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多謝殿下了。”
“就是看她們這群人不慣罷了,沒有什么謝不謝的。”
“母妃把你的計劃告知我了,你要小心,郡王府可不是善茬,尤其是蕭毓,長得倒是儀表堂堂,可是這心估計黑透了。”
“陸綏明白,不過剛才蕭世子說楊妃有意于我,這件事殿下怎么看?”
“這倒是不清楚,不過蕭韓衛背后的勢力不可小覷,而他的皇子妃一定是要給他錦上添花的,楊妃有意于你怕是看中了兵權,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父皇估計不會同意,皇兄獨大的話害怕的就不是我們這些人了。”蕭簡心思量道。
“嗯”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要想了,走吧,宴會要開始了。”蕭簡心提醒道。
二人來到后花園,這里的桌席已經擺好了,擺滿了各式各樣用梅花做的食物,看得人食欲大開。
陸綏環顧了一周,看到人群環繞的中心站著一個貴婦,看來那就是楊妃了。
“嘗嘗,這糕點味道倒是不錯。”蕭簡心拈起一塊梅花狀的糕點小咬了一口,順手也遞給了陸綏一塊。“我去那邊看看,說不定還有好吃的糕點。”
而陸綏有些心不在焉,她要怎么打消楊妃的念頭呢?她盯著手上的糕點有點入神。
“這位姑娘,可有心事?”江嶼白看著一個姑娘盯著塊糕點發呆,有些忍俊不禁。
“啊?”陸綏緩過神來,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思緒,待看清眼前之人,見是一位身著黑色錦袍,氣質儒雅風流的公子。這是哪家公子?
她忙福了福身,輕聲說道:“公子見笑了,只是心中有些瑣事,不知不覺便出了神。”
江嶼白眼中閃過一絲好奇,輕輕揮了揮手中的折扇,說道:“能讓姑娘如此煩惱之事,想必不簡單。若姑娘不嫌棄,不妨說與我聽聽,說不定我能為姑娘出出主意。”
“江嶼白,你給本宮離陸綏遠點!”蕭簡心才離開了一會兒,回來便看到江嶼白在和陸綏攀談。
江嶼白和蕭簡心算得上青梅竹馬了,但其實是誰也看不慣誰。
江家的老爺子和薛家已過世的老爺子關系不錯,之前兩家頗有走動,久而久之兩個人便熟了起來。
但是蕭簡心能不知道江嶼白是什么人嗎?裝什么風流,偽君子!她就看不慣江嶼白一天一個姑娘叫的,輕浮的樣子真叫人難受。
“歲和你能不能給我點面子,我好心為姑娘分憂呢。”江嶼白被歲和嚇了一跳,但轉過頭來又笑著對陸綏說,“原來姑娘姓陸啊,對了對了瞧我這腦子,是不是剛上任的陸太尉?在下吏部侍郎江嶼白,陸大人有禮了。”江嶼白作揖。
“呵……呵呵,江公子有禮了。”陸綏尬笑了兩聲。四大家族的江家的小公子江嶼白居然是這種不羈的性子,而且江家和薛家是世家,那應該就是盟友了。
天漸漸暗了,華燈高懸,暖黃的光暈將四周的皚皚白雪映得柔和。空氣中彌漫著梅花清幽的香氣,與宴會上的酒香、佳肴香交織在一起。
歲和和江嶼白不知為何又吵了起來,陸綏扶額。
“你就是陸家的姑娘陸綏?”
大皇子蕭韓衛一身繡著玄色錦袍,頭戴玉冠,神色倨傲,他身后還跟著一位長相明艷的女子。
他微微皺眉,上上下下打量著陸綏,眼神中帶著幾分不屑。和姜家的姜依比起來,倒是少了幾分姿色。
“看著也不過如此。”蕭韓衛的聲音不算大,但在這熱鬧的宴會上,卻格外清晰,眾人的交談聲瞬間小了下去,紛紛投來探尋的目光。
陸綏聽到這話,腳步微微一頓,心中涌起一絲不悅,她不惹事并不代表她怕事。她面上依舊保持著溫婉的笑容,向蕭韓衛福身行禮:“民女陸綏,見過大皇子。”
蕭韓衛卻沒有讓她起身的意思,陸家看來只有兵權是拿得出手了,母妃居然能看上陸綏?一個長在邊疆偏遠地方的女子,才情品性估計一概不行,怎配得上他?
“起吧。姜小姐,我們去前邊看看。”蕭韓衛朝著身后的女子說道。他想到母妃的話,還是稍微收斂了一點的,倒沒有找事。
陸綏努力克制著內心的憤怒。四周一片寂靜,眾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惹禍上身。
“大皇子慢走。”陸綏深吸一口氣,抬起頭,她忍。多慮了,蕭韓衛看不上她,也省了她一番事。
“陸大人這是被嫌棄了?他蕭韓衛什么品味?”江嶼白不知道又從哪里冒了出來,“在下覺得陸大人挺合眼緣的,要是不認識歲和就更好了。”
江嶼白突然感覺背后涼颼颼的,“江!嶼!白!你不要挑本宮和陸綏的關系。”
“完蛋!我先走一步,陸大人再會!”說完,江嶼白撒腿就跑。
陸綏揉了揉眉心,她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離開熱鬧的宴會,沿著蜿蜒的石子路,踏入梅林。
月光如水,灑在枝頭的梅朵上,仿佛給它們鍍上一層銀邊。走著走著,一處偏僻的涼亭映入眼簾,亭中坐著一位女子。走近些,陸綏看清她身著月白錦裙,裙擺繡著幾枝墨梅,氣質清冷如霜雪。
陸綏的心倒是靜下來了,輕聲開口:“姑娘好雅興,獨自在此賞梅。”
楚歆瑤聞聲抬眸,目光清冷,卻沒有絲毫不悅,輕輕點頭示意:“此處安靜,更能品出梅花之韻。”
陸綏微微一笑,走進涼亭在她身旁坐下:“正是,難得尋到這般清凈之地,姑娘不介意我一同賞梅吧?”
楚歆瑤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極淡的笑意:“無妨。”
兩人靜靜賞了會兒梅,陸綏忍不住打破沉默:“姑娘貴姓?”
楚歆瑤神色平靜,眼中沒有一絲波瀾,“我姓楚,名歆瑤。你呢?”
左相之女楚歆瑤?“我姓陸,單字一個綏。”
“陸姑娘”楚歆瑤客氣了一聲。
“楚姑娘怎么不去宴會上玩樂?”
楚歆瑤輕輕拂了下鬢邊發絲:“我不喜歡熱鬧。”
“今年的梅花倒是艷。”她自言自語,望著梅花似乎入了神。
楚歆瑤給陸綏的感覺就像這梅花,開在嚴冬,孤芳自賞,不與百花爭艷,清冷高潔。
“姑娘的性情,倒是和這梅一樣,不懼風雪,獨守一份清幽。”陸綏眼里透著欣賞。
楚歆瑤視線移開了梅花,轉頭看向陸綏,眼中多了幾分認同:“你能懂我,也算有緣。這梅花宴,在我看來,不過是一場浮華的鬧劇罷了,失了它原本的樣子。”
梅花宴,本該是賞的是梅的品格,而世人看到的不過是梅的艷罷了,況且,這個宴會里,眾人戴著面具,虛與委蛇,令人生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