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萊克學院內院的晨光斜斜漫進廚房,雅麗系著新裁的水綠圍裙站在灶臺前,鐵鍋里的白粥咕嘟咕嘟撲騰著氣泡,她握著木勺正要淋蛋液,忽聽得“刺啦”一聲——鍋底的粥底已結出焦黑的痂,蛋液剛觸到鐵鍋便蜷成深褐色的硬塊,油煙混著焦糊味“騰”地竄起來,嗆得她眼眶發潮。
“咳咳……”云冥抱著一歲大的雙胞胎從內室轉出,弟弟青嵐趴在他肩頭,翡翠色眸子被油煙嗆得半瞇,墨綠睫毛像沾了露水的蝶翼撲閃,稀疏的墨綠色胎發亂蓬蓬地翹著;姐姐幽嵐趴在爸爸臂彎,熾白色眼睛盯著灶臺直眨,黑色短發軟乎乎地貼在汗津津的額頭上,雖說比弟弟早出生片刻,圓臉蛋卻比青嵐多了兩分肉感,此刻正用小肉手揪云冥的衣襟,發出含混的“媽媽”聲。
“這、這蛋……”云冥看著鐵鍋里翻卷的焦黑蛋塊,喉結重重滾了滾。雅麗慌忙關火,圍裙角蹭到鍋沿沾了片黑灰:“第一次熬粥,火候沒算好……你嘗嘗?”她舀起半勺帶焦渣的粥,遞到云冥面前時,木勺還在微微發抖。青嵐忽然抬起頭,墨綠睫毛下的眸子亮晶晶地盯著媽媽,小身子使勁往雅麗方向拱,發出綿長的“媽媽——”聲,尾音拖得像融化的蜜糖,跟雅麗哄孩子時的語調如出一轍。
幽嵐則跟著喊“媽媽”,奶音短促又急促,小肚皮貼著爸爸的胳膊蹭來蹭去——雅麗一聽就知道,這是餓急了的信號。云冥看著妻子期待的眼神,再看看粥里漂浮的焦黑碎屑,嘴角不自覺地往下撇。他抱著孩子往后退半步,卻被雅麗揪住袖口:“別躲,你是第一個試吃的,將來孩子們的輔食可都得靠這個練手。”
“夫人饒命……”云冥苦著臉張開嘴,舌尖剛觸到粥勺就猛地皺起眉——焦糊味混著沒攪開的米粒,在嘴里碎成澀澀的渣。青嵐見狀“咯咯”笑出聲,墨綠睫毛彎成小拱橋,竟伸出粉嘟嘟的舌頭舔了舔雅麗手腕上的粥漬,惹得雅麗“撲哧”笑出聲:“你瞧,青嵐比你勇敢。”
幽嵐在云冥臂彎里扭得更厲害了,熾白色眼睛盯著鍋里的粥直發亮,小爪子扒拉著爸爸的衣襟,又脆生生喊了聲“媽媽”。雅麗伸手接過女兒,指尖刮過她肉乎乎的鼻尖:“幽嵐這聲‘媽媽’,是說‘快喂我’呢,跟青嵐撒嬌的調子不一樣。”云冥挑眉:“你竟能分出這么多門道?”“就像綿羊咩咩叫,養羊人能聽出是餓了還是渴了,”雅麗邊解衣襟邊笑,“你呀,到底是粗枝大葉慣了。”
青嵐趴在雅麗肩頭,翡翠色眸子盯著爸爸手里的粥碗,忽然奶聲奶氣喊“弟弟”——這是他會說的第二個詞,雖說發音含混,卻讓幽嵐立刻扭頭看過來,姐妹倆的目光在晨光里碰成一團。云冥看著碗里剩下的半涼焦粥,忽然發現青嵐的墨綠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幽嵐的熾白色眼睛映著灶臺的光,像兩簇跳動的小火焰。他忽然意識到,這兩個只會在軟墊上爬的小生命,正用最原始的方式依賴著媽媽,而雅麗笨拙的嘗試,原是為了給她們鋪就斷奶的路。
“我再加點水熬熬……”雅麗見他盯著碗發愣,忙要去接。云冥卻躲開她的手,捏著鼻子把剩下的粥一飲而盡,焦糊味在喉嚨里打轉,卻笑著扯下圍裙:“下次我來掌火,你教我怎么分辨‘餓了的媽媽’和‘撒嬌的媽媽’。”雅麗看著他發紅的眼角,忽然想起新婚時他在海神閣前說的“護你一世”,此刻竟為一碗焦粥皺成這般模樣,卻還是乖乖咽了下去。
晨光里,青嵐的墨綠睫毛掃過雅麗的鎖骨,幽嵐吃飽后趴在媽媽肩頭打奶嗝,云冥轉身去洗鍋,水流聲混著嬰兒的咿呀,在廚房織成一張溫暖的網。雅麗忽然覺得,鍋里的焦糊味竟也帶著甜味——原來最動人的煙火氣,從來不是完美的菜肴,而是有人愿意為你咽下所有笨拙的初次嘗試,就像她愿意為兩個小寶貝,在未來兩年里,把廚房變成充滿奶香與焦香的溫暖戰場。
史萊克學院內院的晨光如融化的金箔,透過雕花窗欞灑在紫檀木拔步床上。雅麗半靠在軟墊上,解開衣襟準備哺乳,一歲大的雙胞胎早已餓得小身子亂拱。弟弟青嵐鼻尖蹭著她的衣襟,翡翠色眸子亮晶晶的,墨綠睫毛撲閃得像只怕被搶走糖罐的小獸;姐姐幽嵐則安靜地趴在另一側,熾白色眼睛乖乖望著媽媽,黑色短發軟乎乎地貼在粉潤的額頭上。
“先讓媽媽擦完臉呀,我們“小公主”的皮膚要養得比羊奶皂還嫩。”雅麗笑著捏住乳暈,剛擠出一滴母乳,青嵐的小嘴便急切地湊上來,卻被她輕輕推開。小家伙頓時愣住,翡翠色眼底浮起水光,墨綠睫毛倏地繃緊,像被搶了食物委屈巴巴的小奶貓般發出綿長的“媽媽——”,尾音顫巍巍的,小拳頭攥住她的衣襟不放,分明在控訴:“媽媽壞壞,不給嵐嵐吃飯!”
幽嵐卻毫不在意,趁媽媽分神時已熟練地裹住乳暈,“咕嘟咕嘟”地喝起來,熾白色眼睛半闔著,黑色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小肚皮隨著吞咽輕輕起伏。雅麗看著青嵐掛著淚珠的小臉,心尖兒直發顫——這孩子生得比瓷娃娃還精致,睫毛上沾著的奶漬像碎鉆,委屈的模樣讓她哪兒還舍得繼續折騰。
“好好好,我的“小公主”先吃飽。”雅麗無奈地低頭吻了吻青嵐額角,任由他重新含住乳頭。小家伙立刻發出滿足的哼唧,墨綠睫毛下的眸子愜意地瞇成兩道綠線,小身子像塊融化的奶糖般癱在她懷里。待兩個孩子吃飽趴在她肩頭打奶嗝時,她才輕輕擠出兩滴母乳在掌心,用溫軟的帕子蘸著,先拭過幽嵐肉乎乎的小臉,再轉向青嵐:“咱們“小公主”的臉呀,要像晨露里的白牡丹。”
云冥端著洗漱水從外間進來,目光立刻被床頭小幾上的粗陶碗勾住——碗里的雞蛋粥結著焦黑的痂,蛋塊蜷成深褐色的硬塊,糊味混著乳香在空氣里游蕩。他喉結不自覺地滾動,想起昨日被焦粥嗆得猛灌靈泉水的滋味,卻又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
“今天特意減了火,還加了雪梨。”雅麗抬頭時,青嵐正用沾了母乳的小手指摳她的下巴,翡翠眼亮晶晶的,全然沒了方才的委屈;幽嵐則趴在她膝頭,熾白色眼睛盯著爸爸手里的木勺,奶聲奶氣地喊了聲“弟弟”,聲調短促,雅麗一聽便知這是在好奇“爸爸吃的什么”。
云冥苦著臉舀起一勺粥,剛送到唇邊就被焦糊味嗆得皺眉——說是加了雪梨,可焦苦味仍像塊硬石頭硌在舌尖,米粒夾生,蛋塊帶著股說不出的澀味。但看著雅麗期待的眼神,看著青嵐墨綠睫毛下藏著的促狹笑意(這小崽子分明在笑他狼狽),他還是硬生生咽了下去,嘴角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嗯…梨香…很濃。”
“青嵐又笑你啦,”雅麗忍俊不禁,指尖劃過青嵐瓷白的臉頰,“他這聲‘媽媽’帶點顫音,是在說‘爸爸像被火燒了胡子的老山羊’呢。你呀,永遠聽不懂咱們母子的暗語,就像聽不懂小綿羊咩咩叫是想喝水還是想撒嬌。”
晨光里,青嵐的墨綠睫毛上還沾著未干的母乳,像綴了層細碎的珍珠;幽嵐的黑色短發被汗水黏成小綹,像只毛茸茸的小團子。云冥看著妻子溫柔的眉眼,看著她圍裙上洇開的奶漬,忽然覺得,這混著焦香與乳香的清晨,原是比任何海神閣的榮耀都更珍貴的風景——哪怕每口粥都難以下咽,哪怕永遠分不清“撒嬌的媽媽”和“餓了的媽媽”有何不同,只要看見雅麗為孩子忙前忙后的模樣,看見青嵐被喚作“小公主”時傲嬌的小模樣,便覺得這世間最動人的溫柔,早已融在這帶著奶漬與笑淚的日常里。