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點頭緒...”黎畫正喪氣趴的在桌案上,毛絨絨的腦袋前是她要趕的稿子。
黎畫是一名小有名氣的小說作家,之前憑借《那個白蓮花》這部藍本也是小火了一段時間,可她還是改變不了打工人的身份。
“白天發財,中午發財~”,正郁悶著旁邊的手機突然唱起鬼畜的歌來,她拿起手機是公司那個吃人的夜叉老板給她打的電話,想也知道定是來催稿的,黎畫嘆了口氣隨后又換了副諂媚的樣子接起電話來:“喂,劉總,我這會兒正在寫稿子了,明天,明天就能交稿”,說著她假裝敲起鍵盤。
“我是來通知你的,你上一本小說有個導演看上了,要和你談談”。
“白蓮花!”黎畫激動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激動過后她又冷靜的想了想,白蓮花這部作品中她最喜歡的就是女二這個角色了,以至于差點給她寫成了女主,如果真要找人來演怕是要刪減不少劇情,可是她又轉念一想,如果這部作品爆了話,她也可以從中賺取不少,可這樣就要犧牲自己的女鵝了,陷入兩難。
“咳咳,想的怎么樣了?”許久,見黎畫不說話,夜叉說話了。
“劉總,我先見見那位導演”。
“小黎,你要想清楚了,這個版權要是賣出去了你可以賺不少,”她當然知道你也可以賺不少。
“嗯嗯,劉總我會好好想的”,她現在希望夜叉趕緊掛掉電話給她喘口氣的機會。
“想好了跟我說過了這個村就不會再有這家店了”。
“嗯嗯”。
嘟嘟嘟...
夜叉掛斷了電話,黎畫也松了口氣,她如同爛泥攤在床上,想了好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索性睡過去了,那夜黎畫做了個奇怪的夢。
她夢見自己穿成了《那個白蓮花》里的女主沈絮,沈絮并不是一個討她喜歡的角色,甚至有時寫她的故事線她還會有點厭惡,但不知自己為什么會給她女主這個頭銜,她自己也覺得徒有虛名罷了。
她還在疑惑自己為什么會穿成沈絮這個角色的時候,這時她的女兒江月瑤站在她面前,書里她給這個角色的人設是溫柔善良、有才情、智慧勇敢的京城才女。
書中寫到江家的嫡女江月瑤才貌出眾,一雙桃花眼星眸未放瞥秋毫,頻掣金鈴試雪毛。不笑時似那空谷中的幽蘭,不與群芳爭艷,笑起來時就應了那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黎畫看呆了,她內心狂喜自己竟然與喜歡的角色出現在同一空間,她激動的想去抱住江月瑤。
可被江月瑤身旁的丫鬟桑喬攔住了,她一個踉蹌沒站穩險些跌倒,好在身后有一只大手扶住了她的腰。
“國師,你怎會在這?”江月瑤柔聲問道。扶住沈絮的便是她書中的男主容玄,祖上世世代代為皇家效力。
“容玄?!”那個腹黑且一肚子壞水的國師,壞了她可不想和他沾上關系。
書里容玄謀權篡位,私宅里還有仿制的龍袞,可奈何他真的長了一張權謀男主的臉,最后書里他靠算計真當上了皇帝,賜死了前朝皇帝的所有親眷嬪妃,包括沈絮在內的長公主。
沈絮逃也似的彈開了這個可怕的人,容玄還朝她恭敬的行了個禮:“長公主”。
“嗯...”,她瑟縮的朝容玄擺了擺手。
容玄又看向江月瑤的丫鬟桑喬,“對長公主無禮者杖二十,阿六帶她下去領罰”,阿六是容玄的隨從。
江月瑤站不住了,上前理論道:“國師,桑喬是我府中人,論罰,理應也是我來罰,還請國師饒過她這回,我帶回去調教,叫她以后不敢再犯了”,說著江月瑤又朝著沈絮行了個禮:“長公主,方才多有得罪”。
沈絮,忙跑過去將江月瑤扶起來,江月瑤敢與容玄講道理,她更加喜歡了,“江小姐今日來此不是要與我一同賞花?方才的事我便不予計較了,我們快些進去吧”,黎畫原本是想叫容玄下去的,可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去拉江月瑤。
她想到了這是她書里的原劇情,原書沈絮與容玄是青梅竹馬,江月瑤初入公主府時因此事險些被容玄刁難,是她看不下去才解了圍。
花園的亭子里沈絮正在同江月瑤對弈,看棋局沈絮占了上風,她竟的笑了笑:“江小姐不必一再讓棋,我知你貴為京城才女,就算本宮輸了也不會對你如何的”,說完便執白棋下往另一處。
“公主這次喚民女前來,只是為了與民女切磋棋藝?”江月瑤不敢輕易惹怒這位長公主,現下沈絮正得皇上寵愛。就算她江家貴為世家京城第一富商,要是惹了沈絮一個不如意,重則是要掉腦袋的。
“是與不是,都在棋局里了”,沈絮知她江月瑤是個聰明人,“我父皇有意為我挑選伴讀,江小姐這差事你當如何?”沈絮走完這步棋緩緩抬起眼的看向江月瑤。
江月瑤眼含笑意的與沈絮對上:“公主抬舉民女了”,話語間江月瑤執一黑子擋住了沈絮的棋路,這一步走下來,江月瑤竟然將自己的死棋盤活了。
“那你是應還是不應?本宮認為他們都教不好,你來不行嗎?”沈絮這架勢江月瑤今日若是不應下怕是脫不了身。
見情況不妙,江月瑤的黑子全讓沈絮的白子圍了起來,并不是無路可走,她只怕這步再走下去對面那位只會更加不依不饒,片刻后只言:“多謝長公主抬愛,民女便接下這差事了,今日天色已晚,家中父親盼女早歸,民女先行告退了”。
沈絮嗯了一聲便派了個小廝送江月瑤出府,她靜靜的坐在棋局前執了一黑子走了江月瑤未走的那一步。
她又怎會不知江月瑤的猶疑,與虎謀皮是件很危險的事,想到這兒她嘴角勾起輕蔑一笑。
...
次日晌午,沈絮醒來觀周圍環境不對勁,大叫一聲,屋外候著的丫鬟慌忙進來問她怎么了,她什么也不說只是跑到銅鏡前觀自己的面貌,嘴里嘀嘀咕咕的說著:“不應該是回去了嗎?怎么還會在這里?”
那些下人以為公主又發病了都被嚇著不敢動,怕那位一個不如意送她們去見閻王爺,一位領頭的嬤嬤小心翼翼的走到沈絮身旁輕聲的問:“公主可是讓夢魘著了?”
黎畫尷尬一笑:“無事無事”。
那嬤嬤接著說:“那奴才們便伺候公主洗漱吧,您今日要去書院,伴讀已在后花園候著您了”。
黎畫整理了一下思緒,不知自己為何會被困在這個時空,還有昨日與江月瑤對弈所說所想自身都無法控制。
她也不是沒看過穿書文,但為什么沈絮的主觀意識會比她的強這么多,難道沈絮想將她困在這里,她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筆下一個不受寵的角色也敢這樣造次!
黎畫靈機一動,書里沈絮的結局是被賜死,也就是說只要她在這個時空死了就可以回去了。
她轉頭吩咐替她梳妝的丫鬟:“去給我找把匕首來”。
沒一會兒匕首找來了,在眾目睽睽之下她興奮的接過匕首刺過自己的胸膛,眾人都傻眼了,一旁的嬤嬤反應過來:“快!快!公主發病了!快去請太醫!”
黎畫的血一點一點從傷口處淌出,意識也漸漸變的模糊,昏倒之際只聽她從口中清晰的吐出幾個字:“特喵的...”
黎畫的意識飄了出來看著面前有一束白光,她剛伸手白光就飄的更遠了,她一路跟著白光來到了一個密閉的空間。
她大聲呼喊,空間里滿是她的回聲:“沈絮!沈絮!”
叫了兩聲并沒有聲音回應她,她繼續喊道:“你把我留在這兒究竟想干嘛?!”
“你就是沈絮”,有一個空間之外的聲音在告訴她。
她還未開口反駁就被一束強光帶回了現實。再醒來時,已是三日后了,醒來自己還在這個地方,她無奈的笑了。
屏風外站著的人聽見動靜連忙走到她床榻前,關心的問:“絮兒好些了嗎?”
黎畫看著眼前這個身穿金色刺繡絳紗袍,上織有云龍圖案約莫不惑之年的男子,她大概猜到了這位應該就是書中的那位大宋的皇帝。
奈何現在她頂著沈絮的模樣,不得不給皇帝行禮:“兒臣給父皇請安”。
“免了”,沈懷瑾邊說邊來攙扶她,“絮兒,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如意的事?”
黎畫也無法向他解釋自己這荒唐的行為,只記得她曾在原書中寫到沈絮患有癔癥,時好時壞,一有不如意就打壓下人,從不會拿自己出氣。
原書里她今日吵鬧不想去學院,一時發了病拿著匕首刺進了一個名喚小憐的丫鬟胸膛。
原本故事線是小憐無人敢搭救失血過多死亡,如今黎畫這么一鬧改變了故事線,反倒救了小憐。
黎畫看向沈懷瑾搖搖頭:“兒臣讓父皇憂心了”。
聽到沈絮這句話,沈懷瑾眼神中閃過一錯愕隨后看向沈絮的眼神中又多了絲驚喜,他輕輕抱住沈絮嘴里重復說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此時的黎畫竟在一個npc身上感受到了一絲溫暖。她的原生家庭很差,母親經常和父親吵鬧,父母幾乎不關心她。
印象最深刻的是小時候吃魚卡住了喉嚨,父親也只是一邊給她灌醋一邊罵她不會吃就不要吃,后來長大了她才知道,哦,原來魚是可以吃無刺的。
黎畫濕潤了眼眶輕輕抬手抱住了這位父親輕輕拍著沈懷瑾的背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
后來沈懷瑾擔心沈絮再做出傷害自己諸如此類的事,專門派人去守著她,沈絮見來的是那個人,躲在被窩死活里不肯出來,嘴里喊著:“國師,不必了,你回去吧!”
容玄在門外無奈的搖搖頭,他不知沈絮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漸漸疏遠他,他竟也算不到是為何。
“公主,陛下派我來與你解悶,您從前不是最喜與臣談論易經國學嗎?”
“不必了不必了,本宮自會去向父皇請旨,讓你日后不必再來了”,黎畫一點都不想與這個惡人沾上關系,小說里沈絮就是讓他哄騙失了貞潔被滅了族的。
容玄再想說什么,就被門外趕來的丫鬟小憐打斷了:“公主,江家大小姐來探望您了,人在后庭”,通報完又恭敬的朝容玄行了個禮。
“好,我很快就來”,見喜歡的人和討厭的人就是要兩副面孔。
見此狀,容玄也沒再打擾。
黎畫很快梳妝好,嬤嬤送來的衣裳是她上月剛在霓裳紡訂好的鵝黃色羅裙,黎畫瞧著也是她喜歡的顏色讓嬤嬤給她換上。
自從到了這個世界,這里的繁文縟節都快要煩死她了。
衣服要穿好多層,走路還要注意儀態,正因為她是公主要學的東西比常人多得多,黎畫想還是要快點找到從這里出去的方法。
原書江月瑤今日來找她恰恰是因為上月沈絮從城外的雞鳴寺回來的路上被江家三公子江軒宇沖撞了馬車,因此她爹江鳴受牽連從太守降職為縣令。
江鳴確實是位好官,有不少百姓替他鳴不平,可又不敢鬧大了叫宮里的人知道了。
...
“月瑤!”沈絮剛看到江月瑤便耐不住喜悅,三下五除二的就跑到江月瑤面前,對著她癡癡的笑。
江月瑤被嚇的往后退了一步,隨后又恭敬的給沈絮行了禮:“給長公主問安”,她心里存疑眼前這位真的是那日那位喜怒無常的長公主嗎?
再次看見這么美的人兒站在自己眼前黎畫激動的眼淚要從嘴巴里流出來了。
“免禮免禮,以后你都不必再對我行禮”。
“公主這...”
江月瑤錯愕的看了眼前的沈絮,她更加懷疑了,她真的是沈絮嗎?
“本宮允的”,說罷便要拉著江月瑤出府,“今日,你不必給我伴讀,陪本宮出去走走”。
江月瑤還未反應過來就讓沈絮帶著走了。
“帶幾個人跟著公主”,容玄雙手抱臂從暗處走出來。
“是”。
容玄也無奈,近日沈絮的確不與他親近了,沈絮受傷時他也送去過不少傷藥但都被退回來了。
“阿絮啊阿絮,你叫我該如何是好啊”,容玄揉著太陽穴竟不禁笑起來了,白皙的手上爆起青筋,眼神中確似有一頭猛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