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時節,長安西市熱鬧非凡。姜硯之穿著鑲金線的月白錦袍,腰間掛著拇指粗的珊瑚珠串,左手臂上架著只雪白的海東青,腳蹬鹿皮軟靴,正歪歪斜斜地往綢緞莊走。
他身后跟著兩個小廝,手里捧著剛從珍寶閣淘來的翡翠鼻煙壺,一路走一路打酒嗝,活脫脫一個紈绔世子的做派。
“讓讓!讓讓!”
街角突然傳來一陣喧嘩,八匹高頭大馬拉著輛朱漆描金的馬車橫沖直撞地駛來,車轅上坐著的小廝揮舞著皮鞭,嚇得路人紛紛躲避。
姜硯之斜眼瞅了瞅那馬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故意往路中間一歪,懷里的海東青“嗷”地一聲飛了起來,翅膀帶起的風卷得路邊攤位的布匹嘩嘩作響。
“找死啊!”
馬車里傳來一聲怒喝,車簾掀開,露出盧相之子盧明軒的臉。他身著寶藍色錦袍,腰間掛著塊拳頭大的和田玉,滿臉的驕橫。
姜硯之揉了揉眼睛,裝出一副醉酒的樣子:“喲,這不是御史大人家的公子嗎?怎么,趕著去賭坊輸銀子?”
盧明軒認出是姜硯之,臉色頓時一沉:“姜硯之,你別給臉不要臉!”
“哎哎哎,說話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
姜硯之假裝躲避,趁機撞向馬車。只聽“砰”的一聲,馬車劇烈晃動,車上的禮盒散落一地。
盧明軒氣得七竅生煙:“你找死!”他正要下車理論,姜硯之卻突然蹲在地上,撿起一個掉落的信封,大聲嚷嚷道:“哎呀,這是什么?盧公子的密信?”
盧明軒臉色大變,急忙喝止:“快把信放下!”
姜硯之晃了晃信封,故意大聲念道:“秋風起,菊花殘,玉門關外馬不前……”他突然打了個嗝,“喲,盧公子還會寫詩呢,這詩里是不是藏著什么秘密呀?”
周圍的百姓紛紛圍過來看熱鬧,盧明軒急得直跺腳:“你敢拆我的信!”
姜硯之嘿嘿一笑,把信往懷里一塞:“不就是一首破詩嘛,本世子拿回去給鸚鵡學舌玩。”
說著,他拍了拍盧明軒的肩膀,“盧公子,你這馬車的馬該換換了,跑起來跟烏龜似的,小心哪天連賭坊的門檻都跨不過去。”
盧明軒氣得臉色鐵青,正要發作,姜硯之卻帶著小廝一溜煙跑了。
他站在原地,氣得直喘粗氣:“姜硯之,你給我等著!”
回到姜府,姜硯之立刻鉆進暗室,把信交給姜挽月。
姜挽月接過信,對著燭光仔細查看,果然發現了隱藏的密文。她抬頭看向姜硯之,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哥,你這戲演得不錯,連盧明軒都被你騙過去了。”
姜硯之得意地晃了晃折扇:“那是,也不看看你哥我是誰。
跟小爺玩紈绔,他還嫩了點。”他忽然壓低聲音,“不過,這信里提到的鹽引和海運,怕是盧相又在搞什么鬼把戲。”
姜珩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看來,咱們得加快布局了。
硯之,你明天再去賭坊一趟,把盧明軒輸錢的消息放出去,就說他連祖傳的玉佩都典當了。”
“好嘞!”姜硯之滿口答應,“我保證讓全長安的人都知道,盧公子在賭坊輸得底褲都沒了。”
暗室里,眾人又開始商議起下一步的計劃。
姜硯之把玩著手中的折扇,想起剛才街頭的場景,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他知道,自己的紈绔形象不過是一層偽裝,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迷惑敵人,為姜家的復仇計劃爭取時間。
夜色漸深,姜府的花園里,海東青在枝頭發出一聲清啼。
姜硯之站在窗前,望著遠處的燈火,心中暗忖:盧相啊盧相,你以為我們姜家都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嗎?等著吧,好戲還在后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