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節氣的百草堂飄著新焙的藥香
姜挽月捏著蕭硯新制的“雪頂紅愈膚膏”
看著青瓷罐上刻的并蒂蓮紋,唇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這是蕭硯昨日借“毒理研討”之名,偷偷塞給她的傷藥。
“七皇子的字”
她忽然指著罐底的“慎”字,“比吏部尚書的密折還工整。”
蕭硯正在整理藥柜的手頓了頓,耳尖微微發燙。
他故意用竹節鞭敲了敲《毒理手札》:“姜姑娘傷剛好,就忙著研究我的筆跡?”
札記翻開的頁面上,雪頂紅的圖譜旁,不知何時多了句小楷:“血可解百毒,心難解千結。”
姜挽月指尖劃過圖譜,忽然輕笑:“七皇子可知,”
她忽然湊近,袖口的雪頂紅刺繡拂過他的青衫,“雪頂紅若與并蒂蓮共生,花瓣會變成心型?”
蕭硯猛地后退半步,竹節鞭甩出個凌亂的花結:“胡、胡說!”
他忽然指向窗外的藥田,“去看看你姜家順走的‘血頂瘋’,別讓它們把我的曼陀羅花田染毒了。”
藥田中央,姜硯之正舉著鸚鵡逗花,銀鈴聲中傳來含糊的唱詞:
“蕭硯悶,挽月聰,毒花田里藏情種——”
尾音被花瓣堵住,惹得姜挽月輕笑出聲。
她忽然看見田埂上擺著個青瓷碗,里面泡著曬干的雪頂紅,正是她上次中毒時用過的。
“那是……”
蕭硯忽然別過臉,“怕你再來順毒酒,提前備的解藥。”
午后的暗室飄著謝明薇新制的“醒神香”,姜挽月看著蕭硯送來的密信,花心處藏著“藥廬新培并蒂蓮,可解相思苦”的小字。
她忽然輕笑,取出繡著半朵雪頂紅的帕子,帕角不知何時被人補繡了半朵,合起來正是完整的并蒂蓮。
“妹妹又在看蕭硯的信?”
姜硯之忽然從房梁倒掛下來,鸚鵡籠子晃得叮當響,“他今天在賭坊輸了三串珊瑚珠,都怪你上次裝死,把他的算盤珠子嚇丟了!”
姜挽月彈了彈他的額頭,帕子上的并蒂蓮在燭光下泛著微光:“你順的蕭硯藥鋤,”
她忽然挑眉,“是不是發現上面刻著‘挽月’二字?”
亥初的百草堂燭火搖曳,蕭硯盯著案頭的《姜家密檔》,里面夾著姜挽月送的鸚鵡羽毛,羽根用雪頂紅汁液寫著“毒理千般,不及君顏”。
他忽然聽見屋頂傳來瓦片輕響,推開窗便見姜挽月坐在檐角,手中舉著盞刻著并蒂蓮的琉璃燈。
“七皇子可曾算過,”
她晃了晃燈,琉璃上的雪頂紅影子投在他面上,“從你給我放血那日起,我的脈搏,每日都會快七下?”
蕭硯忽然轉身,卻碰翻了硯臺,墨汁在紙上暈出心型痕跡。
他忽然掏出個錦盒,里面躺著支刻著雪頂紅的銀簪:“給你的,”他聲音發悶,“省得你總偷我的藥廬鑰匙。”
銀簪的尾端,赫然刻著“蕭”字,與姜挽月的“姜”字簪頭相映成趣。
她忽然輕笑,將簪子插入鬢間:“原來七皇子的情話,都藏在毒花的根須里。”
子夜的藥田飄著細雪,蕭硯看著姜挽月離開的方向,忽然發現她留下的帕子上,用銀針繡了行小字:“雪頂紅開并蒂時,便是情絲暗結日。”
他忽然輕笑,指尖撫過腕間的雪頂紅胎記,知道這場始于毒理的糾葛,終將在兩人的算計生,結成最甜的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