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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九零后的我們已老大不小

第4章“三轉(zhuǎn)一響”,那難以磨滅的集體記憶

辛未羊年,李鐵民23歲,趙慧琳19歲。

行云流水,一晃當(dāng)了一屆的村干部。三年中,李鐵民的工作,每年分季度的上報就了一了了之。除工作之外,其余時間都在勞作中度過。空閑時,村中老人百年歸天發(fā)表幫幫忙。王家的兒子娶親,張家的姑娘出嫁,李家立戶,請去落寫個信記,算是混滿了一屆。

臘月里的一天,李鐵民與趙慧琳結(jié)婚。這個出嫁的日子是算命先生根據(jù)結(jié)婚男女生辰八字算出來的。

結(jié)婚,對于每一個人來說都是終身大事。

出嫁之前,李鐵民和舅媽帶著糖果、禮錢來到趙慧琳家。那時的家庭條件都很不好,貧富懸殊不大,鄰家北舍、親戚六門借錢湊錢,為了就是給自家兒子娶上媳婦。

“慧琳爹、慧琳媽,今天我領(lǐng)著鐵民來過禮,1000塊錢的禮錢是李鐵民爹媽的一點心意。”李鐵民的舅母說話間,看向了趙慧琳的媽。

趙慧琳的媽一來便表面了態(tài)度,“不要想著丈母娘的口,血盆大口!婚姻畢竟不是買賣,只是談婚論嫁罷了。”

一向慈愛的奶奶開口說著自己的愿望,“慧琳是我的大孫女,我看著長大的,惟愿兩個娃娃成家后,相親相愛,好好過日子。”

協(xié)商婚禮的時候,因為考慮李鐵民家的家庭情況,趙慧琳家沒有為難,只有1000元的彩禮,其他的什么也沒要。

“我家給趙慧琳的嫁妝就是一輛鳳凰牌二八自行車、一臺牡丹牌的縫紉機、一塊上海牌手表、一臺收音機,也就是當(dāng)下流行的‘三轉(zhuǎn)一響’。”物資匱乏,生活簡樸,結(jié)婚講究“四大件”,堪稱奢侈品,流行風(fēng)靡最拉風(fēng)。

相對于此時的家庭收入,那是相當(dāng)?shù)牟蝗菀住D軗碛羞@四件寶貝,對老百姓家而言,就如同擁有了整個世界,令人羨慕不已。

但凡一說到,誰家嫁的婆家或誰家娶的娘家買了四大件,周邊姑娘都羨慕得不行。

娘家嫁妝的多少,不完全取決于男方聘禮的多少?趙慧琳家的背景和生活遠比李鐵民家強得多。所以,娘家為趙慧琳準(zhǔn)備了“三轉(zhuǎn)一響”。

結(jié)婚要熱鬧好幾天,鄰里鄉(xiāng)親都會到主家坐坐,喝點茶嘮嘮家常。“請鄉(xiāng)幫”,安排一個大管家,集中管理和統(tǒng)籌各項事務(wù)。家門戶族的男女都會被安排幫忙。

婚宴請廚師在家里料理是普遍做法,幫廚的都是親人和朋友,往往要提前好幾天來準(zhǔn)備。

趙慧琳出嫁前一夜,從小長大的姐妹們都來陪著,一起度過最后做姑娘的時光,說著悄悄話,說著對未來婚姻生活的憧憬,嘰嘰喳喳著從前的趣事和種種小秘密。

“怎么辦呢?你明天就出嫁了,我們又少了一個玩伴了。”

“是啊!什么時候才可以一起這樣聊天哦!”

“怎么辦啊?好舍不得你呀!幾個從小玩到大的小伴一個二個都出嫁了”

“如果李鐵民對你不好,捎信回來,我們來收拾他。”

趙慧琳的玩伴一個接一個說著。

“以前也想著,還小,想過兩年再結(jié)婚。可是,早晚都得結(jié)啊!你們有時間可以來找我玩哦!”趙慧琳聽著小伴們說著,也開口說話了。

李鐵民娶親前一夜,親近的年輕小伙子和朋友們給壓床。李鐵民的大侄子今年9歲,是大哥家的大兒子,被安排了幫李鐵民小叔壓床。家里有幾歲娃娃的鄰里開玩笑說:“讓我家娃給你壓床吧,到時候尿你們一床。”話說完,圍觀人的笑聲總是轟然而起。

在這個喜慶的日子里,婚嫁主家家里瓜子糖果都有供應(yīng),啥都是稀罕物,瓜子糖果主家備的量再足,也擱不住大人孩子左兜里塞一把,右口袋里揣一把,瓜子糖果一旦上桌,瞬間就會一搶而空。

結(jié)婚這一天,李鐵民叫上幾個好友,騎上三五輛自行車組成的迎親隊伍到女方家接親。自行車作為主要的出行工具,就是婚車,簡單樸實的幸福,也是年輕人追逐潮流的標(biāo)志。

出發(fā)前,李鐵民的舅舅為他戴上了大紅花在左臂。

奶奶手持著一根自做的木拐棍,看似就是一件珍貴的根雕藝術(shù)作品,叮囑著李鐵民和趙慧琳,“作為夫妻要恩愛,要和睦相處,要與心換心。”李鐵民把奶奶的這些生活警示語,銘記心里。并請奶奶放心,“一定會珍惜這段夫妻緣分,好好的對趙慧琳。”

一輛輛锃亮的永久牌或鳳凰牌自行車,能讓騎車的人瞬間成為街頭焦點。車鈴聲清脆悅耳,在大街小巷回蕩。

“好家伙,這場面相當(dāng)可以。”

“這新姑爺今天看著真精神。”

閨女出嫁時村子里的一件大事。

結(jié)婚這一天,趙慧琳家的院子里支起了爐灶,請來了村里的廚子,撿菜的、洗菜的、炒菜的,熱鬧非凡。

街坊鄰里,早已帶上自家的的一張四方桌、八個木凳子或四條木凳子、八個土大碗、九個小碗、八雙筷子來到主家擺放好。

每桌坐上八個人,上八道菜,都用清一色的大碗。“八大碗”主要由四葷四素組成。四葷:方肉、酥肉、扣肘、肉丸子等,材料精選肘子肉,后臀肉,運用獨特工藝先煮后蒸,按照嚴(yán)格的程序和工序;四素:豆腐(炸豆腐或白豆腐)、海帶、粉條和農(nóng)家時令菜蔬(如蘿卜、白菜、茄子等)。一盆又一盆做好,一碗又一碗舀在碗里,菜上桌,準(zhǔn)備吃席。

眾所周知,“八大碗”是瀘西大地上逢年過節(jié)、婚喪嫁娶、迎送賓客的“標(biāo)配”,色香味俱全,做工特別,營養(yǎng)豐富。

吃過早飯,迎親隊伍準(zhǔn)備返回,出發(fā)前,趙慧琳的二叔為他戴上了大紅花在右臂。

李鐵民騎上那輛鳳凰牌二八自行車,載著趙慧琳,相愛的兩個人穿梭在大街小巷,留下串串歡聲笑語,讓人羨慕。

不知道女兒踏上婚車的以后,熱鬧的人群離去,女方的父母又是怎樣度過這一天的?

婚娶的熱鬧是通宵達旦的,興奮開心之中,瞌睡蟲早已逃之夭夭。

直到,婚宴結(jié)束后,街坊鄰里清洗好碗筷,擦干凈桌子,帶回家。

結(jié)婚,對每一個人來說,都是生命中最難忘的回憶。

那個時候的婚禮,并沒有很復(fù)雜,鄰里街坊兒發(fā)小熱鬧熱鬧,騎著自行車把新娘從娘家接到夫家,簡單的舉行個儀式,就宣布正式結(jié)婚了。

自傳說中,夏娃與亞當(dāng)捏泥造人起,人類便有了男女之別。作為自然界的產(chǎn)物,人類為了延續(xù)后代,男女之間靈魂相互碰撞,從而組成了婚姻。它是愛意、人倫道德與法律制度交織而成的結(jié)晶。

李鐵民和趙慧琳自此結(jié)為了夫妻。領(lǐng)到了那個時候所謂的結(jié)婚證,一張紙,像一張獎狀一樣的一張紙。

收音機,是那個時代人們了解外界的重要窗口。當(dāng)夜幕降臨,李鐵民一家人圍坐在收音機旁,聽著新聞、評書、戲曲,小小的匣子,仿佛打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收音機里傳出的聲音,陪伴著家人度過一個個溫馨的夜晚,為平淡的日子增添了一抹別樣的色彩。

手表,是人們掌握時間的重要工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天又一天。趙慧琳時不時抬起手腕看下時間。

收入不高,提倡節(jié)儉,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的時代。縫紉機,對于每個家庭來說,是實用與溫暖的象征。閑暇時,趙慧琳會坐在縫紉機前,腳踩踏板,雙手熟練地擺弄著布料,“噠噠噠”的聲音,普通的布料,在她的手中,經(jīng)過裁剪、縫制,就變成了合身的衣裳。一家子的衣服縫縫補補全靠它。

每一個年代,都有每一個年代的專屬記憶。在中國傳統(tǒng)婚俗文化中,男方需要為女方準(zhǔn)備主要家具和貴重物品。其這些物品是隨著年代發(fā)展不斷變化的,很多東西隨著時代發(fā)展推陳出新。“三轉(zhuǎn)一響”或許就是那個熠熠生輝的存在,見證了時代的變遷,那份簡單樸素,承載著人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承載著一個時代的夢想與溫情,成為難以磨滅的集體記憶。

暖心小鬼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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