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臨時避難所**

摩托車在坑洼的泥路上顛簸，最終停在一座廢棄加油站前。鐵皮屋頂已經銹蝕大半，加油機被推倒，玻璃碎片和空罐頭散落一地。程默將救護車停在陰影處，熄火后，車內陷入短暫的寂靜，只剩下三人急促的呼吸聲。

林小滿蜷縮在座位上，緊緊抱著那只臟兮兮的玩具熊。他的眼睛紅腫，但沒再哭出聲——末日里的孩子，連哭泣都學會了克制。

“我們安全了嗎？“他小聲問。

程默沒回答，而是看向齊岳。他的額頭被子彈擦過，血已經凝固成暗紅色，但眼神依然銳利。他搖搖頭，示意別放松警惕。

摩托車上的女人跳下來，動作利落地檢查四周，隨后走向他們。月光下，她的輪廓顯得格外鋒利——短發，黑色戰術背心，腰間別著一把軍刀和一把手槍。她的眼神掃過程默，最后停在齊岳身上。

“你欠我一條命，齊岳。“她冷冷地說。

齊岳瞇起眼睛：“陸昭？你怎么會在這兒？“

“追蹤清道夫。“她簡短地回答，隨后看向程默，“你是醫生？“

程默點頭，手指仍緊握著手術刀。

“那正好，“陸昭轉身走向加油站的后門，“我這兒有個傷員，需要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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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地下室的真相**

加油站內部比外表看起來更堅固。貨架被推倒作為路障，地上散落著彈殼和干涸的血跡。陸昭帶他們穿過儲藏室，推開一扇隱蔽的鐵門，露出向下的樓梯。

“你們在這兒躲了多久？“程默問，警惕地觀察四周。

“三天。“陸昭頭也不回，“清道夫在這片區域活動頻繁，我們得小心。“

地下室的空氣潮濕而沉悶，一盞應急燈提供微弱的光線。角落里躺著一個人，身上蓋著臟毯子，呼吸微弱。

程默走近，掀開毯子，瞳孔驟然收縮——那是個年輕士兵，制服已經被血浸透，手臂上有一個觸目驚心的咬痕，周圍的皮膚已經泛青。

“他被感染了。“她立刻后退一步。

“我知道，“陸昭的聲音出奇地平靜，“但他還沒變異。“

程默看向齊岳，他的表情同樣凝重。

“你們在研究感染者？“程默質問。

陸昭沒回答，而是從口袋里掏出一支注射器，里面是暗紅色的液體。她遞給程默：“看看這個。“

程默接過，借著燈光仔細檢查。液體粘稠，微微泛著熒光，像是某種血清。

“這是什么？“

“抑制劑。“陸昭說，“能延緩變異速度，但無法治愈。“

程默的醫學直覺立刻被激起：“你們從哪弄到的？“

陸昭看向齊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問他。他比誰都清楚。“

齊岳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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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普羅米修斯的陰影**

地下室的寂靜被一陣微弱的呻吟打破。那個感染的士兵突然睜開眼睛，瞳孔已經蒙上一層淡淡的紅色。

“他快不行了，“陸昭低聲說，“再給他一針。“

程默猶豫了：“這只能拖延時間，救不了他。“

“我知道，“陸昭的聲音冰冷，“但我們需要數據。“

程默猛地抬頭：“你們在用活人做實驗？“

陸昭沒有否認，而是看向齊岳：“告訴他，你們當初是怎么做的？“

齊岳的拳頭攥緊，指節發白：“那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陸昭冷笑，“普羅米修斯計劃從一開始就是人體實驗，你們軍方比誰都清楚。“

程默的血液幾乎凝固。她看向齊岳，聲音發顫：“你到底是誰？“

齊岳沉默了幾秒，最終開口：“我負責銷毀實驗數據……但我逃了。“

陸昭嗤笑一聲：“逃？還是被拋棄了？“

齊岳沒回答，但程默從他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痛苦。

就在這時，林小滿突然驚叫一聲：“外面有聲音！“

所有人瞬間繃緊神經。

樓上，沉重的腳步聲傳來，金屬被拖拽的刺耳聲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清道夫找到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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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突圍與抉擇**

陸昭立刻抄起槍，壓低聲音：“后門，現在走！“

程默抓起醫療包，齊岳一把抱起林小滿。感染的士兵突然掙扎著坐起來，喉嚨里發出不似人類的咯咯聲。

“他撐不住了，“陸昭冷靜地說，“必須處理掉。“

程默知道她的意思——殺死他，在他徹底變異之前。

士兵的眼睛已經完全變成猩紅色，他死死盯著程默，嘴唇蠕動，似乎在說什么。

程默靠近一步，聽到他微弱的聲音：“……奧林匹斯……協議……啟動……“

她僵住了。

“程默！快走！“齊岳低吼。

樓上的門被猛地撞開，清道夫的咆哮聲近在咫尺。

陸昭舉起槍，對準士兵的額頭。

“對不起。“她扣下扳機。

槍聲在狹小的空間里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