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林老夫人這句揶揄的話,江婉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她趕忙看去,幸好蕭凜已經走遠沒有聽到這句,不然他不炸了?
“老夫人,婉婉還小呢,不想嫁人,就想陪在您身邊。”
江婉抱著林老夫人,好聽的話一句接一句的說。
她知道自己所處的環(huán)境,所以不想讓林老夫人隨便給她指一門婚事。
萬一害了人家,那她才是真的罪過。
結親的人選,江婉要自己選。
她知道她想要什么。
“你這丫頭,女大不中留,你啊,遲早是要嫁出去的。”
林老夫人有幾分感慨的說出這句。
就算是養(yǎng)一只阿貓阿狗的,這么多年,都有感情了。
更別提,江婉是她一手拉扯大的。
林老夫人只怕自己哪天去了之后,江婉會沒有人照顧。
江婉沒有回話,有些話,再說下去,怕是不妙。
兩人說了會兒話,用了晚飯后,江婉就去了隔壁的廂房休息。
她今日在相國寺倒是見著幾個公子哥,瞧著都是人模人樣的。
只是具體的性子如何,江婉卻不知道。
但也沒事,反正她要的是一個身份。
先將自己從丞相府摘出去,剩下的,她再想法子。
不然她天天在他們面前晃悠,江婉覺得,自己這塊肥美的肉肉已經快把他們饞瘋了。
正想著這些事情,江婉忽而聽到窗外傳來幾聲奇怪的鳥叫聲。
她眸中劃過一片暗色,悄悄坐起身來。
等她再反應過來時,廂房的門已經被人打開。
“誰?”
江婉的手都伸到了枕頭下,剛摸到那把匕首,那個人就倒了下去。
她伸手撈過來衣裳,朝著那人走過去,只見躺在地上的,是她白日里見過的那個。
“陸昭言?”
江婉的指尖觸到黏膩液體,月光透過窗欞照在陸昭言蒼白的臉上。
“姑娘還記得在下的名字。”
陸昭言悶笑牽動傷口,鮮血滴落在青磚上。
門外那陣奇怪的鳥叫聲又響起。
他忽然握住江婉的手,冰涼的指尖貼著溫軟掌心。
分明重傷之人,力道卻讓人掙脫不得。
“我惹了些麻煩,姑娘。”
江婉想抽出自己的手,可陸昭言卻借機將她往懷中拉了下。
“所以呢?”
“姑娘幫幫我,就當我欠姑娘一份恩情。”
正說話間,門外忽有腳步聲,阿一的影子映在窗紙上。
江婉瞳孔驟縮,扯過錦被將人裹住。
陸昭言順勢環(huán)住她的腰,鼻尖蹭過她耳朵:“姑娘應不應?”
“姑娘,屬下方才聽到些動靜。”
就在陸昭言的聲音落下的那一瞬,阿一的聲音隨之而來。
江婉垂眸看向陸昭言,壓低聲音道:“別動!”
“沒什么,進了只老鼠,這會兒跑了。”
聽到江婉這么回,阿一還有些疑惑,但將軍吩咐了,只要姑娘身邊兒沒男的就行。
“屬下就在外面,姑娘有事盡可吩咐。”
“多謝,我曉得了。”
結束和阿一的對話,她將人按在榻上,金簪抵在陸昭言的脖頸旁。
血腥氣漫開的瞬間,陸昭言抬手的動作曖昧得像情人私語。
“我沒時間和你做什么交易,藥在這里,拿了藥,趕緊滾。”
陸昭言看著那抵在脖頸旁的金簪,眼中卻沒有絲毫懼色。
反而扯出一抹虛弱卻又帶著幾分不羈的笑:“姑娘如此絕情,在下著實傷心。可如今這情況,我即便想走,怕也走不了多遠。”
“小生死了無所謂,可外面那人若是見到我從姑娘的廂房走出來,怕是……”
他頓了頓,目光掃向窗外,那腳步聲雖已漸遠,但兩人都知阿一還在。
陸昭言雖然不知這阿一是干什么的,但從江婉的反應中卻能看出來。
她是忌憚阿一的。
“陸公子,圣人教你的話,都爛到狗肚子里去了?”
江婉緊咬下唇,臉上閃過一絲惱意。
要是阿一看到陸昭言,難免會惹出不好的麻煩,到那時,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煩。
江婉手中金簪微微用力,陸昭言脖頸處登時泛起一絲血痕。
然而,陸昭言卻仿若未覺,目光直直地盯著江婉,那眼神好似能看穿她的心思。
“姑娘,我若不是走投無路,又怎會來打擾姑娘清夢。”
“在下這條命,如今就攥在姑娘手里,若姑娘不愿救我,此刻便殺了我,也省得我拖累姑娘。”
江婉心里一陣糾結,殺了陸昭言,她并非下不去手,可若是他的尸體被發(fā)現,她同樣脫不了干系。
“你究竟惹了什么麻煩?為何偏偏跑到我這里來?”
江婉眉頭緊鎖,目光中滿是狐疑。
陸昭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姑娘,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好奇,害死貓”
這時,窗外又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像是有人在走動。
江婉渾身一僵,手中金簪險些滑落。
陸昭言見狀,突然伸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拉近自己。
江婉瞪大了眼睛,正要發(fā)作,卻聽陸昭言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別動。”
不多時,腳步聲漸行漸遠,江婉眼眸微微睜大,這才聽清楚陸昭言剛剛的那句話。
“和你在竹林遇到的那伙人,是一起的。”
江婉聞言,心中猛地一震。
竹林的事如陰霾般瞬間籠罩心頭。
那時她僥幸逃脫,本以為只是偶然禍事,沒想到竟與眼前重傷的陸昭言扯上關聯。
她手上金簪不自覺又用力幾分,在陸昭言脖頸處劃出更深血痕,殷紅鮮血順著白皙肌膚蜿蜒而下。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何會牽扯到這些人?”
江婉咬著牙,壓低聲音問道,語氣中滿是質問與警惕。
生死攸關之際,唯有自保才是頭等大事。
陸昭言疼得悶哼一聲,卻仍強撐著開口:“姑娘,我說了,知道得越少越好。等我熬過這劫,定當以命相報。”
“或許能幫你。”
聽到這句,江婉一愣,忽而想起來。
“你,進京趕考?”
陸昭言不知道江婉為什么這么問,但還是點點頭:“是。”
“學問如何,考狀元……不,前三甲可以嗎?”
“小生學問尚可,探花應該……”
話還沒說完,就聽江婉道:“我救你,但是,你得娶我。”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