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強的心再次狂跳起來。他搬來一張矮凳站上去,伸手推了推那塊木板。
木板向上活動了一下!
找到了!入口就在這里!
他用折疊刀沿著縫隙小心地撬動,那塊活板門被緩緩抬起,露出一個黑黢黢的洞口,混合著木頭和灰塵的氣息撲面而來。
他用手電筒朝里面照去,有點黑,但能看出來似乎是一個不小的空間。
按捺住激動的心情,李強深吸一口氣,手腳并用地順著洞口爬了進去。
腳踩在閣樓的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吱呀”聲。他直起身,用手電筒環顧四周。
閣樓的空間比他預想的要大一些,十分空曠,沒什么東西。
靠墻放著一張簡單的木板床,床板上空無一物,積著厚厚灰塵。
旁邊是一把舊木椅,椅背斷了一根,歪斜地靠著墻。
似乎這里很久沒人上來過了。
李強的目光最終定格在閣樓中央。
那里放著一張看起來還算結實的方木桌。
桌面上同樣落滿灰塵,唯獨中間的位置,擺放著一個不起眼的瓦盆,瓦盆里,有一株植物。
李強的心跳漏了一拍,那株植物并不高大,甚至有些纖細。
但它的葉片卻呈現出一種極不尋常的濃綠,每一片葉子都精神抖擻地舒展著,邊緣帶著一種瑩潤的光澤,仿佛玉石雕琢而成。
它與周圍的環境形成了鮮明到詭異的對比,仿佛不在一個圖層。
它就像是這片死寂沉沉的空間里,唯一鮮活跳動的心臟,散發著無聲的誘惑。
手電筒的光似乎都被那株植物吸收了幾分,顯得柔和許多,不再那么刺眼。
就是它,一定就是它!
李強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起來,胸腔劇烈起伏。
他直覺眼前這盆植物,才是鐘靈隱藏的最大秘密,要不然好好的植物為什么放在沒人住的閣樓里。
只要拿到這株植物,也許他就能發現更強烈的那種未知因子。這種近乎病態的執念緊緊纏繞著他的心臟。
什么謹慎,風險,在這一刻都被他拋到了九霄云外。
他現在只想立刻、馬上,拿到這株植物,回實驗室進行檢測!
他快步走向那張木桌,背包因為動作幅度過大而撞到了旁邊的椅子腿,發出“哐當”一聲悶響。
但他完全顧不上了,桌子近在咫尺,整株植物更加清晰地映入眼簾,李強甚至能看到葉片上細微的、仿佛脈絡般流動的光澤。
他伸出手,指尖因為過度激動而微微顫抖,幾乎無法控制。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觸碰到了葉片,就在接觸的剎那,閣樓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時間也都停止了。
緊接著,以那盆植物為中心,一道肉眼難以察覺的透明波紋猛地擴散開來!
李強的手還搭在那片葉子上,一股強烈的、仿佛被高壓電流竄過的麻痹感瞬間從指尖傳遍全身!
他瞳孔驟縮,臉上的狂熱被驚駭與難以置信所取代。
怎么回事?!這是什么情況?
他想抽回手,卻發現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的手指牢牢吸附在那片葉子上,如同被強力膠粘住,動彈不得!
與此同時,瓦盆周圍的空氣開始扭曲,發出細微的“嗡嗡”聲,越來越響。
一道道淡金色的、如同符文般的光絲憑空浮現,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它們以瓦盆為陣眼,迅速交織、勾勒,瞬間形成一個復雜而玄奧的圖案,將整個桌子連同李強的手臂都籠罩其中!
光芒驟然亮起!刺眼的金光瞬間吞噬了手電筒微弱的光,將整個閣樓映照得如同白晝!
李強只覺得眼前一片金白,大腦仿佛被重錘狠狠擊中,劇痛襲來,意識如全無。
“呃……”
他甚至沒能發出一聲完整的痛呼,身體就軟了下去。
金光猛地收縮,最后沒入瓦盆之中,消失不見。
閣樓再次恢復了黑暗與死寂,只有空中的灰塵還在緩緩飄落。
那盆植物依舊靜靜地立在桌子中央,濃綠的葉片在黑暗中泛著微光,似乎什么也沒發生過。
而原本在桌前的李強,卻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
不知過了多久。
“嘶……”
一陣鉆心的疼痛讓李強從昏沉中醒來。
他發現自己正躺在冰涼的泥地上,身下是熟悉的泥土,他環顧四周——正是鐘靈家院子外面的小路邊。
夜風吹過,帶著特有的涼意,讓他打了個寒顫。
頭痛欲裂,像是要炸開一樣。
渾身上下更是酸痛無比,骨頭縫里都透著難受,仿佛被十幾個人狠狠揍了一頓。
他掙扎著坐起來,再次看向四周。
夜色深沉,只有幾聲犬吠偶爾傳來,鐘靈家的院墻就在不遠處。
“我……怎么會在這里?”
李強揉著發脹的太陽穴,努力回想。
他記得自己潛入了鐘靈家的院子……然后呢?
他好像進了屋子……
再后面的事情,腦子里卻是一片空白,像是被人硬生生挖掉了一塊記憶。
他只記得自己似乎想要尋找什么重要的東西,但具體是什么,怎么找的,又是怎么出來的,完全想不起來了。
只剩下渾身的疼痛和腦海中殘留的對某種東西的強烈渴望,以及一種莫名的恐懼。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似乎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麻痹感。
“該死……”
他低聲咒罵了一句,不知道是在罵誰。
李強強撐著站起身,每動一下,全身都疼的不行。
他踉蹌著,一瘸一拐地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背后的那棟老宅在夜色中顯得越發神秘。
他不知道,自己剛剛與一個天大的秘密擦肩而過,并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李強在家結結實實躺了三天才算緩過勁來。
這三天,他幾乎是人事不省,渾身骨頭像散了架似的疼,腦袋里更是像塞了一團亂麻,昏昏沉沉,偶爾閃過一些破碎的畫面——金光、符文、還有一盆詭異的綠植。
每次想到那綠植,指尖殘留的麻痹感似乎又清晰了幾分,伴隨著來自靈魂深處的悸動和恐懼。
老李和張慶蘭看到兒子這個樣子,急得團團轉,張慶蘭坐在床沿唉聲嘆氣,一會兒端水喂藥,一會兒又念叨著把他拉到醫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