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大爺?shù)模@鬼地方連個信號都沒有!”小賤賤第一百零八次嘗試用他那部號稱“軍工三防”的手機搜索信號,結(jié)果依然是令人絕望的“無服務(wù)”。
Sheedy正蹲在溪邊,用手指蘸水在地上畫著奇怪的符號。聽到小賤賤的抱怨,他頭也不抬地說:“省省吧小賤賤,這地方要是能有信號,我把你那破手機吃了。”
“Sheedy大師研究出方向沒?”小賤賤湊過去,看到地上畫著一幅簡易的八卦圖,周圍標注著一些奇怪的符號。
Sheedy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根據(jù)山勢走向和水流方向,我們應(yīng)該往東南方走。”
眼鏡正在給李博士換藥,聞言抬頭看了一眼:“確定?”
“八九不離十。”Sheedy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秦嶺這一帶的山脈走勢我研究過,東南方地勢較低,遇到村落的可能性更大。”
眼鏡包扎好李博士的傷口,站起身說:“就按Sheedy說的,往東南走。天黑前得找個安全的地方扎營。”
隊伍緩慢地沿著溪流移動。陳教授緊緊抱著那個青銅匣子,像抱著救命稻草一樣。張教授在林雨的攙扶下勉強行走,而腿部骨折的林濤則由眼鏡和小賤賤輪流背著。
森林越來越密,陽光幾乎無法穿透厚厚的樹冠。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潮濕的霉味,還夾雜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腥氣。
“不對勁...”Sheedy突然停下腳步,鼻子抽動了幾下,“這味道...”
眼鏡立刻警覺起來,多年的戰(zhàn)場經(jīng)驗讓他的感官比常人敏銳得多:“有東西在跟著我們。”
小賤賤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什么東西?熊?老虎?”
“不是動物。”眼鏡低聲說,手已經(jīng)摸到了腰間的匕首,“動物的氣味沒這么...復(fù)雜。”
就在這時,前方的樹林中突然飄來一陣白色的霧氣。這霧來得極快,幾乎是眨眼間就將眾人包圍。
“鬼霧!”林雨驚叫一聲,聲音里充滿了恐懼,“老人們說鬼谷里的霧會吃人!”
Sheedy迅速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羅盤,指針瘋狂旋轉(zhuǎn)著:“磁場紊亂...這不是普通的霧!大家靠攏,別走散了!“
霧氣中,眼鏡看到幾個模糊的身影在不遠處晃動。他本能地拔出匕首,擋在傷員前面:“誰在那里?”
沒有回答,只有一陣像是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操!什么東西!”小賤賤突然大叫一聲,猛地跳開。他剛才站立的地方,泥土像是被什么東西翻動過一樣,出現(xiàn)了幾道詭異的溝痕。
Sheedy快速在地上畫了個符號,然后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鹽撒在周圍——這是他習(xí)慣隨身攜帶的“護身符”。“圍成一圈!快!”
眾人慌忙照做。霧氣越來越濃,能見度降到不足一米。眼鏡感覺有什么東西擦過他的手臂,冰涼刺骨,低頭一看,三道血痕赫然出現(xiàn)在皮膚上。
“它...它們在攻擊我們!”李博士驚恐地說,她的白大褂上已經(jīng)多了幾道口子。
陳教授突然舉起那個青銅匣子,高聲喊道:“停下!我們有信物!”
令人驚訝的是,霧氣真的開始慢慢散去,那些詭異的金屬摩擦聲也漸漸消失。當(dāng)視野重新清晰時,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周圍的樹干上布滿了深深的抓痕,像是某種巨大的爪子留下的。
“這他媽到底是什么鬼東西?”小賤賤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Sheedy檢查著樹干上的痕跡,眉頭緊鎖:“不是任何已知的動物...這些痕跡更像是...”
“金屬造成的。”眼鏡接過話頭,指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看,切口非常整齊,像是鋒利的刀片劃的。”
林雨突然指著地面:“快看!”
眾人低頭,發(fā)現(xiàn)泥土上出現(xiàn)了一串發(fā)光的腳印,一直延伸到森林深處。
“它在...給我們指路?”李博士難以置信地說。
陳教授激動得渾身發(fā)抖:“是長生殿的守衛(wèi)!它們認出了信物!我們得跟著這些腳印走!”
眼鏡和Sheedy交換了一個警惕的眼神。Sheedy微微搖頭,用口型說:“不—對—勁。”
但沒等他們提出異議,張教授已經(jīng)蹣跚著朝腳印方向走去:“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必須找到長生殿...”
隊伍被迫跟上。眼鏡走在最后,警惕地觀察著四周。他注意到陳教授時不時地偷看青銅匣子,表情既狂熱又恐懼,完全不像一個冷靜的學(xué)者。
“Sheedy。”眼鏡小聲叫住Sheedy,“你相信這些超自然的東西?”
Sheedy摸了摸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我爺爺是風(fēng)水先生,從小給我講了不少奇聞怪事。但親眼見到還是第一次...”他壓低聲音,“那個匣子有問題,我能感覺到它在...呼吸。”
小賤賤不知什么時候湊了過來:“喂,你們兩個神神秘秘的說什么呢?是不是發(fā)現(xiàn)什么值錢的東西了?”
Sheedy翻了個白眼:“就知道錢!小賤賤,你腦袋里除了鈔票能不能裝點別的?”
“能啊,還有黃金、鉆石、古董...”小賤賤掰著手指數(shù)道,突然正色,“說真的,我覺得陳教授沒告訴我們?nèi)繉嵡椤偛拍庆F氣來得太詭異了,而且他好像早就知道會有這種事發(fā)生。”
眼鏡點點頭:“我也注意到了。他太熟悉那個匣子的用法了,像是...練習(xí)過很多次一樣。”
發(fā)光的腳印帶領(lǐng)他們來到一處巖壁前。巖壁上爬滿了藤蔓,但在那些植物后面,隱約可見一個洞口。
“就是這里!”陳教授激動地喊道,“長生殿的入口!”
Sheedy走近巖壁,撥開藤蔓仔細觀察。他的手指觸碰到巖石表面的某些刻痕時,突然像被燙到一樣縮了回來:“這些符號...我在家族的秘本上見過!”
“什么秘本?”小賤賤好奇地問。
Sheedy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從脖子上取下一條紅繩,上面掛著一塊古樸的玉牌。他將玉牌貼近巖壁上的符號,令人震驚的是,玉牌竟然開始發(fā)出微弱的光芒。
“我操!”小賤賤瞪大了眼睛,“Sheedy你還有這手?深藏不露啊!”
Sheedy的表情異常嚴肅:“這是我爺爺留給我的,說是家族傳承的'鑰匙'。他臨終前告訴我,如果有一天遇到能激活這塊玉牌的地方...要么趕緊逃,要么準備好面對命運。”
眼鏡盯著那塊發(fā)光的玉牌,突然想到了什么:“你爺爺是不是叫謝遠山?“
Sheedy猛地轉(zhuǎn)頭:“你怎么知道?”
“你戰(zhàn)友老楊的遺物里有一張照片,上面有三個年輕人,其中一人很像你。老楊說那是他參加的一次秘密任務(wù),同行的有個叫謝遠山的風(fēng)水先生...”眼鏡的聲音越來越低,“老楊就是在最后一次任務(wù)中失蹤的,他們當(dāng)時去的...就是長生殿。”
Sheedy的臉色變得煞白:“我爺爺也是在那次科考后不久去世的,臨死前一直念叨著'不該打開那扇門'...”
“喂!你們幾個!”陳教授的喊聲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快過來幫忙清理洞口!”
三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無論長生殿里有什么,它已經(jīng)以某種方式影響了他們的家人。現(xiàn)在,命運又把他們帶到了這里。
小賤賤突然壓低聲音:“還有件事...你們注意到?jīng)]有,我們出發(fā)時是七個人。”
眼鏡迅速掃視了一圈:陳教授、張教授、李博士、林氏兄妹...確實是五個,加上他們?nèi)齻€,應(yīng)該是八個人。
“林濤呢?”Sheedy突然意識到少了誰。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腿部骨折的林濤不知何時不見了。更詭異的是,沒有人注意到他是什么時候消失的。
“他...他剛才還在我旁邊...”林雨的聲音顫抖著,臉上滿是驚恐,“我扶著他走了一路,怎么可能...”
眼鏡立刻檢查了周圍的地面。沒有掙扎的痕跡,沒有血跡,就像林濤憑空消失了一樣。
“找找看!”陳教授命令道,但聲音里的急切更像是為了趕時間,而非真正的關(guān)心。
眾人分散開來,呼喊著林濤的名字。Sheedy蹲下身,用手指輕輕觸摸地面,然后抬頭看向眼鏡,搖了搖頭——沒有腳印,沒有拖拽痕跡,什么都沒有。
“見鬼了...”小賤賤喃喃自語,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一枚銅錢——那是他奶奶給他的“護身符”。
就在這時,遠處的樹林中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正是林濤的聲音。那叫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所有人僵在了原地。眼鏡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拔出匕首就朝聲音方向沖去,Sheedy和小賤賤緊隨其后。
他們只跑了不到五十米就停下了——前方的空地上,散落著林濤的衣服和...一些無法辨認的紅色物質(zhì)。沒有骨頭,沒有尸體,只有被撕碎的衣服和浸透泥土的鮮血。
“老天...”小賤賤捂住嘴,差點吐出來。
Sheedy蹲下身,用一根樹枝挑起衣服碎片:“像是被...溶解了一樣。但什么東西能在一分鐘內(nèi)把人溶解得只剩衣服?”
眼鏡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突然注意到樹干上有一道新鮮的、閃著詭異藍光的黏液。他剛要伸手去摸,Sheedy猛地拉住他:“別碰!那東西可能有腐蝕性!”
三人沉默地回到巖壁前。其他人從他們的表情已經(jīng)猜到了結(jié)果。林雨癱坐在地上,無聲地抽泣著;李博士臉色慘白,機械地重復(fù)著“這不可能”;張教授看起來老了幾十歲,眼神空洞;只有陳教授,雖然也表現(xiàn)出了震驚,但眼底深處卻閃爍著一絲...期待?
“我們必須繼續(xù)前進。”陳教授最終說道,聲音異常堅定,“長生殿就在眼前,現(xiàn)在回頭已經(jīng)太遲了。”
Sheedy冷笑一聲:“繼續(xù)前進?已經(jīng)有一個人死了!而且是被某種我們根本理解不了的東西殺死的!”
“留在這里更危險。”陳教授反駁道,“至少長生殿里...可能有答案。”
眼鏡注意到陳教授說這話時,手指不自覺地撫摸著青銅匣子,就像在安撫一個活物。
“我同意繼續(xù)前進。”張教授突然開口,聲音沙啞但堅定,“林濤的死...不能白費。”
Sheedy還想說什么,小賤賤拉了拉他的袖子:“Sheedy,看那邊...”
順著小賤賤指的方向,Sheedy看到巖壁上的藤蔓正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隨著植物的死亡,更多的符號暴露出來,組成了一幅完整的圖案——一只巨大的眼睛,瞳孔部分正是那個洞口。
“命運之眼...”Sheedy低聲說,仿佛在夢游,“爺爺?shù)墓P記里提到過...看到這只眼睛,就代表你已經(jīng)沒有回頭路了。”
眼鏡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我們進去。但這次,大家必須保持緊密隊形,任何人不得單獨行動。”
就在他們準備進入洞口時,遠處的森林中再次傳來那種金屬摩擦般的刺耳聲音,而且比之前更近、更密集。
“它們又來了...”林雨顫抖著說。
這一次,沒有人再猶豫。在未知恐怖的驅(qū)趕下,七個人——現(xiàn)在是六個人——爭先恐后地鉆進了那個形似眼睛的洞口,向著傳說中的長生殿進發(fā)。
在他們身后,藤蔓以驚人的速度重新生長,很快又將洞口封得嚴嚴實實。最后一絲光線消失前,眼鏡回頭看了一眼,隱約看到霧氣中站著幾個模糊的人形輪廓,它們有著過于修長的四肢和...發(fā)著藍光的眼睛。
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