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熒光

暴雨再次席卷烏衣巷時，葉瀾正蜷縮在祠堂夾壁里。蘇錦衣的傘骨劃破她小臂時，她本能地將密信塞進墻縫——那里藏著半截戲票和魏常安臨終前塞給她的針灸銅人圖。

“葉家的東西......“蘇錦衣的珍珠耳環突然碎裂，露出內部的空心暗格，“總是......“她的高跟鞋踩碎塊青磚，暗格里滑出枚銀針，“沾著血腥氣......“

葉瀾突然扯下旗袍袖口的蕾絲邊，纏住蘇錦衣的手腕。銀針墜地時，月光映出針尖的暗紅——與戲票朱砂印如出一轍。“你給葉昭明下毒？“她突然想起堂兄掌心的黑洞，“用這......“

“太平遺脈的血......“蘇錦衣突然狂笑，“才能開啟......“她的手指突然僵硬，珍珠鈕扣迸射間，整座祠堂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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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葉瀾再次睜開眼，祠堂梁柱上爬滿熒光蕈。那些幽藍菌絲正沿著《山海經》異獸圖案蔓延，中央供桌上，陸沉舟正用匕首刮取菌絲，鎖骨處的狴犴紋身在熒光中若隱若現。

“這是......“他突然轉身，匕首刃面映出葉瀾驚愕的臉，“當年地宮沒燒死我。“

墻縫里的密信突然發出細響。葉瀾摸出時，羊皮卷背面浮現出暗紋——熒光蕈的汁液正激活隱藏文字：“光緒二十三年，葉誠則以軍械圖易洪秀全密信，陸氏滅門之夜，針灸銅人九針入體可暫續百年......“

“原來......“陸沉舟突然捂住耳朵，“他們又在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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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花園廢墟中，熒光蕈正沿著九宮格暗紋生長。葉瀾突然發現石縫里探出截發黃紙條，上面“翠玉堂夜宴“的朱砂印正滲出暗紅水漬——與蘇錦衣銀針上的血跡完全重合。

“每百年......“陸沉舟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陸家后人會......“他的后頸月牙疤突然滲血，“被針眼......召喚......“

遠處傳來警笛聲。葉瀾突然明白戲票上的秘密——朱砂印是開啟針灸銅人的鑰匙，而陸沉舟的紋身正是缺失的第九針位置。

當她將密信按在銅人圖上時，墻磚突然松動。陸沉舟扯開磚縫時，暗格里滑出本線裝書，封皮赫然寫著《天工開物·兵器志》，書頁間夾著葉誠則的謝罪血書：“陸氏滿門三十七口......皆因某貪功......“

“原來......“陸沉舟突然跪下，“當年是我太爺爺......“他扯開衣襟，后背赫然有道月牙形傷疤，“用這......換來了......“

葉瀾突然聞到煤油味。暗格深處，戲班的油紙傘突然集體旋轉，傘骨拼成的圖案與族譜里被挖空的祖先名字形狀驚人相似。她摸到傘架暗格時，指尖觸到塊冰涼金屬——正是開啟地宮的鑰匙。

“他們......“陸沉舟突然發瘋般敲打石壁，“要的不是寶物......“他的瞳孔驟縮，石壁突然亮起磷火，無數陸家先祖的干尸坐在石龕里，每個喉頭都有道月牙形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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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再次傾盆時，葉瀾正將熒光蕈塞進蘇錦衣的空心傘柄。陸沉舟突然扯住她的衣袖：“別......“他的后頸突然噴出細血，月牙疤變得鮮紅欲滴，“針眼......要流血......“

警戒線外，消防員的探照燈掃過廢墟。葉瀾突然發現陸沉舟的玉佩卡在石縫里，佩繩上系著半截戲票，朱砂印與她手中的密信邊緣完美拼合。

當她抬頭時，蘇錦衣的高跟鞋正踩在九宮格暗紋上。熒光蕈突然爆發出刺目光芒，將整個烏衣巷染成幽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