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jié)：母親的密碼**

程默的手指幾乎捏碎離子切割器。主控室的藍光在她臉上跳動，映出林小滿逐漸數(shù)據(jù)化的面容。男孩的皮膚下流動著幽藍的代碼，像被困在軀殼里的星河。

“你早就計劃好了，“她盯著父親的全息投影，“從送我那塊手表開始。“

程遠山的影像泛起漣漪：“手表里的納米機器人會確保你走到這里——唯一的天然免疫者，最適合成為新人類之母。“

陸昭突然舉槍對準程默：“抱歉，但他說得對。奧林匹斯需要你的卵細胞。“

齊岳的子彈比話音更快。子彈穿透陸昭的右肩，卻發(fā)出金屬撞擊聲——她的傷口處露出銀灰色的合金骨骼。

“第二代實驗體，“齊岳的槍口穩(wěn)穩(wěn)對準她，“我說怎么能在輻射區(qū)活這么久。“

程默趁機沖向主控臺。當她看到生物鎖識別界面時，渾身血液凍結——解鎖密鑰是母親的名字：蘇懷瑾。

父親臨終前被血浸透的筆記本突然在記憶里翻開。那個暴雨夜，母親所謂的“車禍“，醫(yī)院太平間里蓋著鉛布的尸體……

“你們用她做實驗。“程默的聲音像淬毒的刀。

程遠山的投影第一次出現(xiàn)噪點：“她的免疫系統(tǒng)是完美的培養(yǎng)皿……“

刺耳的警報聲驟然炸響。林小滿的觸須突然刺入主計算機，整個白塔開始震動。穹頂裂開縫隙，血紅色的月光傾瀉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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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jié)：機械黎明**

通風管轟然爆裂，無數(shù)機械蜘蛛傾巢而出。它們的復眼閃爍著和林小滿相同的紅光，腹部伸出注射器般的口器。

“是納米蜂群！“陸昭撞開程默，她的左臂變形為粒子刀，“被注入就完了！“

齊岳扔出電磁脈沖手雷，最近的機械蜘蛛化作鐵水。但更多怪物從培養(yǎng)艙底部涌出，它們撕開死去實驗體的胸腔，用肋骨組裝成新的武器。

程默在槍林彈雨中撲向林小滿。男孩的身體正在晶體化，指尖變成數(shù)據(jù)流纏繞的主機接口。

“小滿，看著我！“她捧住他的臉，觸須立刻刺入她的手腕。

劇痛中，記憶洪流沖刷而來——她看見母親被綁在手術臺上，腹部隆起非人的弧度；看見父親將嬰兒時期的自己放進輻射艙；看見林小滿的母親偷偷調(diào)換抑制劑，把真正的抗體注入兒子脊椎……

“原來我才是第一個宿主。“程默的眼淚滴在林小滿臉上，與他的數(shù)據(jù)化血液融合。

男孩的眼瞳恢復剎那清明：“程醫(yī)生……殺了我……“

全息屏突然全部變紅。程遠山的影像扭曲成猙獰的怪物：“愚蠢！你們在中斷人類進化！“

白塔開始自毀倒計時。培養(yǎng)艙接連爆炸，克隆體們睜開猩紅的眼睛。最恐怖的是中央計算機——它正在吸收林小滿，將他的血肉轉(zhuǎn)化為光纜。

####**第三節(jié)：斷刃**

齊岳的子彈打光了。他的右腿被機械蜘蛛刺穿，靠著操作臺勉強站立。陸昭的合金身體布滿凹痕，但仍在與潮水般的敵人廝殺。

“帶她走！“齊岳對陸昭吼道，“我斷后！“

程默卻突然笑了。她舉起被觸須貫穿的手腕，納米機器人正順著血管游走：“走不掉的，我們都是鑰匙的一部分。“

她讀取了林小滿傳輸?shù)臄?shù)據(jù)——白塔只是十二座方舟之一。此刻全球的奧林匹斯設施都在蘇醒，無人機群即將釋放改良病毒，把全人類強制進化。

“但母親留了后門。“她將離子切割器插進主控接口，“懷瑾系統(tǒng)，啟動！“

整個空間驟然陷入黑暗。應急燈亮起時，所有屏幕都閃爍著母親年輕時的照片。那是程默從未見過的模樣——穿著實驗服站在父親身邊，手里舉著抗議的標語牌。

“最高權限認證通過。“機械女聲響起，“自毀程序解除，釋放冷凍劑。“

白色霧氣從天花板噴涌而出。機械蜘蛛紛紛凍結，克隆體們在低溫中碎裂。程遠山的投影瘋狂閃爍：“你做了什么？！“

“母親早就修改了你的底層代碼。“程默扯斷手腕上的觸須，納米機器人隨血液滴落，“真正的進化，不需要弒父食子。“

林小滿的身體開始崩解。他最后握住程默的手指，溫暖如初遇那日：“謝謝……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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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jié)：灰燼里的光**

他們逃出白塔時，朝陽正撕開輻射云。程默抱著林小滿殘留的銀色節(jié)點，身后是連綿不斷的爆炸聲。

陸昭的機械軀殼冒起電火花：“我活不過三小時了。往北走……還有反抗軍……“

齊岳用最后的力氣背起程默。他的血滴在焦土上，開出一路暗紅的花。

三天后，他們在一處廢棄氣象站找到發(fā)報機。程默將母親藏在系統(tǒng)里的數(shù)據(jù)上傳——全球十二座白塔的坐標，病毒抑制劑的反向編碼，以及奧林匹斯高層名單。

當?shù)谝粋€反抗信號在夜空亮起時，程默摸著手表輕聲說：“這次我們自己寫結局。“

遠處的地平線上，新的風暴正在聚集。但這次，她不再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