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菱明吃完后,我正想走。
“等等朱田別走,我打個車。”我又僵硬在原地。
我用極其夸張的手勢“不是啊,該省省該花花,打車?沒必要我。”我的雙手揮舞著,扭曲的臉說明了一切。
“有些晚了,這次我請客。畢竟你可是要帶我去XZ玩的。”陳菱明壞笑著。
“不是我什么時候答應了?”我語塞。
“車來了,快來!”
陳菱明坐副駕,我坐在后面。陳菱明與司機閑談著,而我只是無聊地看著風景。
雖然才下午4點,但是太陽有些倦我也有些倦。
我倚著生硬的玻璃靠著睡著了。
夢里老肖的臉龐有些模糊,他坐在床邊努力說著我的曾經。那時候我就明白他在騙我。
“田子一直很幸福的。爸爸媽媽也都很愛田子,你也很愛很愛爸爸媽媽。”老肖輕拍著我的背。
“那他們去哪了?為什么不來看我?”我不滿地追問,我不知道那個時候是在埋怨誰。
“他們去了另一個世界,可他們不能自私地帶你走。別忘了你還有老肖我啊!”老肖細細的皺紋隨著笑容攪在一起。
我的眼前是混濁的。
夕陽是中了毒的眼,放射著混沌的孤獨和悲傷。
有人陪的感覺真好。
世界是卑劣的,我也是卑劣的。我之所以不會深陷于地獄,僅僅是偉大而善良的神拉我一把。
我或許是被救的蕓蕓眾生。
我愛著卑劣的我,我要做自由的游魂。
夢不知何時醒來的,唯一看清楚的是陳菱明清澈的眼眸。
記憶深處發出的青澀的聲音:“盡情欣賞你的笑
你想去很多地方
可一個人不敢
我會拉著你手
一個一個實現
我們都會老的
別怕,親愛的,有我呢”
“朱田,朱田醒醒。你流淚了?”
“睡覺睡的,沒事的。”
“嗯。”
“對了,問件事。之前同事跟我說的什么,詭異的腳步聲是什么?”
“啊,這個啊。其實也沒啥,一個夢而已”陳菱明神色暗下去,我從未見過他低落成這樣。
“如果不想說也可以啦。”我補充道。
“很久之前畫室曾有一個小孩的母親死在這里了。看就在那扇玻璃旁邊,死狀讓人心痛。”
陳菱明頓了頓:“她死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我,一直死盯著我。從那以后,每當我經過那扇玻璃窗時總能聽到由慢到快的腳步聲,急促地。”
這只是夢嗎?我想著。
“望著那扇玻璃窗我仿佛看到了那位母親的臉。發絲被額頭的血跡沾在頭上,眼球凸出來紅血絲清晰可見。那把插在她胸膛的刀還掛著,冒著血……”陳菱明的眼角紅著,有些哽咽。
我迷糊地聽了個大概。
他常夢見她,幾乎是夢魘一般。不知道是哪里走了漏風聲,這件事被傳來傳去。到后面已經講的不是一件事了,但卻影響了畫室的生意。
陳菱明后來把畫室改成免費自習和教書,生意才好起來。
陳菱明坐在椅子上出神的盯著什么地方發呆,我很少看到他那樣,他今天很反常。
我沒去問他怎么了,可能問了也不會告訴我吧。
他就那樣,有些頹廢的椅著椅子,眼神是無神的。他做了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垃圾桶里多出來好多好多揉成一團的紙。
我挺想幫他的,卻有些不知所措。
我隔著門望著,還是忍不住打開門,靜靜坐在他的身邊,就像老肖那樣。
“那個給你去XZ玩的機會,要不要?“我小心又試探的說。
陳菱明頓時抬起頭,雙手緊握著,壓制住興奮。“好要當然要抱歉,剛才太失禮了。”
“沒事,朋友吧,哪有失禮這一說?”
他歪著頭,溫柔地笑著。
“那是坐車還是坐高鐵,還是坐飛機?實在不行,我下血本租個直升機,住幾天?哪天去?具體去哪里?要帶氧氣瓶嗎?哎呀!”陳菱明激動的搓著手,臉紅撲撲的。
“坐高鐵吧,省錢,住個十天半個月吧。今天是12月15日,就20日的時候去吧,看看票,氧氣瓶就不要了,我那兒在四川臨界海拔不太高。如果去別的地方最好帶上去哪?還用問去我家,放心,很大能住下。”
我仍疑惑著他那時的反常,卻沒有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