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初的“醉仙居”還飄著昨夜的酒氣

姜承煜的青衫歪在雕花欄桿上，手中的算盤珠子散落席間，每顆都沾著胭脂漬——這是他故意蹭了青樓姑娘的粉盒。

二樓雅間的屏風后，三個鹽商正豎著耳朵，聽他含混不清地嘟囔：“爹總說鹽引要囤著……咳，老子偏要換了賭資！”

“姜大公子又輸錢了？”

掌柜的殷勤地遞上醒酒湯，卻見姜承煜突然拍案，算盤珠子蹦進湯碗：“看見沒？”

他指著泛紫的湯面，“這算盤算的是邊疆戰馬！”

屏風后的鹽商對視一眼，其中一人袖口的赤焰紋不經意間蹭到湯碗，頓時泛起紅痕——那是謝明薇新制的“顯形粉”，

遇鹽引相關人物即現赤焰紋。姜承煜的眼鏡片閃過微光，知道這出“醉酒戲”，已勾住了盧相的鹽商暗樁。

巳初時分，盧相府的書房里，鹽商們正捧著染紫的算盤珠匯報：“大人，姜承煜在青樓說，要拿鹽引換邊疆戰馬。”

為首的鹽商擼起袖口，赤焰紋紅痕觸目驚心，“還說……還說姜家的算盤，早把鹽引數到了韃靼人的馬廄里?！?/p>

盧相盯著泛紫的珠子，忽然想起早朝時姜挽月呈上的《毒粉圖鑒》，指尖在桌沿敲出急促的節奏：“派探子去邊疆，查姜家的蜀錦商隊！”

他忽然冷笑，“若真敢拿鹽引換馬，便是通敵大罪！”

午后的姜府暗室，謝明薇看著染紫的算盤珠輕笑：“承煜這招‘醉后吐真言’，倒是比為娘的胭脂計還妙?！?/p>

她遞過盞雪頂紅茶，茶盞邊緣印著赤焰紋，“鹽商袖口的紅痕，夠盧相以為咱們勾結韃靼了?！?/p>

姜承煜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鏡，算盤在掌心敲出邊疆地圖的輪廓：“父親，蜀錦商隊已掛出‘姜記布莊’的旗子，每匹錦緞的紋路里，都藏著雪頂紅的花粉——”

他忽然冷笑，“盧相的探子碰了，怕是要在大漠里咳上三日?！?/p>

“妙啊?！苯窈鋈粚⑺惚P珠子擺成戰馬形狀，“當年老夫在戶部，早把邊疆的茶馬互市稅則刻進了算盤——”

他敲了敲刻著“韃靼”的珠子，“盧相越是急著查，便越會掉進‘鹽引換馬’的圈套。”

酉初時分，姜挽月站在城門口，看著蕭硯的藥廬馬車混進商隊，車轅上綁著的雪頂紅開得正艷。

她忽然輕笑，將浸過“啞蟬散”的帕子遞給商隊領隊：“遇上盧相的探子，就說車上裝的是給七皇子的藥草——”

指尖劃過帕角的赤焰紋，“帕子擦過的貨物，夠他們查半個月。”

“姜姑娘放心。”

領隊低頭，看見帕子上用雪頂紅汁液寫的“戰馬二十匹，蜀錦換鹽”，知道這是姜家故意泄露的“機密”。

亥初的賭坊，姜硯之正把骰子拍得震天響，忽然“踉蹌”撞翻鹽商的茶盞：“哎呀，這赤焰紋茶盞，和盧相的私兵鎧甲一個樣！”

他忽然壓低聲音，“小爺我可聽說，姜家的鹽引，都藏在蕭硯的藥廬地窖里——”

骰子滾落的聲音突然靜止，鹽商們看著姜硯之袖中露出的半幅蜀錦，上面用金線繡著戰馬圖案。

鸚鵡忽然振翅，銀鈴聲中含糊地唱道：“鹽引換，戰馬壯，姜家算盤響叮當——”尾音被蜜餞堵住，惹得賭客們哄笑。

子夜的姜府暗室，姜承煜的算盤珠子敲出輕快的節奏：“父親，盧相的探子已追著商隊出了潼關?！?/p>

他推過張地圖，上面用朱砂標著“假鹽引囤放點”，“真正的茶馬互市文書，藏在蕭硯藥廬的雪頂紅花盆里?！?/p>

姜珩忽然將算盤擺成“局”字，每顆珠子代表一個暗樁：“明薇，你讓挽月撒在商隊的花粉，可是摻了‘追魂香’？”

謝明薇輕啜香茶，指尖劃過《群芳譜》上的雪頂紅圖譜：“摻了，夠盧相的探子在大漠里繞三圈——”

她忽然輕笑，“硯之在賭坊順的赤焰紋茶盞，我已讓挽月刻上‘姜家所有’，明日盧相看了，怕是要氣歪算盤。”

鸚鵡忽然在鳥籠里打了個滾，銀鈴聲中清晰地唱道：“醉局迷，鹽引奇，姜家算盡盧相疑——”

惹得姜硯之直樂：“笨鳥，你這調子，比父親的《鹽引歌》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