來,搶過冊子正文:“讓我看看這什么寶貝秘籍!”
他快速翻閱后臉色大變:“老天!這火藥配比夠炸平半個海政院!沈昭,抄家前記得通知我修地窖!”
沈昭淡淡瞥他一眼:“這只是從玄鳥閣繳獲的證物。”
徐天娜注意到配方頁腳粘著灰燼,仔細看是玄鳥閣符咒殘片。閣主不僅涉足邪術,還參與火藥走私?
“沈大人,這配方有問題?!毙焯炷戎钢恍凶?,“龍涎香與硝石比例過高,這不是普通火藥,而是…”
“爆炸威力翻倍的改良配方?!鄙蛘呀釉?,兩人目光交匯,心有靈犀。
玉奴不知從哪冒出,抓過徐天娜手中的密碼紙:“喲,少卿大人給徐姑娘的密信?讓我看看寫了什么肉麻話。”
“玉奴!”徐天娜去搶,已晚一步。
玉奴清嗓,故作深情地念:“'金鑲玉貓抓板齒輪參數:軸承直徑三寸二分,齒輪間隙…'哈?你們談戀愛還帶物理作業?”
她笑得前仰后合,口中胭脂水噴出,染紅沈昭袖口。
沈昭看著自己袖子,眼露無奈。
徐天娜奪回紙條,又發現冊子里夾著張圖紙。展開一看,是精巧的貓抓板設計圖,標注著各種參數。
“這軸承設計比蒸汽機早發明一千年!”徐天娜驚嘆。
翻到圖紙背面,上面極淡字跡寫著:“給它換金鑲玉的,你值得更好的。”
徐天娜耳熱,大聲道:“這貓抓板齒輪設計,墨子見了都要哭!”
沈昭嘴角微揚:“沈大橘喜歡,它最近總抓家具。”
“你就慣著它吧。”徐天娜翻白眼,卻偷笑不已。
玉奴掏出口脂,在密碼紙上畫兩色塊:“正宮紅等于接受,豆沙色等于裝傻,徐姑娘,選哪個?”
“你這比婚戀還簡單粗暴!”徐天娜奪過紙條塞進袖中,“大理寺辦案,別胡鬧?!?/p>
沈大橘從角落竄出,一爪拍在配方冊上,爪子刮破封皮,露出夾層紙條。
徐天娜抽出紙條,上面是女帝朱批:“準奏。”
“陛下批準火藥走私?”徐天娜冷笑,端詳筆跡,“這筆跡和玄鳥閣主煉丹筆記一樣潦草!”
沈昭眉頭一皺,拿過紙條查看:“不對,這不是女帝字跡,有人模仿的?!?/p>
他拿起劍鞘,在燭光下擦拭。金屬表面反光中,隱約可見“今夜子時驗尸房”幾字。
徐天娜看懂他的暗示,取出桂花糕,拋給沈大橘:“約會用尸體當背景?你這約會選址比殯儀館還硬核!”
沈大橘嗅了嗅糕點,轉身離去。
“連貓都知道這糕點有問題。”沈昭低聲道。
徐天娜點頭:“女帝賞賜的東西,能吃才怪?!?/p>
燭光下,劍鞘反光映出兩人并肩影子。徐天娜恍惚看到現代警局里他們一起查案的場景,那種熟悉感讓她心震。
“沈昭,你有沒有覺得…”徐天娜欲言又止。
“什么?”
“沒什么,只是覺得我們似乎在哪見過?!?/p>
沈昭深深看她一眼:“或許是前世?!?/p>
“前世今生,聽起來挺玄乎?!毙焯炷刃πΓ抗獠蛔杂X落在沈昭頸側灼傷疤痕上。
奇怪的是,燭光映照下,那疤痕形狀與她記憶中女帝耳后朱砂痣輪廓重合,都像展翅欲飛的玄鳥。
“子時驗尸房見?!鄙蛘训吐暤?,“我有重要發現。”
“好?!毙焯炷赛c頭,將密碼紙塞入袖中,“不過你下次寫密信,能不能別用這么幼稚的密碼?連宮里小宮女都能破解。”
“是嗎?”沈昭嘴角上揚,“那你解出了什么?”
徐天娜語塞,總不能說她看懂了“穿越千年的錨點”吧?
“解出你是個書呆子。誰會用火藥配方冊夾情書???”她故作輕松回擊。
“情書?我只是給你送貓抓板設計圖?!鄙蛘烟裘?。
“那密碼紙上寫的是什么?”
“案情分析?!鄙蛘衙娌桓纳?。
徐天娜氣結:“爆破當量等于心跳頻率平方,這是哪門子案情分析?”
沈昭眼中閃過笑意:“原來你看懂了?!?/p>
徐天娜才意識到中計,惱怒轉身:“子時驗尸房見,別遲到!”
沈昭望著她遠去背影,輕聲道:“我不會遲到,無論跨越多少時空?!?/p>
徐天娜腳步一頓,沒回頭,嘴角卻上揚。這冷面少卿,原來也有浪漫一面。
徐天娜走遠后,沈昭拾起貓抓板圖紙,輕撫平整。圖背面,特殊藥水寫就的警告在燭光下若隱若現:
“小心女帝耳后痣?!?/p>
沈昭眉頭緊鎖,收起圖紙。抬頭望向乾清宮,眼中閃過凌厲光芒。
乾清宮內,女帝站在窗前,輕撫耳后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