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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小豬豬的玫瑰之旅

第七章血色祭壇的抉擇

阿海的瞳孔在血色月光下驟然收縮。反派的笑聲混著祭壇邊緣的風掠過耳畔,他的視線落在自己掌心——那里正滲出暗紅的血珠,在古老符文的映照下泛著詭異的光澤。那些被他用繃帶纏了三年的陳舊疤痕,此刻正像活物般在皮膚下游走,每一道都在呼應著祭壇中央那株正在扭曲生長的玫瑰樹。

“初代守林人的血脈?“小豬豬的聲音在顫抖。她忽然想起十五歲那年的雨夜,阿海渾身是血地倒在玫瑰園門口,左肩胛骨插著半支生銹的箭簇。那時他說“只是迷路時摔進了陷阱“,卻在她替他包扎時,死死咬住袖口不讓自己哼出聲。原來所有的沉默都藏著更深的秘密,就像他總把帶刺的玫瑰遞給她時,自己掌心永遠留著被劃破的血痕。

祭壇的震顫突然加劇。玫瑰樹的枝椏刺破地面,荊棘在阿海腳下蜿蜒生長,每一道紋路都與他掌心跳動的血脈呼應。反派的指尖凝聚起黑色能量,符文開始沿著阿海的手腕向上攀爬,如同活物般啃噬他的皮膚——那是他在守林人舊宅的典籍里見過的滅世咒文,傳說中要用直系血脈的心臟來催動。

“阿海!“小豬豬撲過去時,祭壇邊緣的裂縫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阿海的身體被一股力量拖拽著向后倒去,血色月光在他墜落的軌跡上切割出細碎的光斑。她看見他唇角還沾著方才戰斗時的血跡,發梢滴下的血珠落在她手背上,像極了那年他為保護她被山賊劃傷時的溫度。

藤蔓在千鈞一發之際纏上他的手腕。玫瑰花瓣簌簌飄落,小豬豬的掌心貼上他的手背,溫度透過皮膚傳來,帶著熟悉的玫瑰香氣。那是他們初次相遇時,她蹲在玫瑰叢里哭鼻子,他摘下最艷的那朵替她別在發間,刺尖劃破手指卻笑著說“帶刺才好看“。此刻相貼的掌心,她摸到他掌紋里的老繭,比三年前更粗糲,卻依然能讓她想起每個守夜的清晨,他遞來的那杯還冒著熱氣的玫瑰茶。

“你總是這樣......“小豬豬的眼淚砸在阿海的虎口,“用傷口換力量,用孤獨換保護。“她的指尖輕輕撫過他腕間的傷疤,那里突然泛起微光,藤蔓上的粉色花苞在血色月光下緩緩綻放。記憶突然翻涌——去年深秋,她被野狼群圍困,他帶著滿身淤青闖進來,狼群退去后卻躲在柴房里,把浸滿血的繃帶藏進草堆。原來他從來都知道,自己的血對怪物意味著什么,卻寧愿一次次把自己變成誘餌。

祭壇的符文突然炸開刺目的紅光。玫瑰樹的根系瘋狂生長,將反派的身軀卷入地下。阿海的瞳孔中倒映著小豬豬顫抖的唇,她的聲音像被風吹散的花瓣:“我要的不是你成為兵器,而是那個會在我迷路時折玫瑰給我的笨蛋。“血色月光穿透花苞,在兩人相貼的掌心織成細密的網,他忽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話:“守林人的血不是武器,是讓玫瑰扎根的養料。“可這些年他卻把自己活成了帶刺的墻,以為只有足夠堅硬才能擋住所有傷害。

墜落的力量突然消失。阿海低頭,看見藤蔓在他們周圍編織成繭,粉色花苞釋放出溫暖的光暈。小豬豬的掌心傳來細微的震動,那是她的心跳,與他的血脈共振。他想起七歲那年,她跟著他鉆進后山的樹洞,害怕得抓住他的衣角,卻在看見洞頂垂落的野玫瑰時,眼睛亮得像星星。原來真正的保護,從來不是讓自己遍體鱗傷,而是讓她眼中的星光永不熄滅。

“你知道為什么玫瑰帶刺嗎?“她的指尖在他掌心畫著圈,“因為真正的保護,從來不是用傷害換取的。“藤蔓的尖刺在光暈中褪去,化作柔軟的花瓣,托著他們緩緩落在祭壇中央。玫瑰樹的樹冠在月光下舒展,每一片葉子都泛著銀色光澤,那些曾被他視為詛咒的血脈,此刻正像溪水般在體內靜靜流淌。他忽然明白,初代守林人留下的不是戰斗的宿命,而是與自然共生的契約。

反派的殘骸被吸入玫瑰樹的根系,地面重新歸于平靜。小豬豬松開手,卻被阿海反手扣住。他的掌心還帶著她的溫度,那里有一道新的掌紋,與她的紋路完美契合。三年來,他第一次敢直視她的眼睛——那雙眼睛里沒有恐懼,沒有對力量的渴求,只有那年在玫瑰園初見時的清澈。

“下次迷路時,“他扯下領巾系在她腕間,那是母親留給他的唯一遺物,靛藍色布料上繡著半朵玫瑰,“記得跟著玫瑰花香來找我。“風掠過祭壇,將血色月光揉碎在他們相扣的指縫間,粉色花苞在廢墟上綻放成海。小豬豬忽然想起他曾說過,玫瑰的花語是“守護“,可此刻她才懂,真正的守護從來不是獨自承受風雨,而是讓彼此在風雨中學會依偎。

祭壇中央的玫瑰樹突然發出嗡鳴,根系深處傳來古老的歌謠。阿海閉上眼睛,看見記憶中模糊的父親身影漸漸清晰——那個總在黎明前獨自修剪玫瑰的男人,臨終前塞給他的不是武器,而是半粒玫瑰種子。種子在他掌心發燙,與小豬豬腕間的領巾、他們相貼的掌心,共同構成了某種古老的契約。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血色月光時,玫瑰樹的枝頭綻放出前所未有的潔白花朵。小豬豬的藤蔓輕輕纏上他的無名指,像極了那年她偷戴母親的藤編戒指,笑著說“長大了要嫁給會種玫瑰的人“。阿海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淚痕,咸澀中帶著花香,就像他們共同走過的那些帶著傷痕與溫暖的歲月。

遠處傳來守林人村落的鐘聲。阿海站起身,發現自己的傷口已被玫瑰花瓣覆蓋,那些曾被他視為恥辱的疤痕,此刻正泛著淡淡的銀光。小豬豬牽起他的手,走向祭壇邊緣,腳下的廢墟正在長出新的藤蔓。她忽然指著天邊的朝霞:“你看,玫瑰在日出時開得最盛。“

是啊,玫瑰需要陽光,需要雨露,需要扎根的土地。阿海望著她發間晃動的銀鈴,終于明白自己早已不是孤獨的守林人——他的血脈里流淌著初代守林人的責任,而她的存在,讓這份責任有了溫柔的形狀。當祭壇下的溪流重新開始流淌,他知道,屬于他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銘勝君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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