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繪一愣,沒想到許擇路會這么直接又這么認真。
“看來她是個很不錯的女孩。”
“恰恰相反。”許擇路語氣聽不出情緒,“外面的言論是,她不喜歡我,冷血無情,從不會吃醋,很感性,而且對待感情很矛盾,明明不喜歡我卻還要答應我。”
講這些赤裸裸負面的話,他的表情卻仿佛有多驕傲似的。
林繪一時語塞:“哦,她這樣?”
“在我心里的話,我愛她,愛到不需要她被任何詞匯定義。只要是她,只要是敏瀟安,我何須要一個理由,直接就撲過去了。”他聲音不免夾帶著溫柔。
純愛,或許就是這個意思。
我愛你,只是單純的喜歡你,不是因為你長得漂亮,不是因為你性格多好,家境多好,不是因為任何事情,而是因為,你是你,所以我愛你。
愛到,只要是你,哪怕你此刻一身淤泥,都會義無反顧、毫不猶豫的——撲過去,擁住你。
誰是你的人,一個眼神,一次呼吸的交錯,你便會懂。
這似乎是靈魂的契合,是骨子里的喜歡,超越表面,超越世俗,就是單純的愛,單純的喜歡你,想把你揉進身體里,拆骨入腹。
有個詞叫,靈魂伴侶,雙生火焰。
林繪被他的深情弄得接不上話。
“去了國外,還會很思念她吧?”
許擇路沉默沒接這話。
“你爸爸也是為你好。”
一提到出國和許父,或者說,一提到除了敏瀟安以外的事,許擇路就仿佛變了個人。
他變得黯然失色,眸底少了些柔和,多了些失控般的憤怒。
他的心結就在這里,他的病就是在這個時候才格外明顯。
“這才像個雙相患者。”
“嘁。”許擇路輕蔑的一聲。
又拽又狂妄,這才是大家印象里的許擇路。
肆意生長,偏像神話里的人物,活在悲寂的人間依舊游刃有余,整日只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酷死無數男男女女。
眼下,冷到極致,仿佛披了一身霜的少年才是許擇路。
許擇路,就是這樣,竟毫無人類該有的情緒。
四周的氧氣仿佛凝住了。
“林叔,這么跟你說吧。”片刻,許擇路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在敏瀟安面前,我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什么病,什么瘋子,呵,僅限許海義可見。”
卻也是實話。
“阿路,要知道你心里住著一頭野獸。心理是個很復雜的東西,它會引導你遇到你喜歡的人,你討厭的人。可是你父親……你也知道……”
許擇路笑了笑,恢復了往常的懶散不羈的模樣,“林叔,不必勸我任何,沒用。”
注定有一天,他要出國,要離開敏瀟安,成為那個風流韻事一大堆,又帥又痞卻一夜消失于晴朗中的神秘人物。也許這一別就是永別。
對旁人許擇路毫不在乎,他在乎的,從頭到尾不過一個敏瀟安。只有敏瀟安。
從這場為他定制的兩個月的美夢中脫離出來,無權留戀,來不及戒斷,就要把他從溫柔鄉里強行帶離。
之后,二人走上陌路,各自遇見不同的人和事,觀賞不同的風景。
山高路遠,他還會是那個他。
到了新的環境,遇到了許多新的男人女人。
他或許會走上更好的路,出生即在山巔,比別人領先一步走入高層。
或許敏瀟安還會喜歡上別人,很喜歡,對著那個人展現她的可愛,會很黏人的跟在他后面,叫他老公。
他以前是自欺欺人的逃避這個問題。
可是眼下,不可逃避,許擇路迎面而上,正面直擊這個早晚會面臨的情景。
并不難過,只是擔心,擔心那個人會對她不好。
因為他愛敏瀟安愛到骨子里。
所以即使在這種時候,想的不是難過,而是別人會不會欺負她。
她是否會忘記他?
忘記曾經有過一個叫許擇路的人。
也許十分平庸,也許不值一提,也許只是她萬千追求者其中之一。可是他的愛卻真的不能再真。
敏瀟安,這兩個月是你送給我最好的禮物。
他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