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槿禾陪了陸綏好一會兒,臨近天黑才回去。
陸綏已經能下地了,用完晚膳后,她獨自一人在元清宮走走。卻不巧迎面碰上了二公主。
“公主殿下安好。”陸綏微微行了個禮。
“你就是陸家的小姐吧。”蕭簡心打量道。
“這次要多感謝你了,幫我和母妃除掉一個勁敵。”
“殿下客氣了,這是臣女的誠意。”
“你真的愿意助我坐到那個位置?”蕭簡心道。
她緊緊盯著陸綏的眼睛,似乎想要看穿她的內心:“這可不是一句簡單的承諾,一旦踏上這條路,便再無回頭之日,你可要想清楚了。”
陸綏挺直脊背,目光堅定地迎上二公主的視線,一字一句道:“殿下的才能智慧不輸其他皇子,為何不行?如今殿下志在天下,臣女相信,若殿下能登上皇位,必能成為一代賢君,造福百姓。”
“臣女只希望待殿下大業已成之際能保我陸家一命足矣。”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本宮為皇你必為相,這是本宮對你的承諾。”
“臣女愿傾盡所能,為殿下出謀劃策、奔走效力,絕無二言。”
早朝,
昨夜乾清殿的趙公公半夜來傳話讓陸綏參加今日的早朝,只說是皇上的吩咐。
陸綏倒是好奇皇帝會給什么賞賜,如今父親的調兵權被收回,那她只有想辦法拿回兵權了,有多少是多少。她靜靜地在殿外候著,思緒萬千。
陽光透過斑駁的琉璃瓦,灑在早朝的大殿上。金鑾殿內莊嚴肅穆,文武百官身著朝服,依次而立。皇帝高坐龍椅,神色威嚴,掃視著殿下群臣。
“今日早朝,有事啟奏,無事退朝。”太監尖細的嗓音在殿內回蕩。
這時,禮部尚書出列,恭敬地說道:“陛下,前幾日宮宴之上,陸將軍之女陸綏救駕有功,陛下尚未給予賞賜。”
皇帝微微頷首,“宣她進殿。”
“宣陸綏進殿!”趙公公尖銳的聲音回響在大殿中。
陸綏身著素色錦衣,蓮步輕移,走到大殿中央,盈盈下拜,“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目光落在殿下,溫和說道:“陸綏,你救朕一命,功不可沒,今日便準你一個心愿,朕一定滿足你。”
陸綏心中已經有了計較,聲音清脆而堅定:“陛下,民女斗膽,愿入朝為官,為陛下分憂,為社稷效力。”
此言一出,滿朝嘩然。大臣們交頭接耳,面露驚色。自古以來,女子為官者寥寥無幾,這陸綏竟有如此大膽的請求。
一位年邁的大臣顫顫巍巍地出列,拱手道:“陛下,萬萬不可。我朝雖不反對女子做官,但是女子為官少之又少,這學識才能恐怕不能勝任啊!”
其他大臣也紛紛附和,一時間,反對之聲此起彼伏。
皇帝眉頭微皺,目光看向陸綏,問道:“你可知這朝堂波譎云詭,男子置身其中尚難自保,何況你一介女子?為何執意入朝為官?”
陸綏挺直脊背,不卑不亢地說道:“陛下,民女深知朝堂艱難,但民女自幼跟隨父親習武讀書,心懷家國。女子雖柔弱,但也有一腔熱血,一顆忠心,并不輸于男子。古有上官家的女子為相輔佐朝廷,再有班家女子被后人尊稱為‘大家’,可以見得女子為官亦能建功立業,臣女想試試。”
皇帝眼中閃過一絲震驚,沉思片刻后,沉聲道:“朕意已決,陸綏救朕有功,又心懷天下,朕準她入朝為官。”
大臣們見狀,雖心有不滿,但也不敢再言。
“陸綏,如今太尉之位空缺,朕命你暫代太尉之職,望你不負朕望,輔佐朕治理天下。”
陸綏再次叩拜,“陛下放心,民女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在叩拜的那一刻陸綏眼里閃過暗芒,她倒是沒想過皇帝會把太尉一職給她,不過她畢竟是武將,要是安排個文職,她倒是應對不過來。太尉可是二品官還有著一定的兵權,正是她想要的。
陸綏下了朝,步履匆匆地往薛妃的宮殿走去。踏入宮殿,她規規矩矩行了禮,向薛妃說明回府一事。薛妃嘴角噙著一抹溫婉笑意,輕聲囑咐她幾句,便允她離去。
她倒是沒有看錯這丫頭,看來簡心還是有望往上爭一爭的。
陸綏出了宮門,登上馬車,車輪滾滾,很快就到了陸府門口。走進府邸,翠柚見了,欣喜地上前行禮。
聽聞陸綏回府,陸將軍和陸淮趕忙從廳中迎出。
陸搴滿臉慈愛,伸手扶起她:“阿喜,身體如何了?”
“傷口已經痊愈了父親,你看女兒現在又是生龍活虎的。”
“哦對了,父親,大哥,女兒有要事相告。陛下恩準女兒入朝為官,還任命女兒為太尉。”
這話一出口,瞬間如巨石投入平靜湖面,激起千層浪。陸搴滿臉的難以置信:“阿喜,你說什么?再說一遍?”
陸淮也是驚得合不攏嘴,原本扇著的扇子停在半空,好半天才結結巴巴道:“妹、妹妹,太尉之職何等重要,你……你怎會……”
陸綏認真又堅定地把早朝的經過細細說了一遍。陸搴聽完,緩緩坐下,眉頭緊鎖,神色凝重:“這太尉之位,多少人夢寐以求,卻又暗藏無數風險。阿喜,你雖是為父的女兒,武藝學識都不差,但女子擔任太尉,在朝廷上必是坎坷萬分啊。”
陸淮回過神來,一臉擔憂:“妹妹,父親說得對,這一路恐怕艱難萬分,你可要想清楚。”
陸綏目光灼灼:“父親,大哥,女兒已然想清楚。為了我們陸家,女兒必須走上這條路。”
陸將軍看著女兒堅毅的模樣,眼中滿是復雜神色,既有擔憂,又有欣慰:“好,不愧是我陸家的女兒!既然你心意已決,為父定全力支持你。只是往后行事,務必小心謹慎。”
“父親,皇上已經忌憚我們陸家了,收您的調兵權不過是在敲打您,您要早做準備了,女兒做官不為別的,就為能保我們陸家一命,還有大哥,你現在應該相信我說的話都是真的了吧。帝王之心深不可測,我們應未雨綢繆才是。”陸綏認真道。
“小妹,之前是大哥膚淺了,小妹處處為了陸家著想,以后小妹說往東我陸淮絕對不往西。”陸淮發誓道。
“阿喜,為父老了,看事情也沒有你們年輕人清楚,好在我們家阿喜有某有略,陸家要靠你們了。”陸搴想過掙扎,可是君命不可違已經深深扎在了他的思想上,他有些挫敗,為南昌鞠躬盡瘁了這么多年,年華已不再,如今圣上卻拿他們陸家開刀,當震懾朝臣的工具,當真是可笑啊!
“唉”陸搴搖了搖頭,進了書房。
看來父親被說動了,接下來她就得慢慢積攢勢力了,有一位她還是得親自拜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