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東營放出消息:部分失蹤糧車被尋回,但守兵全數身亡,尸體掩于雪中,衣甲遭割,疑似內亂。更驚人的是,一名幸存士卒供出——劫糧者著幽州兵服,口稱“奉趙侯密旨”。
消息傳回守府,趙嵩大怒。
他強行召見沈冀,問其是否誣陷。但沈冀未赴守府,而是率兵繞行入西營,聲明“暫代鎮守職權,協查內亂”。
整個幽州,風暴乍起。
林時安夜入巡院,草擬檄文一封,署名為“幽州鎮軍臨時總使”,上呈中樞,言:“幽州兵亂,非朝命之責,實因侯權干政,私調兵糧,致使北境軍心浮動,望天子垂察,允我等自清門戶。”
這封檄文將她徹底架在火上,但也換來了局勢反轉的可能。
“趙侯若還按兵不動,便坐實罪名。”她低語。
趙平面色凝重:“那若他殺出府來?”
“我等的,就是他動手。”
不出兩日,趙嵩果然帶兵出動,稱要清剿“叛黨”。
而林時安早已調動沈冀與另一位中立將軍——盧輅之兵,兩軍夾擊趙嵩兵馬于北山口。
一場短兵相接之戰,白雪覆地,血染紅雪。
林時安未上戰場,卻立于高崗,遙望戰局。她的身影在雪中極其孤獨,卻一動不動。
趙嵩被擒時,仍怒目而視:“林時安,你不過是棄子!中樞怎會真信你?”
她輕聲笑了。
?
趙嵩被押往大理寺,幽州臨時軍權由沈冀接管。而林時安,以“整肅之功”,留任幽州總參判。
這一戰,雖未徹底定乾坤,卻讓她再一次站在了權力之巔。
然而,她知這不過是棋局初開。
三日后,林時安親自踏查幽州北境哨所。
那里是她當年布設的暗線所在,也是她真正掌握的“另一柄劍”。
她在風雪中見到了一個人——白發蒼蒼,卻仍挺立如松的老兵。
那人向她遞來一份信函:“這是幽州三年前的密報。上頭從未回信。”
林時安拆開信紙,望見上面寥寥數語:
“幽州糧道有變,北夷使者疑與趙侯私通,邊境有兵動之兆。林中丞若能一日歸來,幽州可保。”
林時安輕嘆:“我回來了。”
“但還不夠。”
她眼中浮起凜冽:“我要北夷退三百里;我要他們知道,林時安未死,幽州未亡。”
風雪愈烈,天將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